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吃了,就那香味都恨不得,把整个生产队孩子们都引过来。 还没炸好的时候,姜家的臭小子们都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往锅里看。 等姜母一说好了,孩子们一窝蜂进去,姜母一人分发一条炸鱼干。 “算是沾了你老姑的光了,这搁着平时,谁舍得哟。” 光炸这一点小多鱼,都倒了半斤油去锅里面了。 这搁着平时的用法,这半斤油可是够家里一二十个人吃一个月的。 小铁蛋儿着手指,“真好吃啊!要是我姑父天天来就好了。” 这样,天天都有炸鱼干吃! 小铁蛋儿这话,引起了大家的群殴,一人一板栗子。只是,大家下手都有轻重,并没有用力。 但就算是这样,小铁蛋儿仍然哭着抱着炸鱼干,找正在编笼的二伯。 观察了一会,小铁蛋儿拿着芦苇杆,便开始指点江山,“二伯,你这笼太小了,会闷死的!” “是吗?”姜家二哥抓了抓脑袋,比划了下,“两只按理说是能装进去的呀!” “二伯,你好笨,你忘记啦,咱们家肥呀。又不给他窗户口通风,你还不把笼子做大点。 这不把给暗杀了,到时候我小姑哪里吃得上蛋,怕是要吃了。” 他溜儿下口水,觉得吃也好的。 这小孩子把姜家二哥给懵了,他比划了下笼,“你觉得做多大才好?” 家里两只都是孩子们捉虫挖野菜喂的。 小铁蛋儿说,“大黑和大黄他们很肥的——” 他比划了下,把自己的小身板钻到笼里面,“起码要有我这么大吧!” 他也不大才四岁多,又瘦,小崽子一个。 姜家二哥老实,他照着小铁蛋儿比划了下,“成,就照着你身板做,给母一个宽广的家。” 小铁蛋儿高兴了,拿着手里的炸鱼干就走。 姜家二哥一把抓住他的小脖子,逗他,“不是,你小鱼干不分我点啊?” 就这么走了。 小铁蛋儿皱眉,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这是给我爹的,还要在给老姑一点,我自己还没吃呢!” 这孩子—— 年纪小小,心里却懂事的很,姜家二哥也不逗他了,“去看看你爹也行,怎么一下午都没听到动静。” 小铁蛋儿嗯了一声,迈着小短腿去了后面的暖屋,姜家四哥腿受不了伤寒。 他那个小屋子,是单独装了一个暖炕的,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烧着。 小铁蛋儿一进来,额头就是汗津津的。 他把自己分到的唯一一条小黄鱼,撕开一半,递给了姜四哥,“爹,吃,好香!” 姜四哥半靠在炕上挑药草,一听这话,笑呵呵,“你自给儿吃就行了。” 小铁蛋儿固执把小鱼干递过去,大有爹不吃,他就不放手的觉。 姜四哥没法子,只能佯装咬了一口。 小铁蛋儿这才天喜地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由着父亲给他擦汗,一脸足。 只是吃着吃着,他呼有些重。 姜四哥顿时急了,“你是不是没按时吃药?哮怎么又犯了?” “我按时吃药了呢,是鱼有小刺,咽不下去。” 小铁蛋很用力的呼,把之前的沉重了下去,他小声道,“爹,他们都说,我是你拖累。” 要是没要他,爹就不会这样了。 当初,姜四哥的腿之所以会受伤,去接姜舒兰放学是其一。 其二是因为,姜舒兰读书的公社高中旁边,有一个供销社里面卖的有橘子罐头。 姜四哥媳妇当时身怀六甲,没有胃口想吃橘子罐头。 他想着反正要去公社,便跟本来去接舒兰的三哥换了一个行程。 由他去公社高中买橘子罐头,顺便在去接舒兰放学。 哪里料到,去的路上下大雨,姜四哥又着急怕学校人都走完了。 也怕供销社提前关门了,买不到橘子罐头了。 便抄了一条近路,哪里料到遇到泥石,把他整个人都埋了一半进去。 等人救出来后,两条腿也是废了。 媳妇知道后当场早产,七个月就生下了小铁蛋儿。 在知道他这双腿儿彻底无法恢复后,等出了月子,便丢下姜四哥和小铁蛋儿,回了娘家,没多久就再次改嫁了。 