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笙? “呦,看这模样是认识我啊。”看见男人眼里藏得极深的意外,六笙凤眸微眯。 冷玄凌握着受伤的左手,下意识阻止自己眼神闪躲,坦的望过去:“姑娘说笑,我何时认识过你这般绝美的女子,只是不知你与这位公子是何关系。” 六笙看了眼他手上的伤口,又看了眼殷勤望过来的既白,最后视线落在角落里偷摸伸出头幸灾乐祸的腐翅,凤眸闪了闪,提醒道:“你不该先去看看你弟弟么,据我看,情况不妙。” 冷玄凌脸骤变,夺门而出。 突然,在谁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跳出了窗外。 该死!居然忘了天傲的情况!该死,该死! “天傲!天傲!兄长在这呢,你说说话,你怎么样了,大夫,大夫!” 看到已经糊糊半晕过去的弟弟,冷玄凌向外大喊,三号间的四名仆从里有一名是御医,父皇恩典才带过来的。 “公子,您先将二公子放平,您这样抱着他,把脉不准恐耽误病情。”年逾半百长相沉稳的一中年人拿着药箱急匆匆赶过来,对冷玄凌道。 冷玄凌慌忙点头,将冷天傲放平到地上,然后跪在地上弯下把手枕在他头下。 中年大夫将手搭上两个脉门,合上眼静静受脉搏,半晌,眉头越皱越紧,脸也愈发恐惧。 这。这可如何是好!本来还剩一年的寿命此时竟已被消耗的所剩无几,莫不是一路之上穷山恶水,这身子骨招架不住,再加上多年抑郁,现在再一惊吓,要去…去了?! 不行!若他不能救下四皇子,按照三皇子对这弟弟的宠,他必定血洒当场不得善终,他还有儿要赡养。 对,按照皇上的吩咐,继续隐瞒,先用汤药吊住命,然后撑过这个月,怎样也要让四皇子撑到回朝,这样他就能置身事外了。 可是,这吊命的汤药可是火候大的,吃多了可是在催命啊。 犹豫再三,中年大夫最终下定决心:“禀公子,二公子并无大碍,只是边疆气候干燥,加之方才公子遇险,二公子急火攻心,所以现下才昏了过去,待我为他熬制一副清肺润脾的中药,吃后睡上一晚,明便能醒来。” 冷玄凌瞬间松下一口气,没有发现他的掩盖的并不完美的心虚表情,挥了挥手:“好,赶快借厨房去熬药,顺便再要一桶水,多奔波,我为他沐浴。” 见他没发现,大夫顿时觉得自己这条命算是暂时保住了,由不得松一口气。 “等等。”甫要出门熬药,一男一女不知何时挡在了门口,女人还抢过了自己的药包。 “这是什么药,竟有这般奇效?”女人眸子异常犀利,大夫一时间竟不敢去看,在那人的气势下竟还老实的回答了:“是。是清肺润脾的普通药材。” 可说完后,他就后悔了,为什么要告诉一个不相干的人,万一引起怀疑呢! 垂下头嗅了嗅,六笙别有深意的笑了,而后嘲讽的将那包药扔到冷玄凌脚下,凤眸讽刺:“手眼通天的小玄子公公竟连这烧寿吊命的损之药都认不出来,在宇朝还没见够么。” 闻言,冷玄凌愣了愣,不可置信的看了眼那眼神闪躲做贼心虚的大夫,后反应过什么,震惊的将外面的油纸撕开,里面的药材暴出来。 祥芝、冬虫夏草、酸枣仁、人参…黄芪、燃命、当归…等等!燃命!燃命为什么会在这里。 颤抖着从零零碎碎的药堆里扒出那一点点棕褐树枝状的东西,冷玄凌依旧不敢相信,放到鼻尖闻了闻,一股形同山楂似的酸味。 “赵术。这就是你说的清肺润脾的普通药材。”冷玄凌站起来,将那细小的药摆在他眼前,眼神幽寒:“你是何目的,谁派你这样做的。” 事情败,赵术吓得腿打哆嗦。 嘴一张就要吐出背后真凶,但在紧要关头又死死守住了。 不行!不能说! “三殿下!这事儿没人指使!是。是老臣慌忙之中拿错了药!这药是在我们出发以前,以防有人染恶疾才准备的,方才情急,拿错了,差些害掉四殿下的命,老臣该死,求殿下责罚。” 冷玄凌似信非信的看着他,内心有些矛盾。 这赵术是父皇身边最器重的一个御医,来之前他查过他的底细,与任何大臣或后妃都没有瓜葛,为人还很老实,与他们兄弟无仇无怨,完全是父皇的人,做的一切事也是父皇的意思,父皇如此疼他们兄弟,所以他才放心带他来。 可现在他这话却很不可信,这样一个老资格的御医,光说闻一闻便能分辨出每包药是何用处,更别说这些药包上还提前写了针对的病症。 冷玄凌深一口气,抱着最后的希冀将地上的药纸捡起来,看到上面几个字后,目光里面的热火陡然熄灭下去。 “赵术,这上面写的是吊命,你如何解释。” 赵术越发胆裂:“老臣。老臣,老臣是糊涂拿错了药。” 依旧死死咬住这一个借口,不肯说实话。 “好一个拿错了药,你当我跟其他皇子似的都是草包么!”冷玄凌声音陡然冷下来,冷着脸的时候跟冷天掣一样十分有威迫力,一脚将人踹翻:“说!幕后之人是谁!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老臣…老臣。”赵术狈的爬起来,急得吓得说不出话,特别是触及冷玄凌杀人似的目光,就觉得自己绝对没活路了,除非供出背后之人。 可那人绝对不能说啊,说出来就是诛灭九族的罪过! 与其连累家人,还不如自己去死。 看着前面大开的窗户,赵术突然眼睛瞪得老大,目光发直,整个人变得很诡异。 “啊!”虚影晃动,接下来是窗外传来的一声凄厉惨叫,而后是西瓜摔碎在地的声音。 连忙趴在窗口,冷玄凌看着那脑袋开瓢血地的尸体,心头愈发凝重。 赵术到底是谁,让你就算是也不愿说出。又或者,不敢说出! “阿笙,你想说的都说了,我们可以走了么。”虽不知六笙为何来管这趟闲事,但既白还是尊重了她的选择,只是现在那包假药已经败,人也死了,所以是不是应该回去给他喂饭。 看着自家小白仍旧幽幽凉凉,其实内心深处正在期盼某种亲昵的小眼神,六笙不厚道的一个脑绷把人弹开:“人还没活呢。” 于是在既白小媳妇咬手绢似的幽怨眼神下,六笙走到了冷天傲身边,蹲下身,甫要将手搭在他手上把脉,却见那苍白的手臂上突然多了条纱绢。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