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见他这识人不清的蠢样,顿时笑的直打颤,上下指了指绫罗,撇着嘴好笑道:“你说谁是小姐?她?您可别逗儿了!跟我一样,都是服侍我家小姐的下人,那指头哪有什么金贵不金贵的,我看啊,是人家自认为金贵不屑碰你那脏蛋吧。” 早市虽早,但人却不少,来来往往的人摩肩接踵,将那宽阔大街都,大多是做买卖的老百姓跟大府里出来采买新鲜蔬菜的管家下人,但无一例外都是些做活的人。 此时听二娘跟这卖蛋小贩一番话,注意力马上被引过去,想要看看这两人口中的下人到底有多美才会被误认为是小姐。 这一见顿时个个目含失望。 哪里有多美,不就是个长相略微妩媚点了的小丫头么,如果不是那双大眼特别勾魂那身段特别细致,也称不上多好看,而且一头金钗玉簪琳琅目,非但不显得她有优雅,反而将她衬托的像个小门小户里出来的暴发户,俗不可耐。 绫罗收到四周投来的鄙夷眼神,瞬间将头低下,狠狠的用眼剜身边跟旁人一起看她笑话的崔二娘,一股被侮辱的羞与怒意立刻窜上心头。 好,你跟那李菁华不是想给你们主子出气吗,那就看到底是谁能笑到最后! 下一刻猛然抬头,眸子泫然泣我见犹怜的柔弱而瑟缩的环视了一眼周围人群,踏着轻碎的步子走上前,抓着二娘的袖子委屈道:“二娘,您怎的能这样说绫罗,绫罗家中贫苦,自八岁便被卖了出去整天不亮就要起服侍夫人们,一个服侍不好就要落得一阵鞭笞。” “后来好不容易的了些夫人小姐们赏赐的衣物珠宝,但绫罗实在被打怕了,怕穿上这些不合自己下人身份的衣服会落人口舌。可哪个女人不美,所以绫罗就想趁这次跟你出来的机会穿戴穿戴过一把瘾,回去便卸下,不然小姐肯定又会…呜呜!大家都是命苦的人,定能理解绫罗的难处吧!” 绫罗说完,周围有的人还真将她当做了那被小姐随意糟蹋的命苦丫头附和的点起头,二娘心里装不住事,见她竟敢当众如此诋毁她家小姐,那火气‘蹭’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家小姐何时打过你了!做人要讲良心!你这样撒谎就不怕老天爷劈死你吗!” 二娘上去就一把揪住绫罗的头发,死命拉扯。 绫罗顿时低咒一声,抬头又是柔弱哭喊:“啊!二娘,绫罗知错了!绫罗不该告诉别人小姐体罚下人…啊!” 二娘见她竟还敢瞎说,一把扔掉篮子,两只手并用拽着她就像那一旁的蛋摊砸去。 绫罗倒在蛋上,头发衣服黏蛋,顺着眼滴答滴答黏腻往下,好不狈,呆愣一会,看着怒气冲冲又要过来揪她头发的崔二娘,眸子慌忙瞄瞅,突见人群中有一穿着贵气的人,手脚并用爬过去扒住那人的腿。 ------题外话------ 读者同志们最近都在心疼既白,所以这章给他放福利!哇咔咔咔~ 80 包周竹山 可怜哀求:“公子,救救奴婢吧!奴婢实在忍受不了小姐跟她的暴行了!奴婢不过是说了实话,她就敢当街打我,那回去面对小姐势必有更加严酷的刑罚,奴婢恐怕就活不了了,公子救救奴婢吧!” 被扒住腿的人穿了一身亮粉的牡丹云衫,手中径自摇着一把山水扇将两旁鬓发故意吹起,营造出一种翩翩公子的风姿态,引起佳人好。 只是那张脸却完全暴了他的人品!一双倒三角的眼猥琐如鼠暗黄萎靡,再看那眼下於黑,与眼中掩饰都不掩饰的光,与他扶起绫罗时不经意向人家衣内探去的好目光,众人皆忍不住暗骂一句:贼! 而看着绫罗的眼神顿时由怜悯改为同情。 谁人不知兵部尚书周传雄家的独子周竹山,独穿一身包至极的粉衣袍! 周竹山这名字说来高雅,还是由右丞亲自赐下的可那虫浪子的子却十分伤风败俗让人极不待见,这人好逛青楼,有时也去小倌苑,街上见着一个稍有姿的女子都会上前调戏,长得再美点,直接就抢回家做小夫人了。 但不要因这人子放而轻视他,这人虽美人但更政权,靠着老爹周传雄先是在户部谋了个闲散差事,后来跟在右丞身边,把朝堂上玩权术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一路晋升至正三品的侍郎之位,还把右丞哄得对自己颇为器重,如果你单单因为他表面的浪就认为这人是无大志无所事事的败家公子那就大错特错了。 