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洗碗的时候,姜母还忍不住问了一句,“真是你公婆寄来的?” 姜舒兰嗯了一声,“这我还能骗你们不成?闹闹和安安的爷爷,想着孩子过生没能过来,就寄了一些钱和票以及玩具用来给孩子的生礼物。” 这话一落,旁边扶着收拾剩菜的王水香就忍不住看了过来,语气羡慕。 “你这公婆是真不错,还知道人没来,寄东西过来。” “我家那公婆,连我什么时候生娃,我们家娃什么时候过生都不知道。” 王水香遇到的这种公婆,才是常态,实在是因为家里孩子多,大大小小二十多口人,子都过不下去了。 谁还能记得给孩子过生,买礼物给钱呢。 这简直几乎是痴心妄想。 姜舒兰想了想说道,“哪里有不疼孩子的爷爷,无非就是子穷闹得慌,没办法而已。” 这倒是实话。 实在是太穷了,穷到一三餐都吃不,又哪里能有心思过生呢。 是这个理儿,只是看到舒兰家孩子被公婆这般重视,王水香还是羡慕。 倒是苗红云说道,“这有啥,水香你要是羡慕,以后你当婆婆了,也对你儿媳妇和孙子这般好就是了。” 这话一说,王水香顿时不吭气了。 半晌,她才吭哧吭哧道,“我好像知道我婆婆为啥不喜我家孩子了。” “为啥?” “因为,我连我家孩子都讨厌,以后我孩子再生了孩子,指望我去照顾疼,我觉得难。” “一帮臭小子,每天把我气个半死,还想过生,想得倒是美。” 这人说话是真直。 引得在场的人都哈哈笑着打趣她,“你就是死鸭子嘴硬,等到时候,你抱孙的时候,我倒是想看看还是不是这个态度。” 人啊! 尤其是王水香这种人,典型的嘴硬心软。 王水香心想,那就是反悔也是以后的事情,反正现在让她带孩子,疼孩子,是别想的。 天天气的都活不下去了,看着孩子就烦。 等收拾完了这一烂摊子,家里还剩不少剩菜。 这席面姜舒兰他们家做的丰盛,都是俏菜硬菜,就是那些素菜,都是用搪瓷盘子装的,堆的的。 再加上今儿的来的客人,都是大人。 部队的伙食又一天比一天好,大家还真不欠。 这才能剩下,姜舒兰他们是不吃完的。 索分成了几分,王水香拿一份,苗红云拿一份,黎丽梅拿一份。 这样分下来,剩下的饭菜,刚好够他们家吃一顿,也将将好。 这连吃带拿的,临走的时候王水香还和苗红云嘟囔,“这舒兰要亏本亏大了,咱们吃这么好,走的时候还拿这么多,就帮了那一点忙,真是亏大了。” 苗红云忍不住笑,“那是舒兰把你当自己人了。” 刚说完,前的就涨的溢出来,打了衣服,苗红云身体一僵,忙弯着身子,驼背,“我先回去给孩子喂了。” “去吧去吧,我给你挡着。” 都是当妈的过来人,王水香一看到就知道这是啥意思了,立马拿着袋子,让苗红云竖在前。 免得客人给看到了。 不美气。 这边,周和周爷爷看完信以后,两人都沉默了许久。 周突然道,“你后悔养义坤吗?” 老实说,他们这个儿子,他们当父母的从没占半点便宜,也没得到对方半点孝顺。 别人家尽孝靠儿子儿媳,他们家尽孝却靠孙子和孙媳。 这对周中锋和姜舒兰来说,并不公平。 周爷爷没直接回答,而是收起信,仔细的叠成了四方块,放在口的位置,反问道,“你后悔生义坤吗?” 周摇头,“不后悔。” 周爷爷哈哈笑,“有儿当如此。” 他们是没享受到孩子的孝顺和照顾,但是他们国家那么多战士,却因为儿子儿媳而活下来。 他们后方那么多老百姓能够过的安稳生活。 也是靠着儿媳儿媳研发的武器,震慑了周边宵小国家,这才有了今天。 他们这点算什么? 比起家国安全,他们就是死了没人知道,他们也不后悔。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孩子在某个地方吃苦受罪,他们是为了国家安全,是为了战士们的安全。 和这些比起来,一切都无足轻重了。 周忍不住点了点头,也是同样的一脸骄傲。 