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都快冻僵了,被他这么捂着特别舒服。 推还是不推? 危玩用手背捂了捂她凉冰冰的额头,凝眉打量着她的脸:“有多冷?” 她又打了个嚏,着鼻子,睁着红彤彤的眼睛瞪他,含糊说:“你摸不出来吗?我都快冻成冰块了。” 危玩默了默,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她的脸,拧眉问:“什么时候开始觉冷的?” 符我栀脑子有点迟钝,顺着他的话说:“来了英国之后就没有不冷过……英国太冷了……” 话语猛地一滞,眼前不由分说兜下一层淡淡的影。 危玩蓦地俯首,额头贴住她的,桃花眼离她极近。 烫。 符我栀身子一颤,打了个哆嗦,震惊之下竟然忘了推他:“你……你干什么?” 危玩拉了拉她耳朵两边的帽子,直起身,皱眉,听声音似乎掺着些懊恼:“我还能干什么?你发烧你不知道?” 符我栀懵:“啊?” 危玩拉起她羽绒袄后面的帽子盖到她戴着帽子的脑袋上:“啊什么啊,帽子给我戴好,把脸缩进去!发烧都没觉?” 符我栀:“……” 真没觉。 危玩拉着她就往回走:“我真是疯了才带你出来跑……” 说到这个,符我栀倒是真的不:“就是说啊,这么冷的天,你非拉我出门,我说去商场坐个半天,你非带我马路,就算我没发烧也要被冻发烧了……你是不是就是故意想让我冒发烧,好对我做些什么?” 危玩脚下步子倏地一停,拽着她往前带,双手扯着她的帽子,头下去,眸中跳着火:“你就不能想我点好?我带你出来,你就觉得我是故意要冻着你?” 他的脸离得太近了。 不知为何,符我栀被他看得有点说不出话,好像自己说了些什么不可饶恕的话。 她望着他眼睛,动了动嘴,憋出一句:“……不然呢,你带我出来不想冻着我,那你打算干什么?” 危玩狠狠一抿,恼了:“符我栀!” “你看吧,你说不出来理由了吧。”符我栀拉拉帽子,闷闷地推开他,“我发烧了,我要回家!” 可能生病的人都会莫名其妙地到委屈,明明不知道自己发烧时倒也没有这么不讲理,可一旦知道了,好像天都要塌了,情绪转换得比龙卷风掀房顶还快。 符我栀觉好像更冷了,拢了拢袄子,抬脚就走。 胳膊被人用力抓住。 危玩把她拉进怀里,死死地箍着被羽绒袄包裹成一个胖球的她,抑的低沉嗓音从她发顶重重沉下来。 “你以前说过,等到冬天下雪的那天,要和我牵着手一起去马路踩雪。”他自暴自弃似的说,“我看过天气预报,最迟还有十分钟就要下雪了。” 符我栀趴在他怀里,茫然地眨了眨眼。 她以前说过这种少女心十足的话吗? 符我栀努力想了想,终于在僵硬的思考中慢慢想了起来。 ……她还真的说过。 作者有话要说: =) 第30章 这是 十月, 秋老虎抬起尾巴,摇摇晃晃地打在行人脸上。 符我栀和危玩恋一个礼拜那天,恰好是个光明媚的周末。 危玩前天晚上和狐朋狗友打了一晚上的牌, 白天睡了一整天, 符我栀打给他的电话他没有听见, 更别说她一早发来的微信消息。 【me:今天去逛公园吧?】 【me:你又睡着了?】 【me:已经十二点了,你还没醒?】 【me:午饭不吃了吗?】 【me:醒了之后记得给我回条消息。】 符我栀等了一整天, 也没等到他的消息, 她辗转问了几个和危玩比较的同学, 他们和她一样全都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这个时候, 她第一次意识到, 对危玩来说,她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 他不回她消息,她也不知道他究竟住在哪儿。 那种觉仅仅是很浅很浅的一层而已,她只茫了一瞬,很快便恢复到原本的样子。 危玩回她消息时, 已经下午四点半了。 【危玩:醒了。】 只此一条,甚至连解释都没有,符我栀当时没有太在意,他终于回消息了, 说明他没遇到意外,她便放心了。 她直接给他回了个电话,他没接, 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回拨过来。 “刚去洗澡,没听见。”他简单地解释,嗓音带着朦胧的沙哑,确实是刚睡醒,神怏怏,“怎么了?” 符我栀沉默了一下,笑着说:“你一天都没吃饭吗?” “嗯。”他低哑地应着。 手机那头响起一声清脆的皮带扣扣上的声音,符我栀愣了愣,听明白了,脸红一秒钟,匆匆说:“晚上一起吃吧,正好也快到晚饭时间了。” 他懒散地又“嗯”了声,正要挂断时,他突然想起什么:“你今天吃了没有?” 