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讥讽地笑。 她猜对了,谢冕顾忌魏国公府以及国公府背后的两位皇子,果然不敢轻易要了郭家小姐的命。 谢冕脸铁青,匕首忽然再次抵上她,这一次,对准的是她的脸。 “表妹不怕死,那怕不怕你漂亮的小脸上多出一道疤呢?”他冷冷问道。 江苒看了他一眼,毫不迟疑地将脸向匕首。 这次,谢冕早有准备,缩手更快了。他猛地将手中匕首扔在地上,恨恨地吐出两个字:“疯子!”他只是想探听情报,可不想和郭家结下深仇。 他本以为郭六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随便哄一哄,吓一吓就能叫她屈服,没想到郭六竟是个狠的,连命与女子最惜的容貌都不顾。 这小丫头还真让他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憋屈之。 看来,只有用他本来不想用的最后一招了。 谢冕垂下眼,一点点靠近江苒,语气忽然变得温柔绵,在她耳边吐着热气轻轻道:“表妹还是不愿开口吗?你可知,一个男人想要一个女人开口,有的是法子,表妹是要着我用这些法子对付你?” 他热热的气息吹拂上她的肌肤,如虫蚁爬过,侵略十足。江苒骨悚然,强自镇定地后退。 谢冕眸光转,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边挽起危险的笑意:“表妹年纪虽小,却是肤白貌秀,浓纤合度,真乃佳人也。” 江苒脸微微发白。她前世是曾嫁为人妇的,男子对女子究竟能放肆到什么地步,她自然知道,谢冕对女子的手段更是耳闻已久。 他是在威胁她,而她确实被威胁到了。 她可以放弃容貌,赌上命,却不能忍受这样的事。 “现在,表妹可愿回答我的问题?”谢冕痞痞地一手托腮,悠悠问道。 她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脸上血一点点褪去,却依旧抿紧嘴拒绝回答。 “看来表妹是不肯乖乖配合了。”谢冕好不遗憾地叹了口气,“表妹如斯佳人,我真不愿唐突了。”说话间,他已近江苒,扯住她外罩的道袍,骤然一撕。 刺耳的裂帛声响起,江苒的外袍变作两截,出里面紧身的黑劲装。 谢冕的凤眸骤然一深。 他的目光骨而放肆,连在她优美的曲线上,一时间,江苒竟有被他目光剥光的错觉。危险而屈辱的觉油然升起,她太悉这种**的眼神。 尘封的记忆骤然翻出:赤/的身体,火热的纠,男人无情的冲撞,疯狂的抚,女人不堪承受的痛苦呻/……悉的生理反应无法遏制,她浑身僵直,冷汗直冒,肠胃间不适的觉一阵阵泛起,直至抑制不住。 “呕。”她俯下身去,猛地干呕起来。 谢冕一怔,腔旎消散,一时间,什么绮念都没了。 他脸难看地退后几步,猛地喊道:“停车!” 看着他神不好地下了车,江苒慢慢直起身子,神情冷若冰霜。她赌对了,果然没有多少男子能忍受被这样的嫌弃,尤其是谢冕这样,向来在花丛中如鱼得水的。这世间,像陈文旭那样的疯子毕竟不多。 作者有话要说: 谢五:小爷英俊潇洒,温柔体贴,魅力无穷,你居然会想吐!!!( ╯□╰ ) ☆、第27章 豆豆 幽静的树林,偏僻的小路,正骑在马背上疾驰的卫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 “主上?”紧跟在他身后的廖怀孝立刻上前询问。 卫襄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问道:“朱乙他们可有消息传回?” 廖怀孝心里一咯噔,小心翼翼地答道:“他们才离开不到两个时辰。”言下之意,没这么快就有消息传来。 卫襄用力抿了抿,这些他自然知道。只是自江苒离开后他就心神不宁,纵使是在疾驰的马背上,依旧忍不住走神,想着她现在到了哪里,路上可还习惯,有没有受苦?