跟他爹周传雄无所作为不同,这周竹山自上任侍郎之位后,便协助户部尚书帮百姓各户重新分配农田发粮种,执行皇帝的减免赋税之令,之后也做了不少对百姓有益的实事,赢得了不少好名声。 可偏偏他美人,见一个娶一个,如今后院都有三十五位从青楼里抬来的小夫人了,现在这姑娘投怀送抱,你说这周竹山能放过这到嘴的鸭子么! 果不其然,那周竹山的轻浮的手指一把勾起人家姑娘娇俏的下巴,可怜道:“呦呦呦!可人儿啊!你有何冤屈尽管说,就凭你这双会勾魂儿的眼儿,本公子也定会帮你的!只是到时你可得随本公子回府,嗯?。” 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绫罗娇羞无限的给他飞过去一个媚眼,周竹山只觉自己的心都被电麻了。 围观的人们见到的却是那公子强行搂抱人家姑娘,人家姑娘不知所措,十分可怜,心中怜悯又盛一分。 二娘却将她勾引人的眼神瞧了个一清二楚,心中怒气翻腾,当即指着绫罗那虚伪的模样大骂:“你还要不要脸啊!亏你还是右丞府出来的丫鬟!你在府里学了十几年就学会诋毁主子当街勾引人么!光天化!你也不怕羞死啊你!” 绫罗肩头又柔弱的娇颤几下。 人群里有人不平了。 “是你家小姐不拿下人当人看随意鞭笞在先,人家说出实话来有什么错!更何况大家有目共睹!人家姑娘是被你打得狠了才求助那位公子!怎么到你口中就成勾引了!我看啊!你跟你家小姐就是一路货!恶主刁仆!明明是你们心思龌龊还非得骂人家姑娘还讲不讲理了!” 二娘当即被气得眼冒金星说不出话。 她是个乡下人,心思单纯,没那些勾心斗角也不会说什么惊天的大道理,她只知道她家小姐不仅医好她家常生还给她营生的活计,时时关心她包容她,就连绫罗几次三番当面诋毁她都是她跟李姑娘出面反驳,她自己始终没做过计较。 如此大度善良,怎么不是好人!怎么不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主子! 绫罗那个小人竟敢当着她的面诋毁小姐!这不是老虎股上拔吗!她崔二娘再能忍她就不是人了! 二娘口起伏,弯下后脚刨地,狠瞪眼睛冲绫罗跟周竹山那里疯狂冲过去。 众人只觉随着她跑动,地面仿佛都震动了。 周竹山却不屑一笑,轻轻的挥了挥扇子,对一旁的人道:“拦下。” 身后几个彪形大汉领命,一把将人截住,跪在地,绫罗眸子半掩在周竹山的怀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度给二娘递过去了一个万分挑衅的眼神。 二娘顿时手脚扑腾挣扎着起身去打她。 周竹山眉头皱了皱,大汉们肌暴起的手臂向下押紧,被紧紧向后掰的肩部顿时传来清脆的臼声。 受着肩部离身体的剧痛,二娘呼一窒,冷汗涔涔向外冒,她怕疼,但她更怕丢了小姐的面子,于是死死咬住嘴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这时绫罗轻轻揪起周竹山的粉袍,怜悯道:“公子,您快些放了二娘吧,您看她手臂臼冷汗直直向外冒,这该有多痛啊。虽然她与小姐时常待我,但我应该以德报怨,再说我离开还要得到小姐的应允才行,您将她打成这样,我…啊…” 说到一半,绫罗突然捂住头上被撞出来的伤口,痛呼出声,声音隐忍,带着一丝坚强的脆弱,音量很低动作隐晦好像是不想让人看到。 众人却看到了。甚至觉的这姑娘是有多么心善,被那刁妇打成这般模样还能为她求情,心里又是万分动。 周文山看着怀中这娇小玲珑的女子,倒三角的眼里闪过一缕暗光,而后连忙将人摆正,轻轻抚着那头上的伤口怜道:“啧啧啧,可怜了这一副花容月貌!都站着干什么吃的!没看到你们三十六夫人身子不适么!将那刁妇一双腿打残扔去一边,别挡道!” 说完,双手将绫罗抱起,向前走去,绫罗惊呼一声,牢牢圈住他的脖子,走了几步后又犹豫道:“公子,奴家还未得到小姐的应允呢,不能跟您这样回去。”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