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敖脸上依旧挂着笑:“孤这回发病,比从前轻了不少,忍忍也就过去了,无须你来……” “一次也就罢了!祝将军说你频发,连那战时,你竟也发病了!倘若不是我自己来了,你还打算继续瞒我,是也不是?” 庚敖和她对望片刻,脸上笑容慢慢消失,了额,翻身从她身上下来,仰在了她的外侧。 “阿玄,你莫生气,孤之所以不叫你知道,乃是不想让你太过劳……” 他侧过身,伸手搭在她的肩膀,将她身子拢入了膛之中。 “孤领大军出战不久,国都便接二连三出事,无已不是大事。叔父全都告诉孤了。地震后你抚恤灾民,四处奔波,安定人心,好容易安抚下人心,又出了周季一的变之事。内忧患不断,外有敌军境,你已为孤做了许多的事,太为难你了……” 他靠过来,深深地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孤这头疾真的无命大碍,孤知道。孤亦知道,你若是知晓了,必定会赶来此处。孤不想再叫你为孤奔波挂心,孤自己能忍,真的。等打完仗,回去了再告诉你,叫你再替孤好好看看,也是一样。” 他凝视她的目光是如此的温柔,充了歉疚和之。 阿玄想起方才方才刚进来时看到的一幕,心忽然软的一塌糊涂,伸臂将他紧紧地抱住,一动不动,半晌,幽幽地道:“你平的叫人恨不得咬你一口下来,怎的这回如此糊涂?既再犯了头疾,就该立刻叫我知道。我宁可再多奔波十倍,百倍,也不想你出半点意外。万一你若是有个不好……” 她猝然打住,把自己的脸埋在了他的膛里,抱他抱的更紧。 庚敖托起她埋在自己膛里的脸庞,凝视着她微微含着水光的一双眼眸,膛里的五脏六腑仿佛被一种看不到的力量紧紧地扭结在了一起,结成一团,而一种令他到快乐无比的幸福之,慢慢地从中升起,蔓延到了他的全身,充四肢百骸。 “玄,阿玄……” 他喃喃地唤她,再次吻住了她的。 比起刚才那个热烈的吻,此刻来自于他的亲吻,除了绵,还是绵,渐渐地,两人气息变得热,体温也在急剧升高。 他的掌心贴着她衣下那具柔软的身子,尽情地抚,就在他想要要进一步的时候,阿玄终于从火热中清醒了过来,阻挡了他。 “玄,孤想你——” 他继续和她绵着,含着她的耳垂,在她耳畔低低地乞求。 阿玄鼻息紊,睫轻颤,终于捧住他的那张长了糟糟胡子的脸,贴到他的耳畔,低低地道了一句。 庚敖一下愣住,起先仿佛没反应过来,片刻之后,猛地睁大眼睛:“阿玄你方才说,你有孕了?” 阿玄脸庞绯红,若桃李,咬,轻轻点头:“应当是了。” 庚敖顿时欣喜若狂,在她脸上胡亲了几下,随即哈哈大笑:“孤要做父亲了!孤真的要做父亲了!” 他声音嚷的甚是响亮,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听起来格外入耳。 阿玄慌忙伸手捂住他的嘴:“轻些,莫叫人听到了!” 庚敖笑地望着她,张嘴,慢慢地含住了她的几手指,亲吻着,双眸闪闪发亮:“怕甚,君夫人有喜,当贺!明孤便传令,全营!” …… 这一夜,阿玄便宿在了庚敖的大帐之中,在那张并不十分宽敞的临时所用的行军上,两人抱着对方,彼此亲吻,相互抚,轻声说着悄悄话,倦了睡着,再醒来,再亲吻,再说悄悄话…… 两人分开好几个月了,今夜如此相逢,睡在一起体肤相触,他难免被她勾出内火,却因她有孕,不敢要她,起先只忍着,后来阿玄见他忍的辛苦,主动帮他纾解了一回,随后相拥而眠,终于倦极,睡了过去。 四更,正是一枕黑甜的时分,阿玄被远处传来的营房报更之声给吵醒了,睁开眼睛。 周围昏黑一片,她周身却暖洋洋的,鼻息里充了身畔那个男人的味道。 