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镖局来说,主顾分大小,货物分贵重轻 ,不同的主顾不同的货,收的银子不同,派的人手多少身手高低自然也大有区别。 金家名下的铺子多,他家是扬威镖局的老主顾了,每次他家有货,镖局这边都会在最好的几个小队中选人手。 石大富的货不多,只有两个大箱子,一箱装的是书籍,一箱是瓷器。这两样都是金贵的东西,他打的主意,却是花便宜货的价钱,蹭一蹭金家的车队和镖师,把货物送出去,省下一笔多赚点。 其实这事也不少见,平时镖局里的人互相帮忙捎点东西,顺带点小件的货物,赚点酒水钱,只要做的别太明显别太过份,领队的看到了也会假装不知道。 这件事换成别人来办,其实很容易,对于陈大勇这样守规矩的老实人来说,却是十分为难。 苏染染一听这事儿,就觉得不对,立刻板起了小脸,一脸认真的对她爹道:“爹啊,这事儿咱们可帮不了。这可是吃里扒外,帮着外人坑镖局的银子,被镖局发现,爹丢了差事都是最轻的,那可能有的麻烦多着呢。万一他的东西路上出了闪失,却没有如实在镖局留档,这事算谁的?万一因为他的货,连累金家的货出点什么问题,这事儿又算谁的?不说爹腿还伤着,没那个本事躺在家里指挥别人帮咱们冒险,就是能做到,这种忙咱们也不能帮,任谁来,任他说什么都不成。” “爹啊,咱家穷的很,你可是要养儿子养闺女的人,娘肚子里还有小弟弟小妹妹呢,咱们做事得稳妥些,咱可不陪他玩这个冒这个险。” 苏染染又将石青刚才打听金子洛的事说了出来:“阿青姐肯定不会凭白无故这么问的,估计石伯父是打算如果爹不答应,就直接去找金家人帮忙呢,所以这事儿咱们就别管了,反正石伯父也不是不认识金大哥。” 苏娘子看了自家女儿一眼,笑着摇了摇头,没说什么,等她走了,才对陈大勇道:“这丫头最近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说懂事就懂事起来了,还会照顾人了,也不去闹阿策了,说话办事还跟小大人似的,就刚才劝你那一番话,我都说不出来, 的我这心里还 不踏实的,”说到这里,她自己先笑了,接着道:“谁知这丫头装大人没一会,就 了底,这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该不懂的还是不懂,看来是我想的太多了。我看阿青打听人家金少爷,可未必是为了借人雇的镖队运货的事,说不定是那两口子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故意派阿青来打探消息呢。” 陈大勇听了这话可不乐意了:“我说你这当娘的,说的这是什么话?咱家闺女从小就懂事又贴心,哪是什么突然这样的?我闺女出口成章都不奇怪,有阿策教着她呢,她天天跟在阿策身后,就是每天学上一星半点,那也不是外面那些寻常姑娘能比得了的。啊?娘子说石大哥他们起了什么心思?不能吧?” 苏娘子白了他一眼:“反正这事咱们得留意了,他们想做什么可以,但是不能拿咱家当跳板,等阿策回来我得给他提个醒,让他以后尽量和那孩子约在外面见吧,省得哪天被人钻了空子,咱们说不清,平白因为别人惹了一身臊不说,可不能让他们连累了咱家染染的名声。” 苏娘子这段时间和孙氏疏远了,从前看不清的一些事反而看清楚了,对隔壁心里就多了一分戒心和不待见,到现在也没有缓和的意思。 苏染染给爹娘提了醒,就回了屋抱着她的小垫子研究起来,研究完了偷偷给自己上了药,然后搂着小垫子,趴着睡着了。 在学堂的顾策就没有想趴着就趴着的苏染染那么好运了,自从苏染染挨了打,他这最后半堂课上的就有些辛苦,甚至起了将来要把这学堂的椅子都换掉的荒唐念头。 若是平时,熬到下课就行了,大不了回家之后再像上次那样趴一晚,偏偏他今晚的行程已经定了,那两人都早早的出发,就等着他去会合了,最要命的是,为了时间来得及,他只能骑马去。 这一晚的青 山之行,顾策还意外多了一个跟班,就是去而复返的金少爷。 金子洛已经出了青 镇,这才反应过来,他就这么回去不行,他回家了也没用呀,他爹又不知道那位至斋先生会考什么,这事他还是得问顾策啊。 于是,他将自己的小厮打发回金家,去给他爹报信去了,自己则骑马回了青 镇,他走的时候听顾策提了一句,说要赶着回来上最后一堂课,于是直接跑到至斋学堂外面守门待顾策去了。 顾策并没有瞒着徐夫子,直接将他要上山查探的事说了,只是没说还有别人一起去。 徐夫子不但没有拦着他,反而对顾策可能查探到的结果十分期待的样子,对顾策要借马之事也是欣然应允。 