她的病还未痊愈,要不要紧? 长这么大,他从来没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也从来没有这样心心念念地想要守护一个人。 苒苒……这个名字在心中千白转,仿佛光这么想一想,心中就柔软一片。 “主上……”廖怀孝有些担心的声音传来,他猛地回过神。 望向前方望不到尽头的道路,他乌黑的眸中一片深暗:他现在身边危机重重,把她强留下来并不是好事。只要能度过眼前这个难关…… 他蓦地一抖缰绳,纵马驰出,沉声命令道:“加速。” 马队骤然加快速度,疾驰而过,留下滚滚烟尘。 * 另一边,江苒缓缓起身,坐到座椅上。谢冕下车之后就没有回来,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下缓过神来。 没一会儿,先前挟持她的小姑娘拿着一个包袱蹦蹦跳跳上了马车,双眼闪闪发光地上下打量她。 江苒被她看得心里发,出疑惑的神。 小姑娘放下包袱,笑嘻嘻地夸赞她道:“你可真行,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公子在美人面前这么失态。该,省得他老是自以为自己的魅力无人能挡。” 江苒:“……”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这样埋汰自家主人真的好吗? 小姑娘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整套女子的衣衫:雪白的细棉布中衣,米绣淡银忍冬花府绸襦裙,外罩鹅黄镶翠绿斓边潞绸褙子。 另有一个小小的妆匣,里面梳具簪环一应俱全,还有一柄小巧的靶镜。 小姑娘笑盈盈地问:“你自己梳头换衣会的吧?” 江苒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小姑娘似松了一口气,拍拍道:“那就好。公子让我服侍你,帮你换衣服还行,这头发我还真没本事梳。” 江苒愕然,听小姑娘口气,她还真是个丫鬟,可哪家丫鬟的行事会像她?更别提还是出身自百年侯府、规矩森严的靖侯府。 小姑娘已飞快地背过身去:“你换衣服吧,换好了跟我说一声。不对,你不会说话,就敲敲桌子吧。” 江苒看着铺在桌上的一堆衣服,又看看自己身上破碎的外袍和贴身的劲装,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开始换衣服。 复杂的发式她自己也梳不来,就挽了个最简单的圆髻。 至于那些簪环首饰,她瞟了一眼,一概不用,依旧将从卫襄处带来的素白玉簪上,固定住发髻。 小姑娘不待她敲桌子,已转过身来,看着她眼前一亮:“郭六小姐真是个美人,公子这回总算长了一回眼睛,哪像以前,尽找些妖妖的货。” 江苒嘴角不了,这位姑娘谈论谢冕的口气,哪有一点做下人的自觉?何况,自己的容貌顶多称得上清秀,论姿,连眼前这个小姑娘都不一定及得上,怎敢称美人? 小姑娘却似真的非常喜她的容貌,不错眼地看了半晌,叹道:“就是打扮得太素净了。”她翻了下匣子中的簪环,挑出一支赤金点翠嵌蓝宝石双鸾步摇,同款蓝宝石飞鸾耳坠,一对赤金镶百宝虾须镯。 江苒摇了摇头,示意不用。 小姑娘不以为然地道:“公子从不亏待美人儿,这些首饰你不要,白便宜了别人。”不由分说,强行为江苒一一戴上。 江苒抵不过她的力气,只得任她去了。 小姑娘为江苒戴好首饰,退后欣赏了一会儿,意地赞道:“真美!六小姐一看就是出身大家,哪像我,公子老说我穿上龙袍也不像个太子。” 江苒被她活泼的样子逗得沉闷的情绪都消散了几分。 小姑娘利落地把江苒换下的衣服收起,又问道:“六小姐,你闷不闷?公子准备了好多解闷的玩意儿,我拿过来给你看看?”