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的剧组相处里,她没有因为复出后的台词而发愁,也没有因为代入不够而不安,更没有因为剧组其他女演员的争执而烦躁—— 但她几乎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少年的锐气彷佛不止一时之气,而何应拂在虞舒月的拍摄间隙里也从没有消停过。 虞舒月决心十分有必要改善一下两人的关系,毕竟两人并无巨大的利益冲突,之前一度亲密无间惹人误解到——他俩是不是那种关系了。 虞舒月组了个火锅局,莫莲当地的男主演费哥一拍即合,说是要去镇上接自己的子一起去剧组活动。 这年头这么宠自己子,连同事局都恨不得带上老婆一场的男人实属罕见。 虞舒月当场慨,“费哥真是个好男人。” 而一前一后原本不搭理的何应拂和罗司宥脸上的表情却同时有些不是滋味。 虞舒月还以为是两人之间的矛盾,而她更是确信需要自己组这个局了。 今天的拍摄早早结束了。 导演一喊收工,又听闻今晚有特殊聚餐,在场所有工作人员无不呼了起来。 虞舒月喜这种氛围,她喜风吹过麦浪顺便赶走他们一身疲劳的傍晚,喜有人情味的剧组,也喜看着自己录制的影视片段。 而那些将她与原本捆绑的人生彻底离了。 要不是身边的罗司宥和何应拂对付得实在太明显,她也想加入剧组的呼唤的浪之中。 可显然,她这个女主演还是得协调下导演和男演员的情,让他们不至于彻底关系破裂——至少保持现状到电影拍摄结束吧。 陆廷予这一阵子陪陆宴住酒店实在是住够了。 他身上这件蓝条纹睡衣已是一周没换,他叹气道,“你一个堂堂陆氏集团的老总,就不能想想办点产业,也买个带花园的大房子吗?” 陆宴:“暂不考虑。” “爸爸,你听我一句劝,你别这么天真。” 陆宴反问:“难道你不想回去吗?不想回到我们以前的家?” 陆廷予实在是不知道是谁给了他爹这么大的自信,反正他没有。 陆宴:谢谢,我想回去,但我从没有想过要带你。 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声尚且还没说出口,那边冷峻的陆宴已经反应过来了。 “陆廷予,你休想。” 得知自己儿子就这么点小心思的陆宴自然不会高兴?难道天底下会有父亲因为儿子急于摆自己而回到亲妈身边而高兴吗? 更何况,要入住应该带自己一起回去。 他不知道这一整周的悉心照顾简直是喂狗了,不对,狗也比陆廷予这小子要有良心。 “爸,你要想清楚,把我送过去,可就等于你在妈妈身边有了间谍啊……”陆廷予不死心,他总觉得陆宴哪天内心醒悟了,就知道该把自己往哪里推了。 陆宴气极而笑,“滚。” 上一个间谍菲比还一点用都没有呢,他又怎么会寄希望于这个左右摇摆不定的小孩呢。 再说,人家虞舒月一点也没有要接受的意思。 “你想清楚,你妈并没有在离婚协议上表达要你的意思。” 陆廷予轻松愉悦地笑道,“那你总归也是有办法的啊。” 每当儿子出这种过分乖巧的表情,陆宴都觉得准没好事发生。 果然不出所料,这一次陆廷予的心思又用在了别处,他支支吾吾了老半天,终于憋不住地开口,“爸爸,我们昨天去见过心理医生,你还记得吗?” 陆宴一手扭在陆廷予的额头上,他实在是无法面对这种怀期待的小脸了,“你爸还没有得老年痴呆呢。” “那就很容易了啊,只要证明爸爸你有心理严重疾病,”陆廷予充童真的双眸正在放光,“那我估计法院里的人也都会把我判给妈妈的!” 陆宴再一次毫无情面道,“滚。” 他陆宴可丢不起这个人。 要跪求自己的前因为自己的心理问题而抚养小孩的这种戏码,说实话他陆宴实在是做不来。 陆宴的一口回绝似乎彻底摧毁了小朋友这一周来所有的生活信念。 陆宴为此缓和道,“如果你实在想妈妈,我或许可以带你去见见她。” 陆廷予嘟哝道,“真的可以吗?” 陆宴无法接受儿子对他的全场不信任,于是拍着脯打包票道,“这当然可以。” 于是,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剧组现场的陆宴父子得知了一个残忍的事实: 半个小时前,剧组已经收工了。他们在场所有人都去吃火锅了。 陆宴回过头,他后排儿童座位上的陆廷予并没有大哭大闹,而是视若平常,甚至已经提前重新系好安全带道,“爸,我知道你不靠谱,但我没想过你会这么不靠谱。” 陆宴的腿好了,但在这种季节的乡间确实也站不了多久。 他不知道在这家民宿门口的寒风中等了多久,但只知道身后民宿老板娘妈妈对他的评价始终算不上太高。 老板娘和她的母亲明显就是差别对待,看见陆廷予在外吹了不到五分钟的冷风,立刻拿着披风带着这看似无害的小孩里面去等妈妈了。 