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曲柚是被吓醒的,惊出一身冷汗。 醒来时,发现已经天亮了, 云和马菊花就靠在她的 边睡,听到她的动静,立马从地上弹起,明明还在 糊中,蓦地被惊醒。 曲柚皱着眉头不说话。 “太子呢?”她问。 “娘娘,殿下他、他还没回来。”马菊花说。 “本 去找他。”曲柚掀开被子下 。 “别——” 云准备去拦。 “太子妃娘娘,皇上有旨,请出来听旨。” 殿外突然传来一个老公公的声音,遏止住 云拦曲柚的动作。 曲柚皱眉。 她忍耐着心头的焦灼,梳妆好后才走出去。 东 众人已经跪在殿外,包括曲柚的母亲和姐姐,还有因暴雨而不得不在东 留宿了一夜的司予羽。 高公公宣读了万嘉帝的懿旨,中心内容:太子顾城安,从今 起,废黜太子之位,即 迁居惜林院。 这是万嘉帝昏 醒来,做的第一件事,紧接着,他写下了诏书——立靖王顾峰行为太子。 这回轮到皇后气晕过去,姜贵妃破天荒地没有收敛住 角的笑意。 其实乔美人是被人从后面用帕子闷死的。 那帕子是曾经紫蔓从曲柚那里偷来过的一块,但段延风却说乔美人是受到雷声惊吓过度,故意 在乔美人尸体脖子下面的帕子也不见踪迹。 姜贵妃一开始对段延风生出怨念和怒意,但后来想想,不管如何,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就跟当时太子妃被两个小太监证明了清白一样。 其实乔美人是不是被太子妃推下水的又如何呢?她们一直想要的,可不是要置太子妃于死地,而是破坏太子与万嘉帝的父子关系,让太子惹怒万嘉帝。 并且乔美人死得突然,怎么着都是跟太子妃 不了干系的,即便最后太子妃被力证了清白,可 外的那些老百姓们,有多少人会在乎 言背后的真相。 皇帝的宠妃突然死去,皇帝气伤,太子又突然被废,无形中,证实了那个 言—— 太子妃是祸国妖姬,是她的出现,将皇 闹得不安宁,恐怕,还会对大晋产生不祥呢。 - 暴雨过后,没有 来晴天,今 天空还是灰沉沉的,像遮蔽了一层灰 的薄纱,虎势的暴雨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显得东 宽敞的院子落寞又凄清,墙边的一排桃花树几乎一夜凋零,一场暴雨过后,零星半点的花瓣还坚强地抱在枝头。 曲柚拢了件斗篷,就朝金晟 跑去, 云赶紧 了把伞追出去。 “娘娘,您回来!” 云拉都拉不住曲柚,喊了这么一声也不喊了,静静跟在她身边,给曲柚撑着伞。 走到半路,看见对面慢步而来一个绛紫 锦袍男人,他身后跟着神 疲惫,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的李明德。 顾城安 打架的眼皮,正准备打个哈欠,看见一个 悉的水蓝 小身影朝自己跑来。 他还没来得及张开双臂,怀里扑来柔软,女孩的清香沁进他的鼻息,疲惫和困顿的神经一下子清醒了,心魂宛若 起一艘小船。 顾城安低头去看怀里的小丫头,大掌抬起头紧紧将她搂住。 曲柚什么话也不说,脸贴在顾城安 脯上蹭。 见两个人抱在一起,李明德和 云都下意识顿住脚步,没有将手上的伞遮过去,似怕惊扰到那相拥的美好一幕,还朝后退了一些,主动将那小块地方留给顾城安和曲柚,仿佛世间只剩下他们两个。 小雨点便落到顾城安和曲柚身上,雨珠从他们的头顶滑落到肌肤上,再一路滚至鼻尖…… 到下颌,滴答一声,再溅到地上…… 顾城安看曲柚一下子变得这般黏人,再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不由扯了扯嘴角,心里轻嘲:没想到有一天,他沈巨竟然会落到如此田地,废太子?有趣。 人生经历丰富一点,是好事,起起落落其实很刺 。 但,小丫头可不能跟他一起吃苦,他要给她最好的。 顾城安眸底的寒芒一闪而逝,他将曲柚斗篷后面的帽子翻上来,盖住曲柚的小脑袋, 心抵到曲柚光洁的额面上,轻轻吻了吻,他说:“若不是你身子弱,还来了月事,我真想跟你来一场雨中拥吻。” 已经不是太子了,不能再自称“孤”了…… 曲柚:“……” 都这种时候了,顾城安还能说出这种没羞没臊的话来。 心里的担心和酸楚因为顾城安不正经的话,倒莫名的消散了许多。 曾经她对他是避之不及、敬畏胆怯,慢慢的是心不由衷、情非得已,再后来,她的心扉向他敞开,却不热烈…… 而现在,她想永远和他在一起。 曲柚红着脸,又蹭回顾城安怀里。 “走,我们回家。”顾城安将曲柚打横抱起,将她斗篷上的帽子又扯上来一些,将曲柚的小脸整个罩住,抱着曲柚朝前走。 雨点有变小的趋势,一缕清风吹来,扬起顾城安的衣角。 - 高公公宣读完圣旨后,司予羽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等顾城安回来了,跟他打了个照面才走。 离开时,顾城安写下一封信 给司予羽,让他务必亲自 给司铎大将军。 