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珧没有拒绝,坐上了姜淮心的车,除了指路,俩人一路无话。 车停在简珧独居的小别墅外,他轻声说了一句“下次见,你多保重”,推门下车。 姜淮心没有走,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简珧的背影,直到他走进去,带上门。 到这一刻,他终于清楚意识到,简珧过得很好,他已经有了全新的生活,身边也有了新的人,并不需要自己这个“旧人”。 姜淮心闭了闭眼睛,发动车子。 阖上门,简珧才力一般滑坐地上,额头抵着膝盖,久久不动。 姜淮心回去酒店,昏天黑地地一直睡到转下午,头疼稍微缓解,打电话给航空公司,想买最近一班回国的机票,却被告知,因为暴雪,航班全部停飞,机场关闭,什么时候恢复,暂时还未可知。 外头雪大得仿佛世界末,姜淮心缩在酒店房间里,呆呆看着玻璃窗外铺天盖地而下的雪,恍惚间回想起当年在巴黎时和简珧一起生活的一些往事,却已恍若隔世。 他打开电视机,没有兴趣去看,听着声音至少显得房间里不那么冷清。 入夜,电视里开始播放当的实时新闻,大雪天路上不时有通事故发生,或大或小,新闻里正在提醒民众尽量不要开车出门。姜淮心晃眼间看过去,就在一闪而过的画面里,看到了简珧。 他正被医护人员扶上救护车,额头上着巾,半边脸上都是血,画面闪得太快,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只一眼,姜淮心就认出,那个人是简珧。 他扑到电视机前,试图看清楚,新闻却已经转到下一条,没有更多了。 姜淮心心中一紧,来不及多想,拎起外套就往外跑,一边给电视台打电话,试图询问当时简珧被送去了哪间医院。 一个小时后,姜淮心到达医院急诊室时,整个人已经狈不堪,他借来的车子半路突然熄火,只能靠两条腿跑着过来,好在路程不算太远,期间还摔了一跤,总算找到了简珧。 简珧正在急症室里挂水,就他一个人,侧着身子靠在沙发里发呆,听到脚步声,才糊糊地转过头,见到姜淮心,瞬间便愣住了。 姜淮心大步走过来,在他身旁坐下,着气问道:“珧珧你还好吗?” 简珧的额头上盖着纱布,整个人更显苍白,嘴半点血都没有,好半晌才回神:“我没事,……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在电视新闻里看到你出车祸了,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得厉害吗?除了额头还有没有撞到哪里?”姜淮心有一点焦急,伸手想去碰简珧,对上他茫然的目光,一顿,尴尬收回手。 他的头发上结着冰渣子,气吁吁,衣服又又皱,一看就是急赶过来的。 简珧垂眸,小声解释:“没事的,我下午回去实验室拿昨天落下的东西,回来的时候路上打滑,不小心撞到了另一辆车,磕到了额头,了些血,不是很严重。” 他没有说路上打滑并不是主要原因,从昨天见到姜淮心起他就一直神恍惚,总是走神,才会出了车祸。 姜淮心心里不是滋味,新闻一闪而过的画面里,简珧脸血的样子,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怎么可能只是“了些血”而已。 “真不严重?” “……就是有一点头晕,医生检查过,了针,说没事。” “那就好,”姜淮心抬头看一眼挂水的进度,厚着脸皮留了下来,“我来都来了,陪你坐会儿吧。” “不会耽误你的正事吗?” 姜淮心笑了笑:“大晚上的能有什么正事,而且我在这边的公事都办完了,本来打算今天回去的,结果因为暴雪,机场都关了,估计还得在这边待几天。” 简珧点点头,没再多问,他这会儿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脑袋更是晕得厉害,只想好好睡一觉,但姜淮心在身边,他又不愿意睡,哪怕只是多看姜淮心一眼,也是好的。 姜淮心有一点慨,以前在法国时,都是简珧陪他进医院,如今却颠倒过来,他俩还真是多灾多难。 “珧珧,……你那个男朋友呢?你车祸进医院,他怎么不来陪着你?” 简珧微微摇头:“他爷爷突然病重,昨晚连夜回国了,还好昨天回去了,不然今天就走不了了,我没跟他说,反正没出什么事。” “哦……”姜淮心心说回去了也好,要不那人杵在这里,他想和简珧多说会儿话都尴尬,他对着那人恐怕也很难表现得过于大度。 想了想,他又问道:“那你在这边还有人照顾你吗?要不要跟姑姑说?” “还是别了,告诉我妈她肯定会想办法飞过来,这边的机场都封了,还得从别的地方转,够麻烦的,别折腾她了。” 姜淮心忍不住叹:“你和姑姑现在情很好啊……” 简珧笑了一下:“还好吧,在一起时其实也没太多话可说,但离得远了,见不到又会互相惦念,这样好的。” 姜淮心很想问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惦念过我,话到嘴边对上简珧清澈的双眼,又咽了回去:“……那,反正我也回不去,这几天就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简珧微怔,他知道他该拒绝的,但面对姜淮心,他本拒绝不了,只要姜淮心一句话,一个眼神,他就会了方寸。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