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吃的。”季诚问,“烤好不好?你那么瘦,高三学习又那么辛苦,得多吃点补一补。” 薛卉仰起脸:“你为什么不要我送你的叶子,这是我挑了好久才找到的。” 想不到小姑娘那么执着,季诚觉得好笑又无奈:“我不是不要你送的叶子。” 他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这两片叶子我带回去,当书签。” 薛卉这下高兴了:“一定要夹在书里哦,我会检查的。” “知道了。”季诚无奈道。 两个人后来去吃了烤,下午薛卉玩不动了,季诚就带她去看了电影。 影片是刚上映的,好评如,薛卉也是奔着这些好评去看的。然而一整部电影看完,她都觉得没什么引她的地方。 怎么说呢,电影情节是不错,就是里面演员的演技有点太浮夸了,她不太喜。 看完电影刚过四点,季诚又给她买了杯茶,亲自送她回家。 车子停在薛卉家的门外,薛卉解开安全带:“你要不要去我家坐坐,初二那么久没见到你,肯定想你了。” 季诚往她家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淡笑道:“我就不去了,要不然被你哥哥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待了一天,肯定要赶我走。” “哪有一天。”薛卉掰着手指数了数,从上午十点到现在,不过也就只有六个小时,半天还差不多。 小姑娘不情不愿地一个人回家去了,下了车还一步三回头,充分表现出了十分不舍得他这个新上任的男朋友的事实。 季诚也舍不得她,不过他现在的身份和之前不一样了。 以前只是她的同学,她的同桌的时候,他可以追着她跑到几千里外的h省去,也不介意在她家里住下来。可是现在不一样,他是她的男朋友,男朋友第一次去女朋友的家里,总不能什么都不准备吧。 现在还不是时候。 - 落叶的事情薛卉记了两天,等到周一上课,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翻开季诚的课本检查书签在不在。 她先翻的是语文书,那片叶子就被他夹在课本的第一页,一翻开就落了下来。 薛卉意地笑了笑。 还说什么不要呢,可不是夹上了么。 她弯去捡地上的落叶,书跟着歪了歪,又有一样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 看起来像是一张照片,比正常的照片要小一圈,塑封过的。 薛卉奇怪,捡起来翻到背面一看,然后就被照片里的画面惊住了。 里面的女孩子是她,她那天蹲在地上玩落叶的照片,被他印了出来还夹在了课本里。 薛卉默默地把照片回去。 想了想,又拿了本他的英语书,翻开。 里面没有夹落叶,却还是有一张她的照片,和刚才那张不一样,应该是今年校运会上的。 她站在场上比了个剪刀手,身后的同学和老师都被虚化了,只有她笑得最灿烂。 然后是数学书、化学书、生物书和历史书,每一本翻开,里面都有一张她的照片,和其他几本都不一样的照片。 在季诚回来之前,薛卉把他的那些书原封不动地摆回去。 她红着脸趴在课桌上,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让他把落叶拿回去当书签的时候他表现得不是很愿意。 他用来做书签的,全是她的照片。 - 时间一天天地过,季诚的十九岁生并没有怎么隆重地庆祝,柏俊民和徐一帆都去上大学了,身边只剩下庄邈一个兄弟,只不过他俩都高三,季诚生的那晚老师还忙着讲试卷讲到了晚上十点。 前一天回家后薛卉熬到了凌晨,昏昏睡地卡着时间给他发了句“生快乐”,第二天上学又抱着两块小蛋糕,和他一人一块,算是给他庆祝了。 今年的冬天来得尤其早,十一月底的气温就已经直零度了。 好在九中的教室里安装了空调,里面空调一开,暖和得学生们都不愿意出教室门。 上午第三节课后,玻璃窗上起了薄薄的一层水雾,从里面看不到外面,外面也看不清里面。 有两个女生结伴着去上厕所,刚打开门一阵冷风从外面吹进来,冻得她们缩了缩脖子。 教室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看上去四十岁出头的样子,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说话很斯文:“同学,请问季诚……是在这里上课吗?” 女生们好奇地打量了他几眼:“叔叔您说季诚啊,他是在我们班,需要帮您叫他吗?” 中年男人“哎”了声:“麻烦你了。” 女生说了声不麻烦,其中一个跑进教室里去喊人了:“季诚,门外有个人找你。” 季诚正拿着一包小零食哄他的小姑娘笑,听到声音,下意识地问:“谁?” 女生摇摇头说:“不认识,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是不是你……” 她的话音顿住,整个五班的人都知道季诚没有爸爸妈妈,唯一的亲人是他的外公,不过也从来没在家长会上出现过。 