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抵达诺斯特拉家族位于友克鑫市的宅邸时,甜点已经堆到了布兰琪的嗓子眼,她再也吃不下了,美滋滋地歪在轮椅里。 诺斯特拉家族的老大,莱特·诺斯特拉亲自来接她。 在见到关乎着他前途命运的救命稻草就是个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甚至看上去还没有他女儿健康的孱弱少女时,饶是靠着女儿能力在黑世界极速提升自己地位的莱特·诺斯特拉,表情也有一瞬的僵硬。 但诺斯特拉家族上上下下,从老大到马仔,拍马和察言观的能力那简直是一脉相承的。 念能力这个领域,莱特·诺斯特拉不曾也还不能踏足,但他现在有足够多的钱,多到足以见识那个世界。给女儿请的保镖大多都是念能力者,他本人也见识过念能力的可怕之处,保镖们的队长达佐孽能接十发子弹,黑帮里也不是没有年纪小的念能力者,既然眼前的孱弱女孩有用,起码在现阶段,莱特·诺斯特拉万万不敢得罪她。 “久仰久仰。”莱特伸出手。 “……”布兰琪一手摸着棺材不撒手,另一只手拿着糖,并没有要和他握手的意思。 莱特很快把手收回来,转而想帮她推轮椅,布兰琪并不喜这名脸假笑的中年油腻大叔接近自己,即使他很注意外貌从头到脚把自己打点的整整齐齐。 布兰琪说:“我轮椅是电动的,不用你推。” 莱特:“……” 这下家族的老大是真的尴尬了。 “爸爸,我的木乃伊呢?你真的能找得回来吗?”一名少女在两名女仆两名贴身保镖的簇拥下,从二楼走下来。快地跑到她爸爸面前。 布兰琪抬头一看,就见到了一名粉发蓝眼睛,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女。 “真的,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莱特像一名真正宠溺女儿的傻爸爸一样说到。 “哼,明明你很少遵守约定。” “这次是真的,看,能找到真木乃伊的人,爸爸已经请回来了。”莱特挪了一步,让他的女儿尼翁·诺斯特拉能看清布兰琪的样子。 尼翁水亮的大眼睛看着布兰琪数秒,似乎在观察这人是否符合自己的喜好,又似乎只是好奇地看看,并不太在意。 “我听说这次的商品里有世界上仅存的一头活的一角族,如果被人偷走了那就太遗憾了,我实在很想要他。那个……” “她叫布兰琪。”达佐孽适时接话。 “布兰琪小姐,还请加油工作。”说着就带着女仆保镖们,外出购物去了,走前还亲昵地吻了吻父亲的面颊。 只听“嘎”地,布兰琪一口咬碎了糖,尖利的牙齿把硬糖球咬得粉碎,仿佛咬的不是糖球,而是在咀嚼着人的头盖骨。 瘦弱少女身上顿时迸发出令人胆寒的杀气,在夏季的尾巴里仿佛能穿透他们身上的数层西装,冻入骨髓。 米沙不是商品,也不是一头,更不会落入任何一个人手中。 一旦上了展台,被人买走,烙下印记,又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好运,再次成为“人”呢? 布兰琪的杀气只有一瞬,收得很快,短暂到达佐孽都以为是错觉,甚至有些反应迟钝的没有受到。 这时布兰琪的手,在经过数小时的飞行后,才第一次从棺材上挪开。 她说到:“我看到东西在哪里了。” 莱特·诺斯特拉和达佐孽不再管杀气不杀气的事,都迫切地问:“在哪里?” 布兰琪:“我看到商品被搬运到一间银行的保险库中,银行的名字是哈德伍德……哈德伍德友克鑫支行。” 东西确实在哈德伍德友克鑫支行没错,但布兰琪隐瞒了一点,商品并没有“被人搬运”这个过程,而是从黑暗的位置,经历放大的过程,直接放置到了空的保险库里,整个过程只有一瞬。 保险库被填,黑发男人从里面捉出了唯一的活物——米沙·卡钦斯基,然后关上保险库离开。 她从保险库密闭的门上,看到了银行和支行的名字。 布兰琪猜测,应该是某位念能力者的能力,就像前任旅团八号辛·卡鲁特一样。 