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不受控制地怦怦跳着, 热浪一阵阵涌向全身, 只觉得热得厉害,忍不住不安地动了动。 卫襄的手臂一僵,几乎咬着她耳朵隐忍地道:“别动。”声音低不可闻,却又似抑着汹涌的风暴。 热热的气息到江苒的耳垂,她浑身都止不住轻微地颤抖起来。 卫襄低咒一声,江苒没听清他说什么, 忽然觉到有温热的贴了上来, 她整个小巧的耳朵都被他含入其中。 热血瞬间涌上, 她全身的知觉都集中在了那一点, 觉到他试探地,灵活的舌尖肆意地描绘着她的耳廓, 温柔而绵。 又酥又麻,又又热,她抖得厉害,从不知自己的耳朵竟会有这么大的觉。 外面的声音还在陆陆续续传入, 她却糊糊地完全听不清,只能觉到他放肆的舌,温暖有力的怀抱。 模模糊糊中,卫襄忽然把她翻转了个身,变作面向他。 有微凉的风吹过她滚烫的面颊,她猛地清醒过来,她这是在做什么? 正要试图挣他的怀抱。卫襄忽然在她耳边轻轻“嘘”了一声:“他们还没走。” 她动作一僵,卫襄趁机再次吻上她的耳垂,顺着耳的方向向下,轻轻碰触着她雪白细腻的玉颈。 少年的吻火热而虔诚,绵而多情,仿佛带着无形的电,从他的舌接触处遍她的全身。 她的身子软得厉害,想要推开他,却本使不出力气。 他们这个样子,若是被人发现……念头自脑中闪过,似有一盆凉水兜头泼下,她绯红的面一下子发白。前世身败名裂的苦楚她难道还没受够? 江苒的心头一阵热一阵凉:自己一个未出嫁的女儿家,竟然任卫襄轻薄,沉浸其中,什么时候自己竟已堕落至此?前世,即使是嫁为人妇,她也未曾让人狎昵至此。可卫襄这样……她竟一点儿也不讨厌。 她这是怎么了? 热退去,外面的声音一下子在耳边清晰起来,她这才发现郭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只剩郭梧和不知什么时候寻来的郭梧的贴身大丫鬟桃红。 “姑娘,三少爷怎么说?”桃红的声音传入。 郭梧道:“消息是真的。我们六姑娘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掐着这个点,只怕也是冲着这个。” 桃红失笑道:“她一个哑子,也敢想?” 郭梧白了她一眼,娇嗔道:“瞧你说的,她毕竟是国公爷的正经嫡女,可不是我这个区区二房庶女可比的。” 桃红道:“那又如何,若真受重视,也不会打小就送到别庄去养着了。姑娘却是在太太身边养大的,样样都不比那些徒有虚名的嫡女差。姑娘你就别担心了,我看,是大房实在推不出合适的人了,才把她接回来的。她除了那个有名无实的嫡女身份,有哪一点儿比得上姑娘你?” 郭梧道:“她容貌气度也不差。” “再不差能和姑娘比吗?”桃红不以为然地道,“我看啊,大房也是痴心妄想,皇家媳,岂会选一个身有残缺的?” 郭梧边出一丝笑意:“说起来,我这个六妹妹也是一个可怜人。她这样的,只怕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 假山后忽然传来“哗啦”一声。郭梧变了脸,厉声道:“谁,谁在那里?” 没有丝毫动静。 郭梧和桃红对视一眼,桃红战战兢兢地道:“快出来,否则休怪我们喊人过来。” 假山后,江苒大惊失,恶狠狠地瞪了卫襄一眼。这疯子,刚刚忽然一拳打下一块碎石,惊动了郭梧她们。他究竟要做什么? 卫襄冲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捡起一块碎石,伸指一弹。石头发出尖利的破空之声,击到郭梧身旁的一棵海棠树上,“啵”的一声,在树干上留下一个深坑。 这一下,若是打在身上,怕不是要皮开绽?郭梧和桃红骇得面如土,再也不敢多说,面如土地落荒而逃。 等到外面再没有动静,江苒这才推了推卫襄道:“很好玩吗?”这家伙真是太胡来了,要是郭梧和桃红胆子再大些,冲进假山后来看一眼怎么办? 卫襄动也不动,赖在她肩窝不地嘟囔道:“我就是气不过。那个长舌妇好大脸。真是笑话,本王堂堂嫡皇子,再落魄也不会娶个庶女吧。” 江苒淡淡道:“您堂堂一个嫡皇子,娶一个哑巴也一样是笑话吧。” 卫襄反驳道:“那怎么一样呢?苒苒可是本王主动要求娶的。” 江苒沉默片刻,轻轻开口道:“十一,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成亲只是权宜之计?” 卫襄一愣,随即笑道:“我当然记得。” 江苒道:“那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只要我不同意,不会对我做什么吗?” 卫襄将她拥在怀中,正自意醉神,闻言动作一僵,回过神来,暗自叫糟:“苒苒,你刚刚没有反对,我以为……” 江苒垂下眼,幽幽开口道:“十一,我是不是太不自,才让你觉得我可以随意轻薄?” 卫襄心里咯噔一下,抬起了头,看到她红晕褪去后异常苍白的脸与眼底隐隐的水光。 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心骤然一缩,疼痛不已:是他不好,头脑一热忘了答应过她的事,情不自就亲近了她。有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能忍受这样的事?他怎么就这么没有忍耐力,等她成为她的子,他想做什么不成。 “苒苒,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全是我不好。”