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算机系的比赛太过高大上,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奈何今天过来凑热闹的大多都是外行人士,一群人只能看懂大屏幕上红蓝的四个小点互相攻击和防守。 s大代表红点,n大代表蓝点,眼见着蓝点愈发近红点老巢,场上开始嗡嗡低声讨论起来,中英文糅杂着,更吵了。 “快输了吧……” “传的神乎其神,好像也没那么厉害?” “失望至极,连脸都没看见。” …… 蓝点越来越近,红点似乎快要只撑不住而崩溃了。 “输了。”陆翡突然开口。 女老师遗憾地摇摇头:“果然比不过么?” 陆翡兴奋地拍了下扶手,掌心发麻:“我是说斯顿手底下那两个孩子要输了!” 女老师茫然脸。 陆翡一高兴,噼里啪啦地给她解释:“一开始符我栀进攻得很猛,郁却看似负责防守,实则以守为攻。战局越往后,符我栀开始后退,慢慢暴周身破绽,但又不能暴得太过明显,所以只能表现出他们俩默契不够的弱点——这个可能是他们真的不够默契——不过这不影响比赛结果,总之只要把对面两人引进陷阱,再一下子收起网,到时候想赢还不简单?” 女老师:“……”听不懂。 陆翡犹自吧啦吧啦:“不过这种陷阱很考验硬实力,要是半路出现一点失误,指不定就会暴,到时结果如何还真不好说。” 女老师默默听了一会儿,一头雾水,于是不着痕迹地打断:“校长,你怎么这么了解计算机?” 校长应该是中文系毕业,怎么会如此了解计算机? 陆翡停顿,而后摆摆手,不以为意:“哦,我稍微学过点计算机,这不重要,你快看,要赢了——赢了!” 伴随她这声破了音的“赢了”,大屏幕上的两个蓝点彻底溃散,浓浓的红像盛开的玫瑰,悄无声息地开了整个屏幕。 陆翡再也不管什么危玩什么八卦了,抱起大衣就往台上跑。 符我栀眼皮有点沉,刚从四台计算机里走出来,面扑来一个高挑的白身影,接着,额头被人重重亲了一口。 “太了!太给我长脸了!符我栀同学,你们赢了!”陆翡高兴地抱着符我栀,又是一口亲到她脑门上。 符我栀:“???” 她脑门上映着两个鲜红的口红印,愕然的眼底倒映着陆翡成妆容下少女般欣喜的脸庞。 “校、校长,你是校长……” 符我栀艰难地从陆翡紧拥的怀里挤出来,她身体还有点发颤,可能是得了什么“亲吻恐惧综合征”,被陆翡亲了两下的额头越来越烫,眼前眩了一刹那。 经她提醒,凑热闹的女老师才想起来,赶紧拉住陆翡,小声说:“校长,稳重点,咱们现在在英国,别人的地盘,要稳重。” “稳重?哦哦,我稳重点。”陆翡了手,清咳几声,没忍住,重新扑到符我栀身上她耳朵,“哎呀我本稳重不起来!这么多年,我可是第一次在计算机上赢了斯顿,哈哈哈!我要让他了子绕着学校/奔!” “……” “陆翡,你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有个浑厚的声音蓦地/入/进来。 正兴奋着的陆翡一听这声音,立即把浑身上下的少女心给暴地回肚皮里,冷着一张脸转过头:“斯顿,你是不是输不起?” 斯顿?n大那位一年到头没过几次面的后爸校长? 符我栀扶了扶口罩,竖起耳朵,偷偷听起了八卦。 她的直觉告诉她,陆翡校长和斯顿校长之间,有猫腻,很大的那种猫腻。 斯顿是中英混血儿,身材高大,偏英国长相,眼睛却是黑的,非常符合女生审美的一位男人。 陆翡似乎和斯顿吵习惯了,两个人话不过两句便开始明里暗里互相刺了起来,符我栀正在想另一个问题,脑门忽然被人按了一下。 迟芒指了指她额头,说:“有口红印。” 是陆翡刚才留下的。 符我栀窘迫一瞬,接过纸巾擦了起来。 郁却不喜热闹,比赛结束就从另一边走了,迟芒留下,本就有话要和符我栀说。 她看了眼四周,把符我栀悄悄拉到一旁,开口就是一句真诚的:“对不起。” 符我栀茫然:“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 迟芒认真说:“外国语比赛前一天晚上,我给危玩发了短信,让他比赛的时候绝对不可以对比赛对手手下留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你和项烟俞的事,但是危玩可能从我那一句话中猜到你和项烟俞以前有过矛盾,因为外国语比赛当天n大就项烟俞一个女生,我觉得危玩是猜到了,所以才会故意那么做替你出气。” 符我栀继续擦脑门,不说话。 迟芒说:“虽然我认识危玩久了,但是我得承认,我一直都不怎么相信他……对待情的态度吧,毕竟他臭名在外那么久了——我这么说并不是在为他开,我自己本来也不太看得惯他对情的随便,我绝对没有替他当说客的意思,我就是觉得,这件事造成的结果我也有责任,我要向你道歉,也要向你解释,不说以前或者以后,至少外国语比赛那天,危玩想帮你的心意的的确确是真的。” “我相信你说的。”符我栀停下擦脑门的动作,低头卷着手心里的纸巾,纸巾上沾着几块落的口红,她声音很平静,“我也相信他当时确实有在为我着想,可是……” 她抬起眼:“比起为我着想,他不为我着想的时候更多。” 比如恋时,他对她的毫不在意,一天不见,连条微信也不发,睡醒也不解释,甚至电话也不接。 比如他昨晚看似情不自,实则轻佻随意的一个吻。 比如他一直以来在她面前游刃有余的姿态,仿佛她就是一条在河沟里挣扎的小鱼,早晚会受不了而主动蹦回他手心供他玩赏。 