而面对自己,背后议论最多的一句话竟然是,“这男人想借着儿子上位,可真是没用啊。” 然后人家女儿赶紧让老妈住嘴。 陆宴听着这无数声老婆婆的叹气声,就连他自己也默认了这既定的事实,跟着一起叹起气来。 不过,一旦他的身前出现人影,他就决议要矢口否认。 他才不是那种要借着小孩的关系来要挟与子见面的人,更何况,他已经一个礼拜没有打扰过虞舒月的生活了,所以,现在也是时候有个浪漫的重逢了。 虞舒月主持的这场火锅才刚开始。 剧组有工作人员要求她合照的她一一配合了,而费哥人到中年温婉的子她也见了,只剩下最核心的罗司宥和何应拂两人之间的矛盾还没来得及处理。 他们两人坐在对桌的觉,彼此不屑,似是仇敌。 罗司宥随便点一个菜,而何应拂就点一个价位相同的奉陪,但口味殊异,怕也不能下在一锅里。 虞舒月不明白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形成的默契怎么就突然没了,还在一夜之间恶了。她这边夹肚,那边送牛,总觉得他俩不是折磨的彼此,而是折磨了自己。 既然如此,事情也没什么转机,虞舒月干脆选择了放任。 她不问世事,干脆敞开肚皮,一人不断地补充体力。 而这两人又跟约好了似的同时往她碗里夹,剧组好巧不巧正好有工作人员在拍花絮,他们拍的同时只觉得男人之间的雄竞好玩有趣的。 再一想虞舒月的身份,他们又有些不敢,不过转念一想,这不早和人家陆总离婚了吗? 单身女人怎么就不能接受别的男人殷勤啦。 他们大胆而又果断地记录下这难得的画面,两个大男人虎视眈眈等着彼此,颇有剑拔弩张的意思,少年的青涩气没有使他略输一筹,而常年在外的漂泊恰好也没让何应拂成几分。 两人恰逢对手,势均力敌。 唯有在场的虞舒月心不在焉,一直不断地在吃,彷佛在美食面前,男变得无关紧要—— 直到火锅这场次即将结束,虞舒月接到民宿老板娘打来的电话,她才放下手中的长筷。 而她听见电话另一头他们提及“陆宴”和“陆廷予”的有关字眼以后,而身旁原本不大和谐的两人组一时间顿时消除了所有误会,两人一起商量着以何种方式送她回去。 虞舒月不明所以,但两人所的公大巴与去机场绕道而行的法子,在她看来都不大可行。 “我怎么就不能和来时一样,通过我们剧组的车直接回去呢?” 而两人却面面相觑,同时不再吭声。 “是还没有吃够吗?” 闻声的两人又重新坐好,对着几盘冷菜动起了筷子。 但虞舒月却觉得时间有些紧张,她不想要在这个僻远的商场多呆了,虽然她并不情愿见陆宴他们,但如果她不及时回去,他们没有见到她,势必不会在今晚回去,而逗留在原地“陪同”她的时间只会更漫长。 既然桌上的两人不知为何又突然化解了矛盾,那虞舒月觉得她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她喊了一声回莫莲住的费哥,费哥当即带着嫂子送她一起回去。 费哥开着凹出几个坑坑洼洼的旧产车出发了。 而在此之前,虞舒月并不知道这个圈子里真有人收入勉强够开销,可她又从费哥一家的脸上得以看出,这世间并非是所有的家庭都是不幸的。 而她来不及深思太多,一到达目的地,虞舒月朝里面招了招手,只顾得随便披了件衣服就下车。 她得趁着夜未浓之际,赶紧见一面陆廷予,好让他爹立即带他回去,免去明剧组又是一通八卦。 可一跳下车,就看见哥小孩鼻尖红通通的,对着她可怜兮兮道,“妈妈。” 虞舒月回头对准来了小孩身后的男人,开口就是一顿输出:“陆宴,我发觉你这个人很不负责任,这么晚带小孩子跑到这里也就算了,现在已经是秋天了,你还不知道要替他加一件衣服吗?你是要让你儿子被冻死吗?有你这样照顾人的父亲吗?” 陆宴:这分明照顾孩子的是他,怎么被骂的也是他? 他总觉得这话有些耳,似又曾从谁口中听见过。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二合一#】 陆宴听着似曾相识的话。 这像是某种男凝视下对于女付出的漠视。 陆宴回过头, 才意识到说出这些话的不是别人,而正是曾经的自己。 将时间线拉长,回到陆廷予某次生病的时候, 他耳边回起自己对虞舒月的指责。 “你为什么连一个孩子都照顾不好?” 陆宴紧随其后的脚步面线慢了半拍,而他身前的虞舒月冷不防回过头来将他从头到脚重新审视。而她似乎也完全忽略了一直站在门前等待着她的自己。 陆宴的身子冻得有些僵硬。 秋的降温一下子僵得太猛, 他更无法说明陆廷予并没有站在外头太长时间,相反, 他不过是听到汽车的尾气声, 方才出门的。 “陆廷予,和你妈说明你没觉得冷……”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