他窥了窥江苒的神,讨好地对她笑,“苒苒,好苒苒,是我错了,我情不自就想亲近你,你别气别伤心,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 江苒没有说话。 卫襄嘟囔道:“好歹也要等名正言顺地……” 江苒眼神骤然一冷。 卫襄卡住,懊恼地道:“后面的你就当没听到成不成?苒苒你放心,以后只准你随随便便对我,不许我随随便便对你。” 这家伙,什么七八糟的话!江苒啼笑皆非,腔的气恼与自怨自艾不知不觉被无力冲得七零八落。她气恼地瞪着卫襄,一时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片刻后,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轻斥道:“休要胡言语。” 卫襄道:“怎么是胡言语呢?我对苒苒说的每一句都再认真不过。” 江苒涩然道:“你是皇子,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必对我……” 卫襄笑眯眯地截断她:“可苒苒只有一个啊,她们都不是苒苒。” 金的光线温暖而明亮,落在他无瑕的容颜上,他含笑的表情诚挚而令人心动。 江苒的心弦猛地颤抖起来,招架不住,躲避地扶额道:“十一,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事吗?” 自然不是。卫襄看着她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娇双颊,心知不能得太紧。 他的苒苒,就像一只紧紧闭上的蚌壳,硬要敲碎她的壳,虽然能触碰到柔软的内在,但必定会伤了她;他要做的,是耐心地一点一点让她放弃对他的戒备,心甘情愿地打开壳,对他袒她最柔软的部分。 * 耳房中,郭朴慢慢撇着茶沫,啜了一口茶。 郭棋眼巴巴地看着他:“四哥,你就告诉我了吧。” 郭朴叹气,吐一句道:“大哥为了捧那个柳玉书,一时银子不凑手,偷卖了大嫂的嫁妆。” 郭棋目瞪口呆:“大哥他……”嫁妆是女子的私产,夫家不得觊觎。擅自变卖子的嫁妆,别说是在他们这种人家,即使在稍微知礼些的小门小户,也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更别提郭梓还是魏国公府的嫡长孙,为了一个戏子做出这种事来。这事要闹出去,魏国公府可是颜面无存。 没想到郭梓竟会混账到这个地步。 郭朴道:“父亲已经知道了。”便不再多说。 郭棋喃喃道:“六姐姐真是可怜。”魏国公和娄太夫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必然能把这事处理得妥妥贴贴。但摊上这么个不省心的长子嫡孙,郭家也真称得上家门不幸了。而郭柳是郭棋的嫡亲妹妹,受到的影响也就更大了。 一时连素来活泼的郭棋都沉默下来。 这时,耳房门推开,郭梧走进来“咦”了一声:“六妹妹呢?” 郭棋刚要回答,抬头看到她后面笑道:“不就在你后面吗?” 果然,不远处的回廊上,江苒正带着鸣叶走过来。 鸣叶对他们行了一礼道:“四少爷、五姑娘、七姑娘,婢子和姑娘刚刚经过宴息室时太夫人让传话,请几位回去。” 郭朴和郭棋对视一眼:钱氏的事处置完毕了? 几个人回到宴息室中,发现夏夫人并不在了。方夫人坐在那边,脸沉沉,神情越发严肃。 钱氏显然已经净了面,重新梳了头抹了脂粉,只有一双红红的眼睛看得出大哭过的痕迹。 娄太夫人依旧神平和,看不出什么情绪,见孙儿孙女们进来,对他们道:“二老爷那里送来了新从南边采办的料子,我看着还不错,你们一人挑两匹回去做新衣裳。” 仿佛钱氏的事完全不曾发生。 郭梧立刻笑着捧场道:“祖母念着我们,倒叫我们又偏了祖母的好东西了。” 娄太夫人淡淡笑道:“人老了,就看小辈喜喜的,一点东西又值什么,总不会亏了你们。” 话中若有所指。钱氏脸红一阵白一阵,勉强说了几句捧场的话,告了罪,借口去帮韩氏摆箸,匆匆忙忙避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 陈某某:这不公平,凭什么这小子每次耍氓苒苒都会原谅他,我稍微亲近她一些她都讨厌,明明我才是苒苒的正经夫君!!! 十一(冷漠脸):谁叫你没有我美,没有我萌? ps:谢“阿普唑伦·王 ”小天使的地雷^_^ —————————— ☆、第65章 入夜, 江苒站在窗前怔怔出神, 边却微微泛上一丝笑意。 廊下的八角灯已经熄灭, 只有一弯新月淡淡的光辉洒下。整座院子沐浴在淡银的光辉中,安静而平和。 娄太夫人留了卫襄晚膳,卫襄当时答应了, 可过后并没有来,而是在见过魏国公后直接告辞了。 他到魏国公府来, 原就是为了见她一面, 和她敲定一些事。 白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 那时, 在假山后,她问他找她何事。他正要回答,远处却忽然传来动静,有人向这边搜来。 她微微皱眉,立刻意识到郭梧自己不敢来假山后查看,却在逃走后心有余悸叫了人来。 她当机立断, 就要离开。卫襄忽然拉住她。 她道:“有人来了。” 卫襄道:“我知道, 我有话跟你说。我们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不待她反对就将她背在背上, 几个纵跃, 离开了假山。那些人连他们的影子都没摸到。 他在魏国公府显然门路,很快就找了个没人的屋子进去。 江苒直到被他放下才反应过来, 气急败坏地道:“十一,你又……”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