本来过来找二老有事的姜舒兰,听到这话,忍不住口一热,她觉得像是周家二老这样开明,思想觉悟高的同志,真的太少了。 舍小家,为大家。 说的容易,做的太难了,这里面的心酸,怕是也只有他们知道了。 姜母和姜父同样听到了,姜母原先心里还有点妇道人家的小心思。 觉得孩子都这么大了,都没能见过爷爷一面,是不是他们当爷爷的不喜这一对孩子? 人就是胡思想,尤其是老人钻牛角尖,时间久了,这姜母心里有个小疙瘩的。 但是,听完二老的对话,姜母藏在内心深处的那唯一一个小疙瘩,彻底消散了。 人家当父母的能这么开明,她一个外人,又何必呢? 再说了,既然舒兰的公婆天生是做大事的人,那就去做大事好了。 把孩子给他们,他们这些普通人,照顾孩子,照顾老人,照顾女儿女婿,是在擅长不过了。 和姜母的思想不一样。 姜父听了这一番话,倒是燃起来了一丝野心。 只是他谁都没说。 等孩子生结束后,子步上正轨,姜父再次将心思放在了药材上,如今,他做的那些膏药卖出去,每个月也有几十块入账了。 而且,因为传播的地方广,不止部队的人朝他买。 连带着家属和本地人也朝他买。 偶尔,买药的人会生病了,姜父在给对方看个小病小灾是没问题的。 等送完了病人后。 姜父就发现,每次他看完病人,周都会抱着孩子,安安静静的看完全程。 有时候,姜父摸不准拿药的地方,周也会帮忙提醒一下。 这让,姜父心里的那个注意,越发放大,并且有了信心。 他端着一簸箕的药材,走到周身旁,沉声道,“干娘,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信心,再次把医术捡起来?” 老太太一辈子的医术和经验,就这样在家看孩子,实在是太浪费了一些。 这话一说,周愣了下,“我年纪大了,记不好。” 她当初就因为头晕恍惚,给病人开了一味药,差点把人害死,打那以后。 周就彻底不给人看病了。 在退休干所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是随着孩子们一起来到海岛,看到姜父还在发挥余热。 老实说,这对于周来说,那刻入骨子里面的一辈子习惯,也跟着蠢蠢起来。 “我——”周罕见的迟疑了,“我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容易开错药,更容易害人。” 不然,她也不会离开自己奋斗多年的岗位了。 “这个不怕。” 姜父沉声道,“我们两个若是开个诊所,搭配着来,干娘,你看我往看的病人,思考的时候,你每次都能把药方子准确的说出来,同样,你要是看病人,我也能帮忙补充。” “两个人搭配着,互相帮忙,这样出错的概率也会低一些,更不存在您之前说的问题了。” 见周还在犹豫,姜父下了一剂猛药。 “西医是好,但是干娘,您真的忍心看着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就这样被埋没了吗?” 这话一说。 周的天平已经倾斜了。 而姜父还在继续,“远的不说,就拿上次隔壁的红云,那孩子要不是我们两个出现的及时,怕是命都没了。” “这天底下像红云这样的人有很多,我们救不过来,但是——” “当大夫的,能救一个是一个不是吗?就是咱们百年之后,到了地底下和阎王爷见面了,也能拍着脯说一句问心无愧。” 这简直就是说到了周的心坎里面。 她不在犹豫,一锤定音。 “开诊所。”接着,她话锋一转,“但是我有个条件,我每开一副药出去,你都要帮我把把关。” 人家说,乡下的赤脚大夫不行,但是周却不信,有太多的乡下赤脚大夫,实际是个能人了。 她这辈子见了许多,而姜父就是一个。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