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这话一落,屋内顿时一片安静,大家面面相觑,“郑向东怎么又来了?” 接着,还是姜母反应的快,立马对着姜家老三说道,“快快快,把你小妹的信给我,我藏起来。” 自从郑向东被放出来后,几乎是到处在打听姜舒兰的地址消息。 这寄信地址要是被郑向东知道了。 那哪里得了? 不用姜母嘱咐,姜家老三就把信递过去了。 姜母立马拿着信,藏在了炕柜里面,上面着一层又一层的东西,确定就是郑向东找也不会找到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松下去。 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在外面的姜家人齐齐地望过去。 就见到郑向东以前灰白的头发,已经彻底全白了,是那种头银丝,不带一黑。 人也消瘦了不少,五官越发分明,俊美是俊美,就是让人害怕。 见到姜家人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郑向东脚步放缓了几分,抬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柔和几分,若无其事地打招呼,“都在忙啊,我看半天都没能开门。” 都是聪明人,哪里能不知道呢? 姜舒兰前脚来信,他后脚去了邮局,但是奈何比姜家老三慢了一步,这才错过了。 姜家人面面相觑,最后,姜家老三开口,“你怎么又来了?” 没有正面回答之前的问题。 “当然是要姜舒兰的地址。” 郑向东和姜家老三经过上次车站的事情,算是有唯一的一丝面子情。 他直接朝着姜家老三伸手,“我知道姜舒兰寄信回来了,我想要她地址。” 这话一落。 堂屋内顿时一片安静。 他们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不然,对方也不会这个点上门。 “不可能!” 姜家老三想也没想的拒绝道,“郑向东,我小妹已经结婚了,和军人结婚了,你以后别在纠她了。” 这话,他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奈何面前这个人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有时候姜家老三不止一次的后悔,还不如当在火车站那一次,别救他了。 直接让他卧轨算了,也没有后面这么多事情了。 郑向东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能清晰地看到肌也在收紧,悉的冷的表情再次浮上面庞。 不过,就那一两秒钟的事情。 郑向东脸上的冷,一晃而过,换成了笑容,“你说了不算,姜家老爹,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没做出格的事情吧?” 自从从里面放出来后,他每次来姜家,从来都没有闹过事,甚至,还帮忙。 姜父在旱烟,烟雾熏得他脸上的皱纹也跟着沧桑了几分,声音平静,“郑向东,你放过我闺女吧!” 舒兰都结婚了。 何必这样,揪着不放? 郑向东一下子沉默了,半晌,他低声说,“叔,你不懂,姜舒兰就是我的命。” 放弃姜舒兰,等于放弃他的命。 他好不容易重新找到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这话,让姜家人都跟着安静了下去,大家齐齐地看向他。 “你们不懂,你们永远都不会懂。” 郑向东摆手,“算了,以后你们愿意给我的时候,在给吧!” 他转身,直接去了厨房。 这下,姜家人顿时要去拦着他。 结果,郑向东已经去厨房拿起担子,去水井挑水去了。 这是郑向东的习惯了,每次来姜家,都会把水缸挑,也会把院子的自留地的菜全部都浇一遍,最后把能劈的柴全部劈了。 可以说,他这几次已经劈了姜家未来几个月的柴了。 “老三,你怎么不去拦着他?” 姜家老三也急得跺脚,“怎么拦?我上次为了拦他,都拳脚相踢了,他也不还手,就是要干活。” 人跟滚刀一样。 打了没反应,拦着没反应,关门也没反应。 他们倒是有兄弟几个,直接把对方架走的,耐不住对方半夜又来继续干活。 这找生产队队长都没用,这要是来偷东西的,一抓一个准,可是这是来姜家干活的,谁能管得住啊! 这下,姜家人都跟着沉默了,“下次把家里的水缸都灌!” “那还有自留地呢?” 水缸灌了,对方挑水,就往院子的自留地泼。 这是水缸灌的事情吗? 最后。 姜父摆着院子晒着的药材,摆手无奈道,“算了,随他去吧!” 于是,在姜家人十几双眼睛下,眼睁睁地看着,郑向东一担又一担子往家里水缸挑水,水缸了,又往自留地里面泼。 等全部透了以后,又去找柴去劈。 可是,姜家人为了防着他干活,已经把所有的柴,能劈的都劈了。 这下,郑向东扫了一眼,最后定格在自留地里面的快要枯黄的白菜上,声音轻淡,“我下次再来。” 姜舒兰不在家,他便要帮她把家里都给看顾好。 姜舒兰最头疼的挑水,他来做。 姜舒兰当初种下的白菜,他来照顾。 等郑向东一走,姜家人齐刷刷地松口气。 有人试探地提议,“要不要把院墙再加高一点?把门也换了?” 家里的院墙加高的已经不止一次了,从开始的半人腿高的篱笆园,变成足足有一人高的高墙。 姜父手里着药叶子,直到叶子都碎成沫沫,他才继续换下一个,听到家里人问题。 他头都没抬地拒绝了,“算了,随他去吧!” 高墙一样拦不住人。 “你们把舒兰的地址,都给我紧醒一些,谁都不能说出去。” “我们晓得的,爹!” 郑向东在离开姜家后,面就撞上了挑着柴火的高水生。 明明是二月份寒料峭的天气,高水生却穿着布短褂,出结实的臂膀。 因为身上着一两百斤重的柴火,臂膀上的腱子随之凸起,线条极为畅。 看起来人高马大,狂又糙汉。 四目相对。 认识,却不悉,因为两人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如果说,郑向东是整个生产队,或者说是整个公社条件最好的人家的孩子。 那高水生就是整个大队,或者是整个公社,家里最穷的人家的孩子。 冬天都穿不起棉袄的那种。 不是因为懒,而是因为人口多,挣的工分不够吃。 再加上,有个常年需要喝药的药罐子爹,再多的钱都不够砸进去挥霍的。 在两人即将肩而过的时候。 高水生突然喊着了郑向东,“你——” 他鼓足勇气,“你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郑向东脚步一顿,面前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他们很早之前都认识,但是却从未说过话。 “什么?” 许是看在同乡的情谊,又或许是记得姜舒兰说,让他做个好人,郑向东难得有耐心停下来问了一句。 “就是——”高水生开阔硬的眉眼,憋得通红,结结巴巴,“姜、舒兰都结婚了,你为什么还能继续这样?” 姜舒兰结婚嫁人随军走了。 但是,郑向东却还是像以前一样,听说会按时上姜家的门,会给姜家劈柴挑水,会像一个女婿一样,去做女婿该做的事情。 这话,让郑向东怔了下,这是第一个人敢这般问他的。 整个生产大队,没人敢问他,也没人敢跟他说话。 郑向东看着这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竟然窘迫到脸通红,汗珠儿滚落的地步,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在姜家碰壁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还能有什么?我喜她呗!” 他喜姜舒兰,恨不得全生产大队,全公社的人都知道。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