经过上次防灾的事,还有帮金家传话的事,顾策已经发现了,自家夫子并没有外人以为的那样淡泊名利,他老人家会选择隐居在此教书为生,可能真的是如传言那般是受了身世所累,想入仕途却不得其门。 顾策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他自己也是少年雄心,盼着将来能学成文治武功报效国家的,自然也希望恩师能早 得偿所愿。 因为时间紧迫,金子洛死活要跟着他的时候,顾策也没有拒绝。唯一的问题是,本就是山路,再加上他受苏染染所累,骑马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下马的时候走路的姿势都不正常了,惹得金子洛频频看他。 上山的时候,其他两人也发现他的别扭劲了,却谁也没说什么,一路上只听得金子洛一直在不识趣的叽叽喳喳:“顾兄这是第一次骑马吗?我第一次跑马回来,也是颠的 股疼腿疼,下马的时候差点摔了。不过我看顾兄不像是才学骑马呀,我刚才都差点没跟上你。是不是那马鞍做的不好不合用呀?改天我送顾兄一个好点的马鞍吧,免得顾兄下次再颠到 股。” 顾策闭了闭眼睛,深悔不该对这位起了利用之心,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回身刚说了一句“闭嘴”,就警醒的一把冲过去捂住了金子洛的嘴,然后扯着人躲去了树后。 杨元贺和童前都是有功夫的人,反应只比顾策慢了一点,等到他们也躲好了,刚才听到的奇怪声音又没有了。 第35章 山中惊魂夜。 金子洛吓的汗 都竖起来了, 赶紧一把扯住了身旁顾策的袖子。 童前与杨元贺对视了一眼,用手势示意顾策和金子洛小心跟着,他们两个打了头阵, 寻着刚才声音响起的方向一点点摸了过去。 四个人小心的向前摸索了许久, 却一无所获,之前听到的奇怪声音再也没有响起过。 金子洛长长的松了口气, 扯了扯顾策的袖子就要说话, 却被童前和顾策同时出手捂住了嘴。这两个人面 凝重, 神 丝毫未见放松,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他们来的方向。 童前是一个镖师,常年在外行走, 对危险的 知自然要比常人 锐许多,他总觉得今夜这山上不只他们, 还有什么隐在暗处。顾策这么警觉, 却是让他高看了几分。 他们站在那里半天半动, 直到顾策做出了决定:“既然现在下山可能撞上,咱们就直接去那 的山 看一看。” 这话竟然是笃定他们后面有人了。 不知何时,月光被云层遮挡住了, 山林中好像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彼此的呼 声和脚步声,其他一点声响都没有, 连山林中那些活泼的小动物都没了踪影。 等到月亮再次出来的时候, 四个人的队形已经变了,改成了童前在前面带路, 顾策和金子洛走在中间仔细查探,杨元贺断后的队形。 顾策手指紧紧的攥着袖口,一边留意着四周, 一边想着家中的事缓解紧张,他一会想到师父的腿伤,一会想到师娘的身体,一会又想到今 苏染染的第一次挨打。 他也是快放学的时候,看到夫子拿戒尺敲桌子,才想明白突然疼的那几下是怎么回事。看来师娘这次是真的气得狠了,竟然都对师妹动手了。小姑娘第一次挨打,不知道会委屈成什么样子呢,这会儿说不定正趴在 上哭鼻子呢。 这样胡思 想着,顾策倒是不紧张了。 童前 悉山里的路,他们很快就到了之前杨元贺他们差点出事的山 那里。 童前到了地方,一看就肯定的道:“有人来过,有人动过这里。” 将人救回去之后,他第二天一大早就自己偷偷上山来查探过,当时没有发现什么,回去就和谁也没提,现在他却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里乍看起来,和那 一样,就是 顶塌陷下来,砸到了地面,甚至将周围地面都砸出了深坑的 觉,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区别。 顾策查探了两圈,也肯定的点头:“这下面有东西,被人挖走了,那些人挖到了想到的东西,又将这些土石堆了回去。” 金子洛 低了声音道:“阿策,那怎么办?我们就四个人,也没办法再挖一回呀?要不我回去找点人过来?” 顾策摇头,问杨元贺:“你好好想想,那天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你有没有在山 里看到什么?” “没有,当时下着雨,那个带路的小子带着我们绕了几圈,就找到这里了。