诺斯特拉家族开给她的支票只包含找到被换走的商品位置,至此工作已经了结,布兰琪接下来还有自己的打算。 而得知了拍卖品位置的莱特·诺斯特拉,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动小弟们去抢,脸反而变得很难看。 其中一名小黑脸男人犹犹豫豫地开口说:“哈德伍德银行,那不就是十老头之一的彼得·哈德伍德的产业吗?……可这次的商品,本来就来自哈德伍德家族啊,他们抢自己的商品干什么?” “闭嘴!” 在外人面前戳穿了底子,莱特的脸更难看了。可是他考虑了片刻,又对布兰琪说:“布兰琪小姐,您能否为我们抢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而出一份力呢?当然价钱方面好说。” 布兰琪抬头看了他一眼,蓝眸太过坦,虽然坐在轮椅上让她是由下往上看着他,却有几分居高临下之。 这不是身份、财富、外貌赋予她的,而是实力。 她并不喜诺斯特拉家族的所有人,她也不需要看他们的脸和面子行事。 “不,我不愿意。如果是找东西的话,下次有机会再合作。”说着布兰琪作着轮椅缓缓离开诺斯特拉的宅邸,没有一个人赶去拦她。 少女缓缓出了大门,离开园丁保养得宜的庭院,手触摸上高大的铁栏门,人就消失在夜里。 她曾经在米沙的角上留下过印记,现在看来,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布兰琪纵着轮椅跨越重重雾,来到一间牢房前。 整条走道都是牢房,散发出冰冷的气息,但环境还算干净,只有米沙在的那一间有人。 粉发少年的手脚上都上了镣铐,只是镣铐里有一层软软的绒布,防止他的皮肤磨损。他脸上挂了眼罩,嘴里有口,不能看不能语,只被允许最低程度的活动,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布兰琪想开口叫他,但想想,他应该不认得自己的声音。 于是双手握住铁栏杆,布兰琪想拉开一个,却在动作刚刚开始时,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哒——哒——哒—— 不急不缓,皮鞋敲击地板的声音,仿佛游刃有余的狩猎者,把困兽进死胡同里。 布兰琪眯眼看向走廊尽头,她的手已经悄悄变成了爪。 那人的身影越来越近,身高不高,身形也不算强壮,甚至在成年男还有点纤细,他穿一身黑的西装,骨架撑了起来,身材匀称且不会显得空落落,十分合体。 布兰琪还没看清他是谁前,他就开口说:“我本来猜想你会不会来,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是魔王,哦不,库洛洛。 库洛洛走到她面前,面带微笑,声音却没有温度。 “就这么喜这名一角族的少年吗?我以为你得到消息还要再晚一点点。” 布兰琪没有回答,“你为什么也在这里?是你叫人捉走米沙的吗?你明明说对他的头盖骨不兴趣的。” 三句话一句比一句急促,布兰琪难得咄咄人地反问到。 ☆、第48章 chapter 048 库洛洛确实对一角族的头盖骨没兴趣的。虽然稀少, 但市面上一直有通的头盖骨,属于仔细找一找,在不少拍卖会上都能找到的那种。而且之前他也没听说过一角族还有幸存者的消息,直到在拉岛上遇到。 他手上曾经有过一些, 到手之后觉得并没有什么意思, 两周后就转手卖了。 对于曾经拥有且已经失去了兴趣的东西,库洛洛很难再提起兴趣。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库洛洛很平静地问到。 “……哪里?” 库洛洛就猜到她不知道了,拥有任意门的布兰琪,有的时候真的被能力惯坏了, 应该拥有的常识迟迟没能掌握。 “这里是十老头, 彼得哈德伍德位于友克鑫的不动产之一。” 布兰琪脑袋一歪,不是很理解。 