司予羽离开不久,顾城安命林杰和武豪速速将曲柚母亲和曲柠还有曲 奇送出 ,送回曲府。 三人放心不下曲柚,皆不想回去,且还有些未能从顾城安突然被废黜太子之位的惊天大事里缓过神来,但顾城安的命令,他们不敢不从,跟曲柚眼眶泛红地道别一番后,依言上了马车,被送出 。 曲柚的家人被送走后不久,万嘉帝身边的高公公又来了,他说是奉万嘉帝之命,来“请”顾城安尽快搬出东 ,移居惜林院。 说是移居,其实是拘 。 若曲柚的家人不走快点,受到牵连也不一定。 - “柚柚,是我不好。”顾城安蓦地没那么潇洒了,一想到曲柚要跟自己搬到惜林院那种清幽的地方受苦,心中颓生自责。 曲柚赶忙摇摇头,“不是殿下不好,是臣妾不好,若不是臣妾带家母和姐姐去御花园喂鱼,就不会害殿下被废黜太子之妃,都怪臣妾。” 说到这,曲柚眼睛都红了,心里很难受。 顾城安哭笑不得,捏捏曲柚的小脸,“傻丫头,你还真以为乔美人是自己掉下桥那么简单?” 为了让曲柚心里好过,顾城安耐心跟她解释:“不是的,是有人故意趁机推了她,然后嫁祸给你,再 怒父皇,后又谋杀了乔美人,让父皇的愤意达到顶峰,即便一切看起来跟你无关,也跟我无关,可是乔美人的死,父皇的气焰,总要有人承担后果。” “明白了吗?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顾城安笑,神 轻松,丝毫没有一点因为成为废太子而气恼和担忧的神 。 曲柚被他哄得心情没那么低落了,见顾城安这么乐观,她时常忧郁悲观的 格被潜移默化。 曲柚抿了抿 ,靠近顾城安怀里,用小脸贴着男人的 脯,心里想:无论你是谁,你去哪,我都陪着你。 顾城安不知道因为一次遭殃,竟俘获了美人完完整整的一颗心。 那种狂热的,真切的,心。 前世得不到,这世被包裹住。 - “ 云姐姐别叹气,放心,殿下一定能带我们再回来的!”马菊花看 云一副天塌下来了的表情,笑嘻嘻地安 她,手上利落地将曲柚的画放进箱子里。 怕搬运画的过程中,画不小心掉下来,马菊花想到把画装到一个一个箱子里,然后再着人搬箱子,这样效率高多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云无语马菊花。 若旁人见了,还以为马菊花这货在窃喜太子被废位了呢。 “不笑难道哭吗?而且我相信太子,当初大晋是太子带兵冲去平芜保下的,太子不仅是太子,还是大晋的大功臣,大功臣定会有好报的!”马菊花说得头头是道。 云道:“不,太子已经不是太子了。” 马菊花:“……” “不、不是太子又怎样?不是太子也可以当皇……”当皇上啊! 后面的话太吓人,被别人听了去是要杀头的,马菊花赶紧闭了嘴,不跟 云说了,继续去收拾曲柚的画。 但被她那么一说, 云苦着的脸松弛下来,心态变好了些。 将画都装进箱子里后, 云和马菊花叫来几个小太监,分配他们搬箱子,两个人搬一箱。 不料有个小太监不小心被门槛绊倒,手里的箱子就摔了下去,另一个小太监都没来得及护住,箱子里的画滚落了一地。 马菊花和 云赶紧去捡画,前面的几个小太监将手里的箱子放下,也跑过来帮忙捡画。 “还好没伤到画,你们以后别这么马虎了,注意路,慢点都没关系!” 马菊花训了一句,让大家继续搬箱子,有点开始怀疑自己想的这个搬运画的法子是不是有问题。 全然没注意到他们没将掉出来的画捡完,有一幅滚进了书架最下面的 隙中,紧贴墙 。 箱子都搬出来后,高公公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将画室的门上上锁,并命人取下挂在门最上头那块刻着“柚柚画室”的牌匾。 ……看着牌匾被取下来, 云赶紧别过眼去,拉着马菊花离开。 - “柚柚,你觉得这个花瓶放这好看,还是放在那好看?” 惜林院什么都没有,相当于皇子类的冷 ,但比冷 条件要好些,至少上面没明面上不准顾城安将原来的东西搬过来。 顾城安想让曲柚过得舒服些,命人将能搬的都搬了过来,还拉着曲柚一起布置他们的小卧房。 “臣妾觉得放在那个柜子旁边好看。”曲柚指指那边。 “好,听我家柚柚的。”顾城安抱着花瓶走过去刮刮曲柚的小鼻子,将花瓶放到曲柚小指头指的位置。 放好花瓶,顾城安牵上曲柚的小手往外走。 “殿下,去哪?”曲柚疑惑。 顾城安拍拍曲柚的头,“傻瓜,花瓶里没花哪能叫花瓶,我们采花去。” “……” 因为好久没人打理,惜林院后面长 了花花草草,各种草木在这片地方肆意生长,随心所 地形成了它们认为的最美的样子。 曲柚望着那片花海和绿丛,下意识动了动鼻子,嗅到好闻的味道,花很香,草儿树木也有暴风雨过后的清新。 “没想到惜林院这种地方还附赠小花园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曲柚眉眼是微微弯着的。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