身在军营,大小阵仗不断,他的衣体之上,自然不可能如在王中那样好闻。 在他身上,阿玄仿佛闻到了淡淡的汗味、马匹味、血的铁锈味……都不是能让人到愉悦的味道,但此刻,在她的觉,却全是令她安心无比的属于他的男气息。 她的心底里,生出一种脉脉的足之,往他怀中靠的更紧了些,刚动了下,到他的手轻轻抚摸了下自己的后背,知他原来还醒着,微微一怔,低声道:“你怎还醒着?” 庚敖往上抱她,将她抱的和自己齐平高,亲吻她的嘴,放开后,低声道:“孤睡不着。” 阿玄抱住了他,和他额头相抵,闭目柔声道:“你在想什么?” 他沉默着。 阿玄等了片刻,始终不见他开口,微凉的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面颊:“怎的了?你有心事?” “阿玄,最近有一天晚上,孤做梦,梦到了那头从前被我杀死的鹿。孤醒来后,便在想,孤的头疾或许就是因为它的缘故,孤记得当时,孤因意外,曾过一口它的血,随后便开始头疼……” 阿玄一怔,慢慢睁开眼睛。 “这头疾发作起来,孤确实深受折磨,但你若以为,孤因此而恨恶于它,那便错了。孤非但不恶,反而极是。倘若不是孤得了这头疾,你便不会留在孤的身边,孤更不可能娶到你做孤的……” “孤有时突发奇想,只要这头疾要不了孤的命,孤愿意一辈子都不好,只要每次头疼之时,都有你在孤的身边,心疼孤,孤便心意足了……” 阿玄忍住腔间慢慢泛出的那种和着甜和酸楚的觉,轻声道:“别胡思想了。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头疾。” “阿玄,孤今真的喜,极是喜。方才孤句句话都是真,能娶你为,实是孤之幸!” 昏暗中,阿玄听到身边的男人又轻笑了一声,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将她搂的更紧,附耳道:“之前你为孤骗取你的方答应嫁孤一事恼我,可是阿玄,你便是恼,孤也要说,倘若再来一次,孤还是会那样做。孤从前得罪你太多,不如此,如何才能哄的你甘心嫁孤?只要你成了孤的人,哪怕心硬如石,孤迟早亦会捂热你。” 阿玄原本被他那番表白给的既甜又伤,此刻听他又说出这种话,果然是无赖照旧,顺手扯了一下他的胡须,哼了一声:“明把脸拾掇干净,否则不要亲我了。扎人。” 庚敖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即捉住她,凑过来强行要亲她,阿玄躲避,脖子却被他刺的发,低声吃吃笑着,终还是被他擒住了,两人一道缩在了被衾之下。 ☆、78第七十八章 次, 穆营之中传开消息:君夫人到了军营,国君下令犒赏全军, 并将与君夫人一道阅视兵容,以励将士继续奋勇作战。 众将士虽身在关外, 但前些时候国中发生的一系列变却无人不晓, 知正是在君夫人和宰夫买的共同主持之下, 国中大局才得以稳定, 当宰夫誊送各地的那篇君夫人用以抚民辟谣的述言, 也早随公文抄送至了关外的军营,将士阅知,无不动容, 本就对这位君夫人心怀敬意, 没想到国都方平不久, 她竟就不辞迢迢, 奔赴关外亲自来到军营看望众人,全军便似炸开了锅, 群情扬, 等到国君和君夫人现身之时, 将士神抖擞,身着战甲, 手执兵戈,整齐列队, 十数万人齐齐所发的呼之声, 犹如雷鸣, 声波震动山谷,连数十里外的晋营也被惊动,军士不安,纷纷议论。 妫颐很快就从探子口中得知穆营发出如此动静的缘由,一语不发,沉默了许久。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