但他没有说出口。 他只是停在了原地。 把对方的两只手强硬的握在手心,然后拉开外套,进怀里。 冰冷的温度让他口一凉,却又让他心脏很涨。 透明的伞面已经积上一层厚厚的雪,遮住了光,摇摇晃晃挂在肩膀上。 他们凑在伞下,像是凑在一个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能看见的地方。 顾骋用一只手,死死的将霍誉非的手按在他温热的膛上。那透彻的凉意,像是吃了一大块冰。但他身体的其他位置却很热。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在心里问自己—— 他对我这么好。 这么这么好。 真的没有一点点喜我吗? 我不相信! 那么我为什么要犹豫? 会有人比我对他更好吗? 我不相信。 于是他、用一种几乎是黯哑的嗓音,一字一句注视着对方眼睛,说—— “我喜你。” “就算你不接受,我照样还是喜你。” “你也迟早会知道,没有人比我对你更好。” 同时,按着对方的手上突然用尽力道,像是要把跳动的心脏在对方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 顾骋:喜你。 誉非:恩……我也喜我。 第35章 你喜我 风好像越吹越大,呼啸着打着旋儿从身侧席卷过去。 他们挤在小小的伞下,好像是另外一方天地。 彼此之间,呼可闻。 霍誉非睫很长,一不小心就会飘上几朵雪花,然而很快,雪花就会融化,凝聚成一滴凉凉的水珠,稍稍一眨眼,就颤巍巍的跌落下来。 这让他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难以看懂。 没有人说话。 霍誉非没有开口,顾骋也是。 他们像是两只鹌鹑似的缩在漫天风雪之下。 距离极近,呼可闻。 隐约之间,顾骋仿佛又闻到了对方身上一种特殊的,干燥而温暖的味道。 很好闻,很悉,很安心。 让他忍不住靠近一些,更近一些。 直到不小心碰到对方冰凉的鼻尖。 他下意识拉开距离,但马上,又慢慢的、慢慢的凑了回去。 用很低很低,对方却一定能听清楚的声音,呢喃着重复了一遍:“喜你。” 悉的面孔上出这样认真、这样深情的表情。 让霍誉非心情有点难以形容。 有点烦、有点恼、又有点庆幸。 烦恼的是,面对这张悉的不能再悉的容貌,他就算做了再多心理建设,也很难坦然说出一句“我也喜你”。 庆幸的则是,“我喜你”这几个字,对方说给了他而不是其他人。 因为这世界上,只有我,绝对不会让你难过。 霍誉非这样想着,也同样慢慢的、慢慢的凑近,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紧张,小心翼翼的靠近。 他实在太紧张了,甚至能觉到自己嘴有点颤抖。就在他们距离越来越近,彼此的呼将将要纠在一起的时候。 一连串乒乒乓乓的脚步声和嬉笑声在身后响起。 他们像是被陡然惊醒一般抬头,不约而同后退了一步。 霍誉非这一步迈的尤为大,几乎一下就跳到了伞外面。 嘻嘻哈哈的男女学生,互相砸着雪球,打闹着从他们身边经过。 隔着纷飞的雪花,顾骋有点温柔、又有点如梦初醒的注视着霍誉非。 他很快上前一步,主动把对方揽进了怀里。 然后深深深深的呼了几下,平复了腔里的颤抖:“那就吃焖锅喽,吃完之后加汤可以涮火锅的那种。我们点你喜吃的菜,好不好?” 不等霍誉非回答,他又继续说着:“你有什么特别喜吃的吗?或者特别讨厌的?告诉我,恩?” “明天你有时间吗?或者后天?或者等你考完试?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故你去过吗?想不想去呢?” “故下雪了很好看呢,你在国外这些年是怎么样过的?有没有去什么有意思的地方?” “我想听,说给我听好吗?” 但他其实并不是真正想听。因为他本没有给霍誉非任何开口的机会。 在纷纷扬扬的雪花里,霍誉非听不见别的声音,耳边只有顾骋急促的低语。好像是在慌慌张张的,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宣布主权。 他们终于穿越风雪,在目的地的小店门口合拢了雨伞。 隔着透明的落地玻璃,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一桌桌升腾的热气。他们运气还算不错,刚好还有最后一个空桌。大雪天跑出来吃火锅的人很多,因为是考试周,反而给了学生们“劳逸结合”的理由,整家店里都热热闹闹的。 老板娘拿了菜单上来,顾骋接在手里,就主动换了一个位置,挨着霍誉非坐在他身边。一边跟他说话,问他要不要吃这个,要不要吃那个,然后用笔在菜单上勾勾画画。 而他在把菜单写好之后,就没有坐回对面了。 霍誉非转头看了看顾骋,他眼睛不像平时那么亮,反而有点深。 像透明的湖水。 “顾骋。” 他朝对方笑了笑,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是一对上那双悉的眼睛,又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但是他们必须要谈谈这件事。 他想知道顾骋的考虑,对他的期待到了哪一步。 这样,他也知道该如何足。 而在顾骋眼里,霍誉非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又言又止的沉默了。 顾骋撕开消毒餐具的塑料膜,用茶水烫了一遍,然后站起身,把烫餐具的水倒进洗手池。 他回来的时候,霍誉非正抓着一支筷子顶在额头上发呆,有点像是面对一道难解的数学题。 顾骋目光落在对方无意识弯起来的嘴角,突然很想凑上去吻一吻。 霍誉非突然抬起头:“我想问一个问题。” 这时他们点的焖锅送了上来,服务生一边把各种菜料加进蒸汽锅里,一边介绍,但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听进去。 透明的玻璃锅盖内侧,迅速的凝聚了一层密密的水珠。 等到服务生离开,霍誉非重新开口:“我记得你说过,你不是同恋。” 这个答案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但他还是要亲口确认一下。 因为顾承岳、或者说顾骋……不应该是gay啊! 霍誉非从十几岁开始,就常常被异告白,情人节的礼物总是了整个储物柜。但他从来没有接受过。 霍誉非用的最多的拒绝理由是,“你很好,可惜不是我喜的。” 这句话真心的。 霍誉非觉得喜一个人应该是一件很认真的事,他从来不肯接受别人的告白,不过是因为没有碰到真正喜的那个人而已。 周简达对此不以为然,他怀疑霍誉非有点冷淡,不过这种怀疑这次回国已经彻底打消了。 这家伙不是冷淡,是同恋。 无论周简达心里怎么嘀咕,霍誉非自己很清楚,他不是。 他不歧视同恋,但自己也从来没有对同有过任何冲动。 所以他觉得顾骋应该……也不是吧? 果然,他听见对方非常肯定的说—— “不是。” “我觉得你也不是。” 顾骋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很肯定的说:“但是我觉得你也喜我。你对我这么好。” 你对我这么好?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