说着她拉开桌子下的隔板,出一个眼的箱子。 她双手拿住箱子的双耳一拎,轻轻巧巧地把箱子拎到座位旁。 箱盖打开,出里面琳琅目的小玩具:玉石雕的双陆棋、磁石做的围棋、铜制的九连环、紫檀木的鲁班锁、人物栩栩如生的华容道,还有一套憨态可掬的彩陶瓷人偶、绒布的动物玩偶…… 果然是谢冕曾经送给过她的那一套,后来被卫襄赌气扔掉了,不知为什么会回到谢冕这里。 “六小姐喜玩什么,只管拿。”小姑娘豪地说,“不要让我陪着就行,这些棋啊锁啊的我一概都不会。” 她倒是干脆。 江苒觉得这个小姑娘实在有意思,也不知谢冕从哪里找来的。说她不懂规矩吧,她却说话利,行事落落大方,叫人难生恶。 江苒自然也没心思玩这些小玩意儿,谢冕虽然暂时打消了问她的主意,可保不齐什么时候又会翻出新花样来,她需打起十二万分神应对。 现在他还顾忌着自己郭家六小姐的身份,可若自己出破绽,到时会落得什么下场,可想而知。而真到那时,卫襄必会被她连累。 他甘冒风险放她回家,她怎么能辜负他的信任? 她心思百转千回,疾驰的马车忽然一个急停。她一个不防,差点被惯的冲力甩出去。多亏小姑娘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抓住。 出什么事了?她询问地看了小姑娘一眼。小姑娘也是一脸惑。 马车前方,吵吵嚷嚷的传来一阵动静。 一个还带着童音的大嗓门传入:“公子,我回来啦。” 小姑娘“呀”了一声,出喜,甚至顾不得跟江苒代一声,飞也似地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兴高采烈地叫道:“元宝,你回来啦。” 这急躁的脾气!江苒摇了摇头,从没来得及关上的马车门看到外面的情景。 拦在车前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少年,牵着一匹枣红马,一身青布短打,蹬着马靴,生得浓眉大眼,皮肤黝黑,嘟嘟的十分敦实,眉目间与小姑娘有五六分相似。 元宝见到小姑娘,高高兴兴地叫了声“姐姐“。 “元宝。”小姑娘又叫了一声,眉目带笑地拉起他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嘀咕道,“怎么出去办事不见消瘦,反而还胖了些?” 元宝跳了起来:“谁胖啦,谁胖啦?你才胖呢!” “好好好,你没胖。”小姑娘连忙安抚他,“只是又结实了些。” “这还差不多。”元宝意了,又探头探脑往车内望,“公子呢? “看什么呢?”小姑娘飞快地把车门掩上,顺手敲了弟弟一个暴栗,“车上有女眷,休要唐突。公子不在这辆车上。” 元宝捂头,“哎哟”一声跳脚:“金豆豆,你又打我!” 小姑娘又是一个暴栗:“金元宝,你反了天了,敢直呼我的名字,叫姐姐听到没有?” 金元宝不服气地道:“不就比我早出生一刻钟吗?” 金豆豆得意洋洋的声音响起:“别说早一刻钟,就算只早一瞬,你也得乖乖叫我姐姐。听到没有?” 原来这小姑娘叫金豆豆。金豆豆,金元宝,还真是两个……呃,好名字。江苒听着外面姐弟俩飞狗跳,纵然心情沉重,也不由失笑。 也不知谢冕从哪里找来的这一对姐弟。 正想着,谢冕的声音响起:“元宝回来啦?” “公子。”金元宝喜地叫了一声,“多亏陈先生神机妙算,我们顺利把郑老接出来了。您不知道……” 谢冕打断他:“到马车上来说吧。” 两人往后面一辆马车走去,然后是谢冕含笑的吩咐声:“豆豆,你去陪着六小姐。”金豆豆跺了跺脚,脸不高兴地回了江苒坐的马车。 江苒心中一动:郑时果然是谢冕派人救出来的,就不知他知道了多少卫襄的事。还有那个陈先生是谁?她脑中掠过一个人的影子,随即摇摇头,不会的,前世也没听说过那人和谢冕有什么瓜葛,怎么可能帮着谢冕出谋划策?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