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心神不宁,差点想送卫公子一个白眼,这委屈的样子出现在他身上,实在太违和了。何况她这点力气,他会在乎? 她连忙要放手。卫襄却反手握住她,如波漾的美目中出一丝担忧:“你怎么了,手这么凉?” “我没事。”她垂眸,喃喃而道,仿佛强调般又说了一遍,“我没事!” 卫襄皱眉,忽地一手撑桌,半起身向前探出,另一只手轻轻捏住她意图闪避的下巴,半强迫地抬起。 江苒秀美清雅的面容直直映入他的眼帘。 小少女脸惨白,神情冰冷,素来温和的水润黑眸中却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卫襄的心狠狠一颤,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漫上心头,似心痛、似怜惜,又似愤怒、似郁结。 她这样的神情,是因为一个叫陈安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江苒:卫十一,你还有脸说别人不是好人…… 周事情多,这一章提前发了,大家有没有惊喜lt( ̄︶ ̄)gt ☆、第16章 同车 几乎化为实质的戾气自乔装少年冷峻的眉眼散出,气氛骤然凝滞。 鸣叶和鸣鸾战战兢兢地往车子角落缩了缩,试图把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 江苒白着脸,强自镇定地去掰他的手。 卫襄顺从地垂下手,江苒刚松一口气,卫襄支在矮几上的一只手忽然抬起,两只手扣住她的纤轻轻一合一提。她整个人都被抱得腾空而起,越过两人中间阻隔的矮几,落入卫襄的怀中。 “卫……”她刚刚惊惶地喊出一个字,卫襄已伸出一指抵住她发白的樱,轻轻“嘘”了一声。 她用了点力气想推开他,卫襄的双臂却纹丝不动,反而搂着她坐了下来。 她第二次落到他温热的大腿上,身周,是他强烈的气息。 江苒浑身颤抖起来,慌地想寻求帮助,却发现鸣叶和鸣鸾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背转过身子。 “苒苒……”卫襄的神情依旧冷峻,声音却低沉下来,似在叹息,“你莫怕,有我在,那个人伤害不了你。”他仿佛安小儿般,轻轻拍了江苒背部几下。 江苒想哭:我发抖不是因为陈文旭,是因为你来啊,混蛋。男女授受不亲你究竟懂不懂啊? 卫襄有点疑惑,怎么他越拍江苒抖得越厉害,莫非是他手劲太大?他想了想,改拍为轻抚,一下一下地抚过江苒柔韧的背。 江苒终于忍不住,回身一把抓住他的手。 “苒苒?”冷峻散去,他疑惑不解,一脸无辜。 江苒牙,什么未经他允许不得开口的规矩统统见鬼去吧,她一字一顿地开口道:“卫公子,我真的没事,您放开我吧。” 卫襄低头凝视她。 她娇躯微颤,紧绷的小脸红如云霞,眼中怒火燃烧、灼灼耀目,可这一次却是因为他。 卫襄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慢地“哦”一声,目光落在她抓住他的纤纤玉手上。 江苒仿佛烫着般收回手。 卫襄的手却没有离开,顺势又落在她的后。 “卫十一!”江苒又气又急,猛地用力推他。 她的手落到他坚硬的膛上,使尽浑身力气,他却纹丝不动,反而眼中出一丝笑意。 那笑意刺痛了江苒,仿佛他是只高高在上的猫儿,而她就是被他戏而苦苦挣扎的鼠。 她脸上的血褪得干干净净,黑白分明的眸中现出一片惨淡。她放弃挣扎,垂下手,声音寡淡宛如白水:“卫公子,你待我肆意轻薄,是欺我名声有污吗?” 卫襄一怔,望向她清冷苍白的面容,无悲无喜的眸子,心里忽然升起不妙之:似乎逗她逗过头了? 他并没有轻薄之念,只是她实在是又香又软,反应又好玩,忍不住过分了些。 可他忘了,她虽然胆大妄为做出私奔的事来,终究是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怎么受得了他这样的举止 不对,他眼中闪过一道冷芒,私奔只是陈安的一面之词,她若真是愿意的,何必打伤陈安逃出来?那个陈安多半私下捣鬼了,她小小年纪,还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呢。 “苒苒……”想到江苒可能是被陷害,被欺侮的,他心中怜意顿生,忍不住喃喃叫道。 江苒不客气地打断他:“卫公子,苒苒是我小名,只有亲近之人这般称呼,您逾矩了。” 换了一个人敢这么说,卫襄早就然大怒了,可这会儿不知怎的,听着江苒冷若冰霜的话语,卫襄非但不恼,反而有点发愁:糟啦,真把她惹急了。 江苒挥开他的手,他乖乖地没有反抗;江苒冷着脸离开他的怀抱,他手指恋恋不舍地动了动,忍住了没有任何动作。 江苒快步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扭过头,不再看他一眼。 卫襄知她气还未消,不敢再惹她,回头把鸣鸾唤了过来,面沉如水:“刚刚窥伺爷行踪的那个书生你看到了?” 鸣鸾低头应“是”。 