他看见了微信消息的时间,她一早就给他发了微信。 “吃过了。”她淡淡地说。 其实并没有,她中午忙着联系人打听他的住址,忘了吃,下午要写论文,她现在还泡在图书馆,一整天了,肚子也没觉得饿。 晚饭是在学校公园附近的店里吃的,吃完正好逛公园消消食。 傍晚正是人高峰期,公园陆陆续续来了不少老人家。 符我栀一进门就瞧见正对面排排站着一大波中年女人,亭子前面放着一个半人高的大音响,音响里跌宕起伏地播放着“燃烧我的卡路里”,大妈们摆着pose正在学习新舞蹈。 左转,悠闲的大爷们举着一行横幅准备往亭子上面挂,横幅上书“太极推手联谊会”,大爷们身高不够,正巧瞧见危玩经过,有位大爷就喊了声:“小伙子,能不能搭把手帮个忙?” 危玩神头不太足,懒洋洋耷拉着眼皮,倒也没拒绝,两步走上前,举起横幅轻轻松松给挂了上去。 十月上旬还很热,他穿着双的拼接短袖,握着横幅抬手往上挂时,短袖下摆也跟着上拉,出一截紧致的后。 他打电话那会儿应该就在扣那条带吧?符我栀盯着他后走神了,脸上慢慢烫了起来。 随后,她听见周围有两个年轻女生小声讨论他的,有个女生小声尖叫。 符我栀咬了咬舌头,没忍住,匆匆上前几步,拽住危玩的短袖,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身后。 危玩刚好挂完横幅,察觉到她的动作,下意识垂下了头,好笑地看着她:“怎么?” 她今天出门特地穿的小裙子,搭配一双五厘米小高跟,这会儿站在他身前,依然比他矮了半个头。 “……没什么。”她声音有点闷,伸手拍拍他上的短袖,拉平,然后不放心似的又拉了一把。 危玩抬眸朝她身后那两个女生瞥了眼,顿时明了。 他笑了声,抬手圈着她的往自己怀里一带,干燥温暖的手掌沿着她的脊骨往上爬,按住她的后颈。 鼻尖萦绕的是一股浅淡的栀子花的香味,他动作一顿,没有多想,俯首在她耳垂边上嗅了嗅。 “用的什么香水?”他低声问。 符我栀茫然抬头:“没有啊。” 她原本确实想洒点香水,但白雪说她身上原本就有一股淡香,再洒香水,说不定就遮掩了原本的自然香味,她便放弃了。 危玩没再说话,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以前谈的女朋友,他从没在意过她们身上什么味道,更别谈伸手抱她们,符我栀是第一个。 他怎么就鬼使神差抱了她? 之后半个多小时,他们俩就手牵手绕着公园走了整整两圈,跳广场舞的大妈们前前后后聚了好几波。 符我栀走得腿有点疼,她穿的高跟鞋,走不了太长的路,最后在鹅卵石小路旁边的休息椅子上坐下休息。 一排椅子背后按顺序刻着“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她坐在“平等”上,危玩坐在“自由”上。 酸涩的小腿得到短暂的息机会,她很想用力甩掉高跟鞋,撒娇让男朋友给自己腿,再一想,这实在有损自身形象,再说了,腿这种事,也不是男朋友必须做的事。 她弯悄悄按了按小腿,抻直了双腿,得到片刻的缓解。 夕缓缓垂下,橘红的光线像跳跃的焰火,一簇一簇地静静燃烧。 旁边椅子上坐着一对儿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老爷爷侧着身替老按双手,一边絮絮叨叨地教训她:“说了让你不要那些家务,怎么说你都不听……” 老说:“我闲不住啊,找点事做也不行?” 老爷爷又说了什么,符我栀听入了神,没注意到危玩偏头看了看她的双腿。 他停了几秒钟,蠢蠢动的指尖缓缓拢进手心,他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眼。 符我栀的腿不疼了,反倒有点麻,眼见着隔壁的老夫走远,她羡慕地小声说:“真好。” “真好什么?”危玩捏着手指头,随口问。 符我栀笑笑,没说哪里真好,而后她挽住他小臂,温热的皮肤猝不及防地相接,烧得慌。 危玩敛了敛目光,借着替她整理头发的动作,回了胳膊。 符我栀开心地说:“马路逛公园其实也好的,等冬天下雪那天,地上积了那么深一层的雪,我们可以再来这儿踩雪,或者马路……” 危玩当时并未回答她好或者不好,他那时甚至在想,或许不需要等到下雪,他们就会分手。 后来果然,没有等到下雪,他们惨烈地分了手。 十二月,伦敦。 危玩抬手兜住她盖着羽绒袄帽子的后脑,眸光克制,嗓音喑哑,在她肩窝里低声问:“符我栀,你的腿疼不疼?” 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