季诚顿了几秒,脸的笑淡了下来:“知道了,我去看看。” 他把零食的封口拆开,放到薛卉手里:“你自己吃,我去去就回来。” 薛卉点点头,懒洋洋地窝在座位上。 一到冬天她就不想动,像极了正在家里头晒太的初二同学。 室外的温度比室内低了十几度。 季诚出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尽管从他出生到现在十九年,都没见过他名义上的生父,然而现在那人站在他面前,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来干什么?” 季诚的嗓音冷得不能再冷了,以至于从旁边经过的几个学生听到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走了几步,又好奇地回头看。 贺言成眼睛一酸。 二十年了,他居然到现在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 这个孩子,和他年轻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你是季、季诚?”贺言成望着少年,“我是你爸爸啊。” 季诚轻嗤,脸上划过一抹嘲讽:“爸爸?你认错人了吧,我没有爸爸。” 第63章 贺言成上前一步:“不, 孩子, 你有爸爸, 我就是你的爸爸啊。” 季诚背靠着墙, 冷眼看着他抬起手, 似乎是想要碰他,然而就在距离他只剩一点点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你在怪我是吗?”贺言成垂头道, “我知道你在怪我,在生我的气。当初、当初若是早知道有了你, 我一定、一定不会离开你妈妈的。” “……” 季诚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提关于他妈妈的事,不管好的还是坏的。 他闭了闭眼睛,忍住想要把眼前的人揍一顿的冲动, “你没有资格提我妈妈。” 贺言成动了动,低声说:“对不起,我……” 他还想说什么,季诚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这里不你,我也不认识你, 你可以走了,我要上课了。” 季诚说完, 冷漠地转身。 “季诚……”贺言成在背后喊他。 季诚没有回头, 推开门走进教室,门在他身后重重地关上。 教室里的同学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任谁都看得出来季校霸的脸很不好看。 薛卉嘴里叼着咬了一半的山楂卷,吧唧吧唧嚼了几下, 等他回来坐下,歪着脑袋瞧他:“你怎么啦?谁找你呀?” 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她才敢和他说话了。 季诚不吭声,沉默地坐了一会儿,直到上课铃响前,才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低声说:“他来了。” 他?是谁? 薛卉不解,下意识地往窗外望了望。 玻璃窗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她除了门口一个黑的人影外,看不到别的什么。 下节是生物课,生物老师在给他们复习遗传学,讲到显形和隐遗传的时候,熊永年敲了门进来。 熊永年很少会在其他老师的课上出现,他的表情很严肃,和生物老师打了个招呼之后,就把季诚叫了出去。 季诚走的时候,薛卉担忧地看着他的背影。 椅子忽然被人敲了两下,薛卉愣了愣,回头,坐在她后排的石磊一副言又止的表情。 还在课上,石磊低身体趴在课桌上:“班长,有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直觉告诉薛卉他说的事情肯定是和季诚有关。 薛卉小心翼翼地看了讲台上的老师一眼,侧过身,举起书遮着自己:“什么事?” 石磊说:“我刚才课间上厕所回来,看到你同桌和一个男人站在外面说话,那个男人……好像是他的爸爸。” 爸爸? 薛卉愣住。 关于季诚的身世,关于他的父母他的家人,别人不知道,薛卉是知道的。 季诚一直用“那个男人”来称呼他的父亲,从他出生到现在,十九年了那个男人都没有出现过,甚至不知道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季诚这么一个儿子的存在,现在他为什么又要回来了? 要不是在课上,薛卉也想跑出去问一问他为什么。 接下来的半节课对薛卉来说特别难熬,季诚一直都没有回来,她也没什么心思听老师讲课。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铃响,同学们急着去食堂吃饭。 薛卉合上书,先去了趟教师办公室。 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