山 里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就是 干净的,还备了一缸水,好像经常有人在这边歇脚,其他的就没有了,要是还有什么,我们那么多人,早就发现了。” 苏染染睡到半夜,因为胳膊被自己 麻了,就醒了,醒了之后就睡不着了。她若有所 ,披着一件衣裳站在窗前,望向了青 山的方向。 午夜时分,青 山靠近安县附近的山峰,隐有轰隆声传来,接着又有浓烟升起,守城的士兵立刻被惊动了,将可能发生了山崩和起了山火的事一路上报到了县衙。 县太爷立刻召集了人手,一等山上没了动静,就准备带人上山查探组织灭火,却被匆匆赶来的金县丞拦住劝下了,最后是金县丞自己带人上了山。 这一夜对于许多人来说,格外的漫长,对于毫不知情的人们而言,却没有什么不同。 太 再次升起的时候,青 镇热闹的一天又开始了,苏家的院子里也飘起了粥香。 白大娘昨 宿在了顾策那边的堂屋,里面有一张榻,睡一个人正好。 她早早就起了,忙忙碌碌的准备好早饭,这会苏娘子已经帮着陈大勇打理好了,白大娘便和苏染染一起将人扶到了院子里坐着,呼 呼 清晨清新的空气。趁着白大娘摆桌的空档,苏染染已经陪着她娘在院子里走了几圈了,完成了娘俩每天的固定活动。 如今天气一天天的热了,苏娘子怀着身子,比平常还要娇气几分,每 除了早晚,都是能不出屋就不出屋了。于是,早晚陪着娘亲在院子里溜达溜达,就成了苏染染的任务。 吃过饭,苏染染便去主屋拿了一包安胎药,要亲自给苏娘子熬药:“我看娘脸 不好,估计是昨 吓到了,夜里又要照顾爹,没有睡好。” 白大娘拗不过她,便教了她一遍,又在旁边看了半天,见她做的有模有样的,这才去忙别的,口中还将苏染染一顿夸。 这一 苏染染特别的勤快,这边要伸把手,那边主动帮个忙的,光茶水就烧了好几壶。 安县那边的消息,是晌午的时候传过来的。 苏娘子自从有孕,就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今天却突然犯起了恶心,还什么也不想吃,就想吃点酸的,白大娘就出去给她淘去了,最后还真给她找到了,是在一个老邻居那里淘换的枣干。 白大娘提着篮子进了院,就提起了昨夜山里发生的事,老太太又是 慨又是担忧:“咱们守着这青 山多少年了,哪里发生过这样的事,又是山崩又是山火的。外边好多人都在传,说是要有大灾了,这是老天爷在给咱们预警呢。听说县太爷急的不行,还要去灵隐寺拜见主持方丈呢。还有人说山道已经全封上不让走了,说是县太爷怕有人不知情误入山中发生危险,要我说这是正事,想不到咱们这位县太爷还 民如子的。” 苏娘子听的一脸惊奇,还跟着凑起了热闹,连要不要提前囤点米粮都想到了。陈大勇听的皱起了眉头,到了学堂放学的时间,就有些坐不住了,非要拄着拐杖去院子里走几步,被苏染染给劝住了。 苏染染趁着她娘对年景担忧的时机,就重提了买地的事情,还拉她爹做同盟:“爹啊,你从前不是总说,老百姓手中有田有粮心不慌嘛?那咱也买几亩呗,到时候租出去,只等收租。”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冲着她爹眨眼睛,陈大勇自然赞成买地的事,又听说要租给人种,心里更是有些 动,忍不住偷偷去瞟苏娘子的脸 :“买地是好事,就是在哪买,买多少,租给谁种,可是一门学问,我得好好研究研究,还有,咱家的银子够吗?” 苏染染认真的道:“买几亩地,就得爹来算一算了,反正收的租子够咱们一家吃,再有些结余就行。” 苏娘子接话道:“银子够不够,得你们把要用的银子数目算出来,我才能知道。至于这地在哪买,租给谁,那还用想吗?自家有人手,难道还去租给外人吗?地买好了,你只管扔给老太太去分配,别的我不管,只要按时给我 租,别缺斤短两就行,我可就是奔着那粮食去的。” 苏娘子这是把顾策上次劝她的话听进去了,也想开了,干脆自己先把话说出了口,她也做一回能得到好名声的好人。 这么大的事,多少转移了陈大勇的注意力,他立刻闷头算了起来,却还是不肯进屋去,非要呆在院子里,直到天彻底黑透了,顾策和金子洛进了院子,亲眼看着他们两个吃完饭,陈大勇才回屋,苏染染也终于不再 院子转悠找活干了。 顾策回来了什么也没说,只说答应了帮金子洛补习,这几 放学都要带他回家来呆一个时辰,看看能不能帮他一把,让他能顺利通过夫子的考问。 关于青 山的事,外面依然传的沸沸扬扬的,到处都能听到有人议论,各种传言都有。过了好几天,,才总算消停了一些,除了偶尔有人抱怨山道封了出行不便,就再没有后续消息了。 苏染染家里却早就一切如常了。 顾策每 按时去上课,放学就带着金子洛直接回屋补习,一连补了三 才开始忙自己的事。 