如果他真的愿意为她着想,那么最基本的,他应该学会以己度人,起码认真点,在决定做某件事之前,至少要想清楚做完那件事后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若是他昨晚吻下来之前有过几秒钟的思考,或许他当时选择的是停止,而不是一鼓作气下来。 符我栀抿了抿被擦破了皮的下,低头,沿着纸巾边缘慢慢将纸巾撕成两半,声音很低,大概是说给她自己听的:“这种事现在也没必要去斤斤计较,反正我不喜他了……我不喜他了。” 迟芒怔了片刻,抬头朝她身后看了一眼,正对上两步之外,危玩抑着某些情绪的双眸。 他错开眼,又看了毫无所觉的符我栀一眼,静默片刻,垂下眼睫,原本朝前的脚尖硬生生偏了个方向,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计算机赛是本次赛的最后一场比赛,当天晚上,陆翡校长打着呵欠着老,领着一众小崽子踏上了回国之路。 飞机上,符我栀戴着眼罩老神在在靠着椅背补眠,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 这一路堪称风平浪静,没人察觉到哪里不对劲,等所有人下了飞机才骤然得知,原来机场竟然有个大热闹等着他们围观。 危大少爷的前女友们迫不及待前来接机了。 机场,一众将近二十个女生的接机队伍浩浩地停在出口前,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彼此十分面。 符我栀拖着行李箱从出口慢悠悠晃出来,眼罩摇摇坠地挂在额前,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不过没人会注意这一点,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接机队伍前那一排女生队伍给引了。 危玩出来那一瞬间,几乎所有女生同时挥着手大声喊: “危玩——” “玩少——” 其浩大声势,吓得一大波人定在原地不敢动。 喊完,一排女生互相凶狠地瞪着对方,接着又齐刷刷转头瞪向危玩:“这到底怎么回事?!” 本人也完全没懂状况的危玩慢慢环视一周,目光在符我栀身上停顿半拍,然后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怎么回事?他要知道有这回事,还能这么老实地出现在这里? 符我栀拉了拉额头上的眼罩,只给眼睛下面出一丝丝的小用来看路,掩在口罩后的嘴缓缓翘起一个恶意的弧度。 怎么回事? 还用问吗? 当然是她在搞事了。 危玩那个混蛋轻佻地抢走了她的初吻,她怎么会随随便便就放过他?她的初吻那么廉价的吗? 符我栀心眼小的很,被欺负了当然不会忍气声,毕竟她当初可是亲口祝福过他——祝他那些可的小草们,野火烧不尽,风吹又生。 如今,她只是在后面小小地吹了一把风而已。 哟,野火将要燎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不到吧!野火烧不尽风吹又生是伏笔!! 我是个沙雕作者,我会那么吗!!! 我们栀栀有那么软弱可欺吗!!! 第32章 哄你 符我栀云淡风轻地掸了掸袖子, 尽管她的羽绒袄袖子臃肿到无法“掸”,然,淡定的气势总要做出来。 机场人多眼杂, 人类的天就是好八卦, 一看这边有热闹, 纷纷自觉靠近过来,指指点点着准备吃瓜。 陆翡了脸上装酷的墨镜, 身子往后仰了仰, 话是对着危玩说的, 眼睛却直往符我栀那里瞄:“帅哥, 你这桃花债是不是太多了?” 危玩拧眉不语。 陆翡继续说:“我可是听说你和小符最近正闹得不愉快呢, 现在突然来这出,哎呀……” 她语, 直起身,后退一步,伸手拍拍危玩肩膀,语重心长中掺杂着浓浓的幸灾乐祸:“革命尚未成功, 同志仍需努力,老师在神上支持你哦。” 说着,她干脆转头朝符我栀那边走去,嘴里还在胡说八道:“但是老师行动上更支持可怜的小符同志。” 符我栀故意戴着一副眼罩, 就是为了防止被人看出来她这会儿嘚瑟的表情,她没带墨镜,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熊猫眼罩。 周围嘈杂, 她捏着眼罩上边缘悄悄朝上拉了一点点,留出多一丝的隙观察旁边的动静,后肩被人轻轻一拍。 “小符同学在这偷看什么呢?”陆翡冷不丁靠过来,笑嘻嘻问,“有好东西怎么可以不分享给校长?” 符我栀拉着眼罩,噎了一下:“……校长,您真活泼。” “客气客气,我就是心态比较年轻。”陆翡捏捏她的小脸,啰嗦道,“我这皮肤还是比不上你们年轻人,过来的老人家告诉你,千万不要熬夜,熬一次夜,老上半年。” 符我栀掀着眼皮,不动声地觑了眼陆翡耳子底下那一圈还新鲜的牙印子,默然片刻,沉重地点了点头。 “校长,您说的都对。”符我栀说,“但是校长,咱们走错路了,这边不是出口。” 陆翡镇定地拨了拨耳边的头发,刚才忙着吃瓜太过得意忘形,不知何时将遮耳朵的头发拨到了耳后。 她说:“我知道,但是年轻人要多走动走动,微信步数不好看吗?” 符我栀表示赞同:“好看是好看,可是校长,你为什么要带着我往回走?” 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