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嬷嬷伸手想拦,却被沈临渊一把拂开。 “,他们是犯了什么惹得这般生气?”请了安,看着老夫人沉的脸,沈临渊带笑问了一句。 “渊儿,你今不是在巡防营当值,怎么这会儿回来了?”见着沈临渊进来,朱氏的面也沉了几分。本该在外的沈临安回来便也罢了,今天沈临渊当班,这会儿出现在这里,难得也只是为着那个夏棠? “刚刚护送太子殿下的车驾过来,我是奉了太子殿下之命,进来寻三弟的。”见朱氏这般,沈临渊也不问了,只是看向老夫人,“,太子殿下的车驾都在府门等临安,要接他去赴宴了,他在外面跪着不肯起,您帮我去劝劝他吧。” “太子殿下?”倒没想到沈临渊这当值都当到府里来了,朱氏自桌前站了起来,抬眼看了看院中的人影,皱眉,“母亲,不管这家里有什么事情,终归不能叫太子殿下在外多等,要不,您先让临安起来,这事儿过两天再说。” “我是让那夏棠罚跪,又没让他跪,太子殿下既然叫你来找他,你把他带出去便是。”瞧见沈临安与夏棠一起跪着的时候,老夫人心中便更了几分不悦,这会儿朱氏这么一劝,她也只是冷哼了一声,不想多做理会。 “你也知道临安的子,您若是不出去劝他,他只怕是当您还生他的气,他自小最在意,怎么敢轻易起身离去。”昨晚宴时都还高高兴兴的,席间明明还见着老夫人拉了夏棠的手跟别人说她这孙媳能干,这才过了一夜,怎么老夫人的态度就大变了模样? 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那子她自然是知道的,眼看沈临渊一劝再劝,也知道叫太子殿下久等了不好,老夫人便也只能让朱氏扶她起身,三人一起往屋外去。 夏初瑶本已有些跪不住,便倚在沈临安身上,见得屋里有人出来,忙直了身子,抬眼撞上老夫人那带着几分怒意的眼睛,又忙俯首垂目,不去看她。 “太子殿下的车驾已经到了府外,你便不要在此耽搁了,快些出去吧。”目光落到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老夫人沉叹了一口气,示意梁嬷嬷去扶沈临安起来。 “今不管是什么事情惹了生气,临安先在这里给赔罪了。棠儿她身子弱,跪了这么久也受不住,还请怜惜,让她起身吧。”不理会梁嬷嬷,沈临安俯身朝着老夫人作了个礼,“若是心中有气,实在要罚,便让临安陪她一起,在此跪到消气为止吧。” “你这是还要威胁老身了?” “孙儿不敢,只是,自孙儿与她成亲那起,便发誓要与她患难与共,孙儿今绝不会留她一人在此受罚。” “你……你这是要气死老身?!”听得沈临安的话,老夫人身子一晃,踉跄着退了两步。 一旁的朱氏想要开口劝,却也不知到底该劝谁,偏偏那边扶着老夫人的沈临渊也只是抿看着沈临安和夏棠,不开口。 “老夫人,作假骗人是妾身的不对,妾身也甘愿领罚,只是眼下太子殿下还在府外,若是再让三爷这般跪下去,触怒了太子殿下对大家都不好,还请老夫人先消消气,让三爷先走吧。”左手被沈临安紧紧攥着,夏初瑶眼看局势越发不可收拾,忙俯身一拜,先服了软。 “这话还用得着你来说?若不是因为你,他会跟我这般拧?”先前听得她说她欺瞒哄骗,夏棠可是急得差点就要起身反驳,这会儿眼看有沈临安给她撑了,倒是会先服软卖乖了,老夫人扫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 “作假骗人?”沈临安听得这两个字眼,眉头一皱,抬眼看老夫人,“什么作假骗人?” “半年前你们大婚之并未圆房,大婚第二送过来的却是一方染血的元帕,今母亲身边的梁嬷嬷撞破了此事,母亲心中有疑惑,便叫棠儿过来问问。” 听得朱氏此言,不仅是沈临安,连一旁静观其变的沈临渊都是一惊。 眼瞧着大家面上的表情各有变化,夏初瑶垂头低叹了一口气。刚刚因着几分羞怯连沈临安都没敢说,这会儿好了,朱氏倒不在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给她全讲出来了。 她正想开口解释,身旁的沈临安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先她一步开口:“当初未曾圆房,是因为孙儿一心备考,不想被旁的事情扰心神,便与棠儿约法三章,又思及当时的情况,害怕母亲和担心,才拉了棠儿一道,与我作了个假。这件事情,本是孙儿叫她委屈了,却不想,还让她被这般误会。” 他说的轻松,一副恍然的模样,听得老夫人一愣:“此话当真?