苏染染这几 也没闲着,她那 坐着小垫子看画的时候突然有了灵 ,这几 正拉着苏娘子一起研究她的小猫枕头呢。 不只如此,她还额外给苏娘子找了一个活计。为此,她还特意去找了顾策商量,让他早点把画画出来,又与他商量:“听那 金大哥所说,买画的人手头也不宽裕,出了这些银子,却还觉得只送这一副画像礼簿了,只是苦于惬囊中羞涩,才只能如此。我那 听了,就想着,不如我们卖金大哥一个人情,帮她多送一份礼物。师兄,你觉得,让咱娘照着你的画,绣一幅观音像送给他们,怎么样?我最近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我不想让娘再绣那些普通的绣品去卖了,又辛苦又赚不了多少钱,娘的绣功好,我想以后都让她绣这种大幅绣品,咱们靠娘的绣功和你画中的意境赚钱。” 她一说完,顾策就开始铺纸磨墨了:“给贺家的画我早就画好了,如果想让师娘绣一幅同样的绣像,我之前 据佛经故事画的这几幅就不行了,我再重新画一幅。” 苏染染朝桌上 画的瓶子看去,里面果然多了好几幅画。 顾策果然心中有事。 第36章 (大修) 顾策吃醋。 顾策做事喜 自己动手, 不愿意别人 手,做起事来又一向认真,这会儿却是磨着墨就走起了神。 苏染染看他磨墨磨到一半就停了下来还不自知, 再看了看那瓶中积累起来的画轴, 不由心情很好的偷偷 叹了一下,原来顾大人也有如此年轻沉不住气的时候啊, 真是让上辈子猜他心思猜到心累的自己十分的开心又解气。 顾策这几天一直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忙忙碌碌, 在人前努力表现的和从前没有两样, 却不知道他那个笨队友金小公子,每次听到有人提青 山上的事,就一脸的紧张和 动, 差点把“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不能告诉你们”写在脸上了, 早就把他们的秘密 了。 陈大勇和苏染染自然猜出来, 他们那天晚上是上山去了, 只是谁也没有去问顾策上山之后发生了什么,反正看这两个少年的模样,就知道应该不是坏事。 苏染染虽然装作什么也看不出来, 还帮他们在苏娘子和白大娘面前遮掩了好几回,心里却是好奇的很,跟有一只小爪子在心里抓啊抓似的, 于是逮到机会就会去逗金子洛, 故意和他说些巷子里关于那场山火的传闻,然后想法旁敲侧击的去套话。 可惜顾策对金子洛的“保护”太好, 每次她才找到机会,还没说上几句话,人就被叫走了, 让她甚是遗憾。 顾策总算回了神,很快磨好了墨,提起笔来开始作画。 苏染染看了一会儿,想起一事,就问顾策:“金大哥以后还来跟着你读书吗?他这两 见过夫子考过试了吗?你觉得他能留在至斋学堂读书了吗?” 顾策听了这话抬头打量了苏染染一眼:“师妹有事找他?他回安县去了,过两天会来见徐夫子。” 苏染染心虚的摇了摇头:“我这不是看他有两三天没来了吗?就好奇问一问。师兄觉得他能通过徐夫子的考问吗?若是他能留下来的话,会不会搬到咱们平安巷来租房子住啊?那天他不是说以后都要过来找师兄一起读书吗?” “他还是先过了夫子的考问再说吧,过了也不让他来,我忙着呢,没空天天给他当夫子。而且咱家也不是开金矿的,可供不起他天天吃 。” 最不要脸的是,那家伙竟然还敢和他师娘点菜,说什么下次来还想吃师娘做的红烧 。 这话里真是 的嫌弃,说完,顾策还特意强调了一句:“以后他上门,师妹别搭理他,不用把他当客人招待,想点菜更是没有,想吃什么让他自备。” 少年一副吃醋又小气的模样,真是惊呆了苏染染,这真的是她认识的顾策吗? 顾策可是从小就喜 板着小脸,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天天摆出一副“我是这巷子里最乖最懂事最聪明的孩子”,“我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的臭 模样,看到人家小孩子玩泥巴,都会 出一副你怎么这么调皮的惊讶表情。 就是这样 干净又傲娇的小 孩,背地里却是另外一副模样。要不是小小的苏染染最喜 着他,他一躲起来就要各种找,还发现不了他的小秘密呢。 这家伙在人前一副不屑于和别的小孩子一起玩泥巴的臭 样,背地里却是沉 于此,高兴了得意了要躲起来玩一会庆祝,伤心了难过了打架输了也要躲起来玩一会,每次玩之前还知道把身上的干净衣裳 下来,免得 脏了被师娘发现。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