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事情终了 林星承就站在对面,沉默的看着他们两个。 他以前只知道薛清宁同孟锐在一起的时候很随意亲近,却从来没有想过薛清宁会这样的担心孟锐。 甚至在明知道有危险,孟锐要她离开的时候她依然选择留下…… 她这是要同孟锐同生共死么? 林星承心中既嫉妒又愤怒。眼角充血,口急剧的起伏着,握着瓷瓶的手都在发抖。 孟锐同影青使了个颜,让他见机行事,自己则放缓了声音同林星承说道:“我们都还年轻,往后还有大把的好年华,何必现在在这里轻言生死?不如你放下手里的碧落黄泉,我也让影青放下手里的剑?我还可以答应你,我不但会让你走,还会赠你大量金银,让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如何?” 孟锐这些年还从来没有跟人,特别是敌人示过弱。在他看来,男子汉顶天立地,宁愿死,也决不能屈膝投降。 但是现在,他实在舍不得薛清宁,想要好好的同她一起过完这辈子,所以他宁愿示弱。 “大好年华?衣食无忧?”林星承闻言嘲讽的弯起角。 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大好年华!他的人生自从破的那一就已经毁了! 他不再是尊贵的皇孙,不再众星捧月,活的如同一只丧家犬,颠沛离,惶惶不可终。 即便后来过了几年安稳的子,不愁吃穿,但旁人的白眼,长姐的威,让他心中乌云堆,是翳,再不见片刻光亮。 唯有薛清宁,让他渐渐的鲜活起来,觉得自己是个人。也让他对自己的未来终于有了几分憧憬。 但若他的未来没有薛清宁,那又有什么憧憬科研?所以衣食无忧这种话,对一个内心完全苍凉枯竭的人而言,连活着都没有兴趣,还在乎什么衣食无忧? 他赤红着一双眼,猛然起身站起,全然不顾脖颈上架着的那把长剑。 影青是真想一剑就将他的脖子割断啊,但看他握着瓷瓶的左手手背上青筋暴起,他也真担心自己在用力的那一刻林星承就将瓷瓶给捏碎了。 毒气无声无息,散发的极其的快,到时他们这一屋子的人准全都玩完。 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星承渐渐的近孟锐和薛清宁。 薛清宁以往就怕林星承,现在看着他这副样子那就越发的怕了。不敢看他,鸵鸟一样将头埋在孟锐的怀里。 哪怕是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孟锐也很维护她,舍不得她害怕。 抬手捂住她的头,孟锐眉眼有些冷下来。 “林星承,”他说道,“你有什么事都冲着我来,不要吓到她。” 林星承目光利刃般的瞥了他一眼,而后转向薛清宁。 不过当他的目光看向薛清宁的时候却又软和下来,甚至当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极其的温柔,跟他现在红如滴血的双眼一点都不符合。 “宁宁,”他轻 言软语,右手往前伸出,“到我身边来。” 只要你还愿意到我身边来,那我往后才会有大好年华。 薛清宁哪里还敢过去啊?就算看不到他现在的样子,但只听着他的声音就觉得这个人快要疯魔了。 她也不敢说话,更不敢转过头看他,趴在孟锐的口,双手紧紧的揪着孟锐衣袍的前襟,害怕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孟锐觉到她的害怕,心中十分的怜惜。 一手圈着她的,一手抬起落在她头上。 小青那心中慌,只不过随便收拾了些薛清宁常穿戴的衣裳和首饰便离开了荣昌伯府,这几薛清宁也实在无心妆扮,所以现在她发间只随意的簪了一支碧玉簪子。 簪头的形状打磨成了水滴形,簪身乃银制。 孟锐安抚般的在薛清宁头上轻轻的摸了摸,圈着她的胳膊越发的紧了。 一张俊脸却沉了下来,毫不客气的对林星承说道:“宁宁是我的人。她只会待在我身边,绝不会到你身边去。” 这句话成功的怒了林星承。 一双眼赤红如血,面上神情几乎癫狂。 “若没有你,她就会在我身边。” 说着,竟是不管不顾,走近前来就要拉薛清宁的胳膊。 见他终于不再冷静,行动间失了分寸,全副的心意已经不在左手握着的小瓷瓶上,孟锐双目一沉,当机立断的拔下薛清宁发间的那支碧玉簪,倒转簪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准的朝着林星承的左手腕用力的刺去。 簪尾打磨的何其尖锐,孟锐的出手又是何其的快速,林星承又正处在情绪不稳之时,簪尾深深的刺进林星承的左手腕中。 林星承吃痛,左手下意识的松开,瓷瓶落下。 孟锐怀中抱着薛清宁,面前又有个虎视眈眈冲过来要拉薛清宁的林星承,自然不会在此时松开薛清宁让她处在危险之中。忙大喝一声:“影青!” 影青在孟锐身边多年,彼此都已悉。刚刚见孟锐言语间故意怒林星承,就已经知道他的打算。随后一见孟锐用簪子刺中林星承的手腕,立刻全身绷紧。 早在瓷瓶从林星承手中掉落的时候就已经迅捷的弯下,飞快的伸手去接。 船舱里面所有人的生死只在此举,孟锐屏息静气的看着,揽着薛清宁的胳膊不由的再次收紧。 若万一影青并没成功接到瓷瓶,瓷瓶掉到地上摔破毒气外逸,他纵然身死,也要尽一切可能送薛清宁出船舱,让她活下来。 好在影青不愧是靖国公的侍卫长,在瓷瓶离着地面只有一截指节距离的时候终于成功的接到。且接到之后他就地一个翻滚到窗边,打开窗子就将那只瓷瓶抛到了河里去。 叮咚一声轻响,如石子掉落水面,只起几片小小的水花而已。 而与其同时,孟锐一手扶着薛清宁的肩膀,掌心用力将她推向正赶过来的林星承,一手握住间软剑。 