她问:“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我来当一当临时保镖, 有猎人证和念能力不少中介就能介绍工作,比我想象的更容易一些。等保镖当完了, 就享受享受竞价的乐趣吧。”库洛洛很自然地说到。 布兰琪:“……” 她盯着库洛洛的视线再次充了怀疑,仿佛正看着库洛洛形状的冒牌货,但又有哪位良民如此想不开,要把自己的脸照着通缉犯的样子整,长得再好看也不行啊,有生命危险不说,被人捉住关押折磨就太惨了。 库洛洛没有向布兰琪解释他潜入哈德伍德保镖队伍的目的, 他勾起了嘴角, 反而饶有兴趣地说:“你想要带走米沙, 而我是护卫队的其中一员, 现在我们正处在相对的立场。” 布兰琪的视线也改变了:“你要阻拦我吗?” 她带走米沙的心,谁阻拦在她的面前,都无法改变心意。 “是的,起码现在还不行。”库洛洛说到,“你如此在意这名一角族的少年,无疑是因为他现在正处于两年前你的位置——被人盯上的货物、等待买家买走的拍卖品。现在你有多想带走米沙,当时就有多么绝望吧?” 不论他说的是对是错,布兰琪皱眉,她非常讨厌库洛洛站在完全理的角度,像一名心理医生一样一条一条剖析她,这远比/的皮肤更能带给她羞,这才让她觉,她是完全赤/地展现在库洛洛的面前。 然而几步之遥的男人继续说到:“换个说法,当时你就多希望有个人能处在你现在的位置,带走你?” “……别说了。”布兰琪很不愉快。 “如果我说的没错的话,再次见到名冢一希,并且被他带走的时候,你也是同样的想法吗?” “闭嘴。”布兰琪说。 某个男人的确十分聪明,可情商不但低过了海平面,还低到了海沟以下,他永远不知道什么叫住手,什么叫适可而止,什么叫涸泽而渔,除非他得到了足。 他朝布兰琪招招手,“过来。” 为什么要过去?他要干什么?他在想些什么?布兰琪全然不知道,但一点点积累下来的,那微弱的信任,让她没有提问。 ……起码他不再一条条的剖析了。布兰琪作着轮椅往库洛洛的方向走去,身体仍然是防备的,没几步路,刚到他面前,就被他拉了起来。 布兰琪条件反地去躲,并且用另一只手格挡,光拼腕力的话,布兰琪那纤细的小身子骨实在不是实力在她之上的成年男人的对手,几乎没什么阻碍,她已经站起来了。 布兰琪愤愤抬头,刚想问他要干嘛,难道就这么嫉妒她有轮椅坐吗?这时库洛洛的脸已经了下来,布兰琪往后一退,却并没能拉开距离,库洛洛的手臂提前揽住了她的,让她本无法退后。 库洛洛渐渐地、缓慢地靠近女孩,即使他能快速且准地捕捉到女孩的,他却没有这么做,反而像个十分笃定的侵略者一样,从气味、温度、无限缓慢缩短的距离,一寸一寸迫着女孩的神经。 低的脑袋被挑了起来,掌握住女孩身体的手臂稍稍用力,就把她到走廊的墙壁上。 布兰琪几乎在后背受到墙壁的冰冷的同时,嘴就触到了男人的嘴。 温热的、柔软的,呼间是他身上味道的,……吻。 一开始只是像她标记路标一样柔和的触碰,然而彼此的身体在没有距离的情况下,温度在不知不觉间攀升,温柔的吻也失去了最先的意义。舔舐和触碰只能让尝到味道的野兽打开食,可它一直被抑,已经饥饿了好久,无法轻易得到足。 女孩在这方面仍未开窍,她并没有亲吻过别人,更不知道牙关在挑逗下打开是一种什么意义的邀请。 男人的舌头探进去,触碰到了她的软,在带起阵阵陌生战栗的同时,他异常有耐心地引导着她,直到她模仿出一样的举动。 女孩并没有羞涩,却缺乏经验并且有些紧张,她的手不知不觉攀附上男人的上臂,捏皱了原本平整的西装,布兰琪几乎忘记了正常呼的方法,直到库洛洛放开了她。 在沉默的息间,细碎缱绻的吻接连不断地落在布兰琪的嘴上、脸上、脖颈上,并且夹杂着些微情/的味道,这对布兰琪来说,全然是陌生的。 男人舔吻着她的耳珠,并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不会阻止你救米沙,可当时把你从名冢一希身边带走的人,是我。”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