其实,姜四哥不怨之前跑了的媳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在乡下就靠劳动力吃饭,他成了废人,养不活老婆孩子,媳妇离开去奔一条活路,也是正常的。 只是,苦了小铁蛋儿。 也因此,姜舒兰一直对姜四哥有愧疚,她虽然不是主要原因,但是她也算是原因之一。 但是,姜四哥却不是这样认为的,他的出发点是为了给怀孕的子买橘子罐头。 这才顺带去接的小妹姜舒兰。 只是,他怎么劝都没用,这些年他动弹不方便,小铁蛋儿几乎是姜舒兰一手带大。 所以,当姜四哥听完儿子小铁蛋说他是自己的拖累时,姜四哥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了几分,“谁和你说的?” 小铁蛋儿从来都不是他的拖累。 小铁蛋儿吃着炸鱼干,低着头,也不说话。 半晌,他才笑嘻嘻,“没有啦,爹,我就是逗你玩儿呢!” 因为没有娘,爹又是个残废,小铁蛋儿从小都比别的孩子懂事不少。 他这么一笑,姜四哥才松了一口气,他将药材框推到炕桌旁边,抱着小铁蛋儿上了炕,“铁蛋儿,是爹的宝贝!” 姜四哥为人开朗,他对孩子也从来不吝啬这种麻的话。 一句话,让小铁蛋儿瞬间脸红了,他扭着头跑开了。 等他一跑,姜四哥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多了些忧愁,小妹舒兰一走,小铁蛋儿可怎么办呀? 正当姜四哥着急的时候,姜舒兰端着一盘炸鱼干进来了,她嗅了嗅屋内的空气,“四哥,小铁蛋儿把炸小鱼给你吃了?” 姜四哥点头,脸上忍不住笑了,“这孩子不护食!” 姜舒兰听了,故意酸溜溜地说道,“小铁蛋儿还是我一手带大的呢,也没见他给我留一点!” “他说了,一条鱼干分三份!” “这还差不多!” 姜舒兰将搪瓷盘将将盖住底的炸鱼干放在炕桌上,“四哥,你先尝尝——” 因为,姜四哥腿,所以家里有好吃的,都会想着他。 姜四哥并没有动搪瓷盘里面的炸鱼干,家里这种吃食。 就是几年都难得遇到一次,还是留给孩子们好了。 姜舒兰刚准备劝说,外面就传来一阵尖叫,“小铁蛋!” 姜舒兰瞬间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条件反的冲了出去。 一出屋子,就看到小铁蛋儿正半靠在圆滚滚的石碾子上。 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脸也极为苍白,呼声像是破风箱一样,呼啦呼啦的,眼见着脸越憋越紫红。 当初,小铁蛋儿的母亲因为意外得知姜四哥出事,早产生得他。 加上又在娘胎里面憋的太久,出生没多久就患上了哮。 “哮犯了,快把药拿过来!” 姜父最先反应过来,他本就是多年老大夫,再加上这孩子也算是他一手治的。 他一边迅速的把小铁蛋儿抱在炕上,掉衣服,抬手按着小铁蛋儿的檀中,肺俞。 只是,一个人到底是有些慢了。 眼瞧着着急担忧从隔壁跑过来的姜舒兰和周中锋。 姜父道,“舒兰过来,按着小铁蛋儿的肾俞。” 姜舒兰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她一直在照顾小铁蛋儿,对这些位,也是悉的很。 她上去便跟着按下肾俞,动作又浅到深,力度也慢慢加大。 随着,两人的配合,小铁蛋儿的呼急促青紫的脸,也渐渐缓和过来。 姜父稍稍松口气,收了手,给小铁蛋儿掖了掖被角,安家人,“这孩子小时候病弱,等长大了身体扎实了,这病自然会慢慢消失。” 说到底,这就是一个欺负人的病,趁你弱的时候欺负你。 瞧着小铁蛋儿逐渐平稳的呼,姜舒兰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提上来。 下一秒。 就见到小铁蛋儿头上顶着弹幕。 [老爷子是没说假,有些人运气好可能会自愈,但是小铁蛋儿属于运气不好的那个。] [还没看到后面,怎么说?求告知!]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