眼前寒光一闪,软剑出鞘。孟锐手腕一抖,刷刷两声,在林星承来不及躲闪的时候雪亮剑刃就已经如灵蛇一般上他的脖颈。 孟锐这软剑乃他护身利器,剑刃虽薄但却是削铁如泥,不到关键的危急时刻孟锐也轻易不会使用这把软剑。 而迄今为止,但凡这柄软剑出鞘,就没有不见血的。 原是立刻就能割断林星承脖颈的,但孟锐不想薛清宁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所以手中顿了一顿,沉声的吩咐薛元青:“带宁宁走。” 刚刚的场景变化莫测,饶是薛元青也是上过几次战场的人,但也是看的心中起起落落。到现在他哪里还敢不听孟锐的吩咐啊? 忙应了一声,握着薛清宁的胳膊就往外来。 而且这一次他要果断的多,薛清宁但凡稍有挣扎,不待她说出话来,已经劈手朝着她的脖颈处就砍了下去。 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肯定舍不得真的用很大的力气,不过是要将她砍晕罢了。而且一等将她砍晕,立刻抱起来就走。 眼见薛清宁和薛元青离开船舱,孟锐这才心中大定。 原就不打算留着林星承的命,刚刚他竟然想着要薛清宁跟他一起死,那就越发的留不得这个人了。 杀心顿起,右手微沉,眼见林星承就要头身分离,却忽然听到林星承在说道:“身为太宗皇帝的子孙,纵然要死,也轮不到旁人来杀。” 太宗皇帝的子孙? 林星承忽然这般自称,他到底是什么人? 孟锐微怔,手中力道停顿。 他目光冷静犀利的看着林星承,而林星承始终面带微微的笑意。 孟锐心中略有些迟疑。 他对林星承的身世原就心存怀疑,若他果真是皇室之后,自己却杀了他,这就是以下犯上。 但若不杀…… 这个人一不死,他和薛清宁就一不得安稳。甚至闹到现如今这个地步,只要这个人还活着,真个靖国公府和荣昌伯府都会不得安稳。 心中立刻拿定了主意。 但就在他迟疑的这会儿功夫,林星承已经抬手放了一枚药丸到自己口中。 他自知大势已去,心灰意冷之时,却也自有傲气,不肯将自己的命让他人去了断。 对上孟锐的目光,他甚至还微微的笑着说道:“别紧张。只是一颗毒、药罢了。” 那颗毒、药想必也是极霸道的,他还在说着话的功夫,就有鲜血自他的嘴角溢出。 自来毒、药入腹,五脏六腑都如同在油锅中煎,哪里会有不痛的?但林星承却恍然不觉痛苦一般,面上始终带着两分微微的笑意。 “我知道你心中对我的身份想必存了疑惑,也知道你现在<已经不打算再去深究这件事了。不深究也好,我原就想安安静静的离开。只是若你方便,我想麻烦你一件事。自然,若你不愿,那便罢了。” 他有他的傲骨,自始至终,他都不想求任何人。 孟锐见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非但口中,连鼻中都有鲜血溢出,就知这毒、药的药极其的霸道,林星承显然是没有活路了。 但孟锐依然不敢大意,手中软剑的剑刃依然颤着他的脖颈没有放松,只要林星承有任何一丝轻举妄动,立刻让他头身分离。 而在这之前,他倒是也想听他说说话。毕竟对林星承的真实身份他始终还是心存疑惑的。 便道:“你说。” 林星承朝他点了点头,目光望向前方小方凳上的那把桃木梳子,眼中浮上几分温情。 “我这一生,总是想要自在闲适的,但总是不得如愿。如今要死了,却想要达成这个心愿。若你方便,待我死之后,放把火,将我的尸身连同这艘船一起焚化殆尽。到时尘归尘,土归土,我再无束缚,随这水一同经各处,也算是了了我毕生的心愿。” “我长姐,想必你也知道。我既死,你自然也留她不得。死了也好,她活着,心中执念不消,每也都是痛苦。只是她尊荣惯了,还希望你能给她个体面的死法。至于宁宁,” 他角微弯,眼望着孟锐,面上难得有几分诚恳之,“这辈子有你照顾着她,我想她肯定会很幸福的。” 多盼着她心中能一直记得他啊。但经过了这些事,只怕她即便每次想起他来,对他也只有恐惧和厌恶吧? 不过即便是恐惧厌恶也好,这世上总归会有一个人能偶尔想起他。而不是他匆匆来这世间一趟,死了之后在这人世却连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而且,他目光一一的看过方凳上的桃木梳,椅背上搭着的那件粉紫缕金梅花纹的夹衣,这都是薛清宁用过的东西,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气息。等他死了之后,这些东西也会同他一起化为飞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算是他和薛清宁永生永世在一起,再不分离。 林星承即将阖起的双眼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如此一想,这辈子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第181章 温馨时光 薛清宁睁开双眼,首先看到的就是面前淡蓝的马车帘子,正随着马车的走动在轻微的抖动着。偶尔车帘子被风掀开一角,能看到外面碎金似的明媚光。 刚醒过来,她脑子里面还有些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在马车里面。但忽然想起昨夜的事,只震惊的立刻就坐直了身子。 然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刚她好像头枕在什么人的肩膀上,而且她的间现在还搭着一只手…… 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