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誉莱很快回了一条:“衣服多穿点,围巾也要戴上!”霍誉非冬天也不喜穿厚衣服的习惯在家里是出了名的,更不要说围巾手套这些,如果没有人拿来放在他面前,就算冻得骨节发红也绝对不会想起来去戴一戴。 霍誉非回了一条:“遵命。” 因为突降大雪的缘故,外面的街道上已经覆盖了一层白,大家开车都开得比较慢,也很平稳。 等到达目的地,他还真记得把围巾找出来围在脖子上,才推开车门。 这里已经离开了b市的中心地带,人很少。 霍誉非推门而入,一进大厅就被引入一个单独的隔间,在核对了预留的信息之后。 他拿到一张磁卡,乘坐对应单独的电梯升上了楼。 出了电梯就是一间很舒适的休息室,休息室也是单独的,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保证来到这里客人的隐私,令他们没有任何叉碰面的机会。 霍誉非倒是觉得无所谓。 他在休息室随意的研究了一下墙面上挂着的干花艺术品,门就被敲了两下,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互相落座、得到一杯热水、并且互相闲谈了几句天气之后,宁医生觉得对方已经足够放松,于是他们进入正题。 宁聪知道,他在前二十分钟里,最主要工作在于倾听,尽可能多的收集信息。 而他的咨询对象也非常配合,但显然,他们之间暂时还没有建立起足够的信任。 和他曾经的许多咨客一样,对方以这样的一句话作为开场白:“我的一个朋友……” 他用温和的目光鼓励对方继续说下去。 霍誉非笑了笑,不再犹豫:“我的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不久前好像喜上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誉非不是那种温柔的格,但是对家人和顾骋总是不一样的呀~ 小剧场: 誉非:我好朋友喜我。 医生:……这应该是情问题。 誉非:我朋友是个男的。 医生:……这应该是社会问题。 誉非:我付钱了…… 医生:这个时候建议你坚定拒绝。 誉非:…… 誉非:……可以我不想他难过。 第34章 我喜你 对霍誉非而言,做心里咨询是一件和吃饭喝水一样很平常的事。 霍誉非的父母、以及霍誉守和宋誉莱,都有自己的咨询师,通过一些定期或者不定期的心理咨询来帮助他们更好的认识、完善自己。 而霍誉非因为小时候那个天大的误会,导致他的心理状态一直都很为家人所关心。 所以这一次,在察觉到自己深受困扰,并且需要得到一点帮助的时候,他首先就绕过了霍启东为他安排好的心理咨询师。 而是自己找了一个。 霍誉非对于心理咨询的程已经很悉了,他端起水杯在手中来回转动了一下。 宁聪静静的等待他组织语言。 “我们是不久前认识的,但是很奇妙,虽然认识时间很短,但我对他的了解甚至超出他自己的想象。我们两人之间有许多相似的地方,我说的不是格、喜好、习惯这种于表面的东西,而是……怎么说呢?是一种灵魂之中的共鸣。或许有时候我无法准确知他的表情或者情绪,因为他对我并不是透明的,反而像是一个被微微改动过的悉的,或许一时半会找不到出口,但我丝毫不会焦虑,我清楚其中暗藏的逻辑。”霍誉非微微一顿,看向对方。 宁聪肯定的向他点点头:“我了解。” 霍誉非笑了笑:“这或许有点不可思议,但事实却是,我或许不能百分之百的理解他,但却能深入的、全方位的接纳他……everything抱歉,所有一切。” “没关系,有时候英文的表达反而更加准确,我理解你说的‘everything’不光是强调所有、还在强调重要。” “是的,”霍誉非点头,“他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我刚刚发现,我对他来说也同样重要,这种‘重要’的‘质’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他期待一种更为亲密的关系。” 说到这里他沉了。 几分钟之后,宁聪主动的继续话题:“你呢?” “恩?” “对于这种‘更亲密’的关系,你的态度是什么,排斥?期待?” 霍誉非这一次没有停顿:“都不是,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非常亲密了。” “非常亲密了?” “我对我们之间关系的定义……”他组织了一下语言,“不知道我这样形容你是不是能理解,我们有着非常非常相似的灵魂、或者说同一个灵魂,所以我对他能够很自然的完全接纳。” “就像是镜子里的自己?” 霍誉非点点头。 谈话进行到现在,他脸上最开始轻松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或者说那种轻松的笑容本身就是一种装饰。 事实上,在试探结果确认了,顾骋确实在不知不觉得时候对他有了超出朋友之情的时候,霍誉非的心情……可能只有“蒙”能形容。 不,不够准确。 蒙怎么能够呢?至少是蒙的蒙次方。 霍誉非一边在心里自娱自乐,一边毫不拖泥带水的用行动暗示对方,这样是不合适的。 你喜我是不合适的。 他在顾骋言又止的时候,用刻意改变的神情阻止了对方即将出口的话。 他从自己送给顾骋的玫瑰花里出其中一朵送给隔壁的女生,装作没有看到他隐藏得极好的微微失落。 他知道对方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他了解这个人。 “我希望能够以朋友的身份陪在他身边,他的这种期待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霍誉非这句话说出了自己的苦恼。 其实这段时间他都很苦恼。 究竟要怎样做? 他不希望伤害到顾骋的情,同样也不希望这样从对方的生活里消失。他希望能以朋友的身份和对方相处,但又害怕这样继续相处下去,对方会用情深。 因为他太了解顾骋了。 喜一个人,就会喜很久。 一个人,就会的很深。 然后,他就听见他的咨询师这样说—— “所以,你已经在考虑如何回应对方了?” 霍誉非快速的呼了一下,随即,他坦然道:“是的,因为我想不到其他的能够不伤害他的做法。” “你很看重他。” “是的。” “你对他的看重,会超过看重自己的受吗?” “我不知道,或许……有时候会?” 人在大多数情况下很难将另一个人的受看得比自己更加重要,即使在你声称“深”某个人的时候。这是由基因和各种化学物质所决定的、人之本能。 但如果你非常理智、反躬自省,却能够迟疑的表示“有时候会”。 那么这个人应该比你想象的要重要,重要得多。 宁聪微笑的看着他。 他没有说什么,他在等对方自己察觉到自己的言下之意。 出乎意料的是,这位格外锐的咨询对象,却并没有在这一点上停留。对于自己如此的过分重视了另外一个人,他表现得理所当然。 宁聪心里有点好笑。 他丰富的执业生涯让他对这个世界的形形知之甚深。而霍誉非表现出的困惑,和那些人中暗的一面找不到任何联系。 这就让他的表情更加亲近和温和。 “我很看重他。”霍誉非像是思索什么似的歪了歪头,“我不希望看他难过。” 然后他总结了第三句:“但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回应他。” 这才是他最困扰的地方。 宁聪注意到了这一点:“不知道怎么回应?” “哦——”霍誉非忽然想起自己说漏了一点:“他是男。” 宁聪并不惊讶,他点点头:“了解。因为你不能接受同?” “可能是?但不全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对另外一个人产生情需求了。” 宁聪注意到“情需求”,这是一个很准确也很专业的词。 他坐直了身体,表现出自己的重视,总结道:“这让你不知所措。因为你下意识想要足他。那么你对他有情需求吗?” “我不知道。我并不是想回避问题,只是我觉得问题的核心不在这里。无论我对他有没有情需求、或者说哪一类的情需求。我都希望自己能足他的一切愿望。至少,我不希望他难过。” “了解。” “我说过我们很相似、灵魂里具有一致。” “是的。” “所以我看重他如同看重我自己。”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