若是这般,为何先前夏棠不与我直言?” “此事棠儿曾与三爷约定,绝不会对旁人提起,所以先前棠儿……”夏初瑶垂头轻声说着,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先前把她叫过来便是劈头盖脸一顿骂,她刚想问清楚,就被叫出来罚跪,她们何时给过她解释的机会了? 只是,先前她还有几分惆怅,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当时她心绪未定,所以不愿与沈临安圆房。虽说如今事情已过,可这般说,沈临渊也还在这里,指不定要叫他们有多少猜想。 沈临安这般将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倒是帮了她大忙。 “今之事便先到此为止,时候不早了,临安还是快些出门去吧。”两人都这般说了,外面还有个太子殿下在等着,老夫人也不好再为难,只能松了口。 这般说完,也不想再看到他们,叫了朱氏和梁嬷嬷就进屋去了。 沈临安将她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夏初瑶只觉得自己这双腿就跟断了似的,攀着沉碧站稳,她也忙着催沈临安快走。 “我先送你回落松苑再出去。”垂目看了看她的腿,沈临安颇有几分不放心。 “殿下等你许久,你若是再耽搁,即便是殿下不生气,叫其他人知道了也不好,眼下弟妹也都没事了,你还要这般不知轻重不成?”沈临渊见他还不走,蹙眉沉声说道。 知道沈临渊说得在理,沈临安也不多留,嘱咐了她几句,领了御风去偏厅换了衣服,便急匆匆赴宴去了。 “我也无事,不如送弟妹回落松苑吧。”眼看沈临安离去,沈临渊看着坐在廊下腿的夏初瑶,轻声说着,在她身旁蹲了下来。 “大哥……”眼见他并指点了她腿上的几处道,虽然也知道他这般是为了替她舒筋活血,可总觉得有几分不妥,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声。 “回去让她们再给你好好,跪了这么久,只怕伤着筋骨。”沈临渊倒是半分避讳也无,等得收了手,眼见她要让沉碧和绫罗扶她起来,也只是叹了口气,伸手要去将她打横抱起。 “大哥,我的脚没事,不需得这般。”这一下夏初瑶急了,忙往后躲。 “没事?那你走两步给我瞧瞧。”伸手抓了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一手架着她,等她自己走。 刚刚沈临安在的时候,她怕他担心,拼了一口气攀着沉碧直地站着,连晃都不晃一下,这会儿被沈临渊这般架着,双腿酸麻,脚下半分力气也无。 “你刚刚点我什么了?”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夏初瑶抬眼瞪他。 “歇息半个时辰便好了,我送你回去吧。”被她这般一瞪,沈临渊也只是笑着俯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也不等旁人再说什么,抱着她往遮云苑外走。 “大哥是还不嫌自己苑里吗?”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事情刺到了他,夏初瑶仰头看着沈临渊刀刻般的棱角,皱眉不地问道。 他不嫌,她可嫌麻烦。 她什么都不做骊公主都已经看不惯她了,这遮云苑离落松苑那么远,这般回去,只怕明天骊公主就该提刀上门了。 这么一想,夏初瑶突然有几分后悔刚刚劝沈临安先走了。 “我送弟妹回府,这般正大光明的事情,能什么?若是今不是你,是二弟妹,我照样会做此举。都是一家人,何必这般客气?我来送,总比随便叫一个小厮背你回去的好。” “……”人家说得这般坦自然,夏初瑶撇了撇嘴,不愿与他多说。 “你当初的确是因着临安的缘故,才没有……”见她不言语了,沈临渊默了一默,忍不住开口,话到一半,却又觉得这早已没有了意义,转念换了一个问题,“你如今是真的心甘情愿跟他在一起?” “自然是的。”一路不住地四下打量,只盼着看到他们的人越少越好。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我他啊。”想也没想地答了一句,话刚出口,夏初瑶微微一愣,面上一烫,思及沈临安,心中泛起一阵甜意。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