卫襄冷笑:“你告诉廖怀孝,派人悄悄把他看起来,等爷事情办完再来处理他,若他敢逃跑……”森森寒气从他目中一掠而过,他冷然道,“格杀勿论。” 鸣鸾依言而去,卫襄又吩咐道:“把东西拿出来吧。” 江苒忍不住看了一眼。鸣叶掀开底板上的毯子,从暗格中拿出一叠信来,恭敬地放到卫襄面前。 卫襄抓过最上面的一封信,扯开信封,一目十行地看起来。 鸣叶动作不停,又取出笔墨,安静地跪坐在一边为他磨墨。 卫襄随手取过笔,龙飞凤舞地在信末回了几个字。 江苒一眼扫过,隐约看到他写了“赵王”两字,急忙避开眼,不敢再看,心头不由突突跳。 一个月后就是“万寿节之变”,卫襄莫非已经在怀疑赵王了? 她心里隐隐不安,卫襄处理这些事为什么完全不避忌她? 时间就在纸张翻动的哗啦声与笔尖划过的沙沙声中逝。 江苒坐得浑身发僵,忍不住挪动一下。卫襄若有所觉,头也不抬地道:“你要是累了,躺下歇息一会儿吧。” 江苒嘴角微,有他在,她怎么躺得下来? 卫襄回完一封信,搁下笔,看向江苒:“不想躺?不然让鸣叶拿点心给你吃?” 江苒摇了摇头。 卫襄踌躇:“我记得还有一匣子明珠藏在这里,不然拿给你打弹子玩?” 江苒哭笑不得,这位爷是拿她当小孩子吗?又是吃食,又是打弹子的。虽然打弹子的材料着实让人侧目。 卫襄看她神,脸变了变:“打弹子也不喜?你总不成想玩谢五送来的那些东西吧。” 江苒实在服了这位小爷。本来心中还有气,不想理他的,闻言,叹了口气:“卫公子,您实在不必管我,我这样就很好。” 卫襄皱了皱眉,看向手边还没处理完的文书,忽然有了一个主意:“反正你也闲着无事,不如帮我磨墨?” 江苒愕然。 卫襄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好:“省得你一直坐着不动,骨头都要生锈了。” 鸣叶乖顺地垂着头、弯着向后退去,让出位置来。 卫襄含笑道:“苒苒乖乖的,听话。” 江苒一听这“乖乖”两字就头痛,咬了咬,不情不愿地起身,跪坐在鸣叶刚刚的位置。 * 卫襄觉得自己让江苒磨墨是个坏主意。 荏弱的少女跪坐在自己身边,纤白的玉手执着乌黑的墨锭,缓慢而优雅地划着圈儿。因怕沾上墨汁,她宽大的袖子挽起一部分,出一截洁白如玉的皓腕. 墨香混合着少女清幽的体香传入鼻端,他心绪微动,目光不时落在少女仿佛带有优美韵律,徐徐转动的玉腕上。 欺霜赛雪,他脑中蓦地冒出这四个字。 说实话,江苒算不得绝美人,单论姿,连鸣叶都胜过她。可她这样眉目沉静,安然磨墨的模样,自有一种一举一动皆能入画的娴雅。 她看着没什么力气,磨墨的动作却是畅娴,优美动人,显然是常常做这件事的。 卫襄看得有些发怔,连笔尖的墨汁滴到信纸上都未发现。 江苒忽然将墨锭搁到砚台上,淡淡道:“卫公子,墨已浓淡得宜。” 卫襄看着她垂下手臂,宽大的袖子如云飘落,挡住他的视线。她端正地跪坐在那里,虽然瘦弱娇小,但直的脊背自有风骨。 他觉得心里那股蠢蠢动的念头又起,只想把她如先前般一把抱入怀里,她的身子那样香、那样软,他曾经受过。 他手指微微一动,又强行忍住,脑中浮现小少女无悲无喜的目光,她先前冰冷的质问在耳边响起。 “卫公子,你待我肆意轻薄,是欺我名声有污吗?” 当然不是,他只是……心难耐而已。 江苒被他直愣愣的注视看得心头怒起,抬起头,直直向他的目光,声音更加冷了三分:“卫公子,请用墨。” 卫襄回神,看到被墨汁污染的信纸,随手将之团成一团,吩咐鸣叶过来收拾。他却不敢再让江苒磨墨了,放软声音问江苒:“要不我让鸣鸾找本书给你打发时间?” 江苒曾是极看书的。当然,她不需进学,对那些经义之类的正经书不兴趣,只看些词话杂谈、山川地理、历史天文。 她父亲江自谨乃当世名家,酷读书,因此江家别的不讲究,家中的藏书阁却是闻名卢州的。江苒在闺中之时,几乎一大半时间都泡在藏书阁中,江自谨空闲时还会经常与她讨论一二。 陈文旭考中进士,留京为官,置办宅子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专为她建了一个藏书楼,一时在京中传为美谈。人人都羡慕她嫁了个风雅体贴的丈夫。 直到他拒绝救她父亲,两人恩断义绝,她站在藏书楼里,望着目诗书,从此再也不曾碰过一页纸,看过一个字。 可是,凭什么?她自幼书,却要为了这样一个人渣再不碰书?她心里涌起一股愤怒来:陈文旭凭什么影响她这么深? 这辈子,她已从他手中逃,她不能让从前的影影响她的心绪。 江苒垂着眼,掩饰目中翻腾的情绪,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温和而平静地答了一个“好”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求收藏,求评论,写文真心需要大家的支持,群么= ̄w ̄=): 深夜,某人想到白发生的事,辗转反侧,不得入眠,索上网发帖。 十一哒:楼主现在十分茫,想请好心人指点一下。楼主好心安姑娘,姑娘却觉得楼主在耍氓,求问怎么才能让姑娘明白楼主的一片赤诚之心?在线等,急的。 1楼 我是纨绔我怕谁:请问楼主做了什么? 2楼 鞠躬尽瘁:同问。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