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太久了,突然站起来,气血不足,当然头晕。”打完这条,俞亦舟把手机揣回兜里。 苏温言为了避免膝盖受力,靠右腿一条腿站着,怎么看都是摇摇 坠的样子,俞亦舟怕他头晕站不稳真摔了,便将十指 叉,垫在他 股后面,让他从自己身上借力。 被他这样圈着,安全 倍增,苏温言很快缓了过来,更加肆无忌惮,伸手摸上对方颈侧,将掌心的颜料全蹭了上去。 俞亦舟两只手护着他,没法打字,也没法比划手语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身上 涂 抹,被体温捂热的颜料沾在皮肤上,黏糊糊的。 苏温言笃定他不敢撒手,得意道:“怎么样,还嫌我脏吗?” 俞亦舟只能沉默。 苏温言靠着他的手,将身体后仰一些,和他拉开距离,两人的衣服都被颜料黏在了一起,他伸手把它们拽开,看到对方衣服上斑驳的 彩像是某种图案。 刚刚挥洒完灵 , 神还处在兴奋当中,他当即来了兴致,伸手要去够放在旁边的调 盘。 够不着,他示意俞亦舟动一动。 他全身的重量都 在俞亦舟手上,俞亦舟哪里敢动,只怕一不小心松了手,某人就要摔断尾巴骨,在他再三要求下,才勉为其难地弯了弯 。 指尖碰到调 盘,苏温言将它够了过来,上面的颜料已经被他霍霍得不分你我,很显然没法再回收利用了。 索 用这剩下的颜料来次即兴创作。 他把俞亦舟的衣服向上拉到 口……视线先被 出的腹肌 引去了。 如果能在这腹肌上画画,一定别有乐趣,于是他问对方:“你介不介意……” 俞亦舟用力点头。 苏温言:“。” 被拒绝得这么果断,他有些不 ,伸手在那肌 上抹了一把,留下颜料的痕迹。 俞亦舟无声叹气。 苏温言用手指沾了颜料,直接在他衣服上作起画来,边画边说:“其实我小时候学的不是油画,是国画,苏家是书画世家,我父亲就是我的老师。” 颜料在俞亦舟的白t上勾勒出群山。 “但我十几岁的时候,可能也是年少叛逆吧,觉得国画虽然诗情画意,却不够热烈,我想要更加鲜明的 彩表达我的内心,于是我拜了第二位老师,跟着他学习油画。” 苏温言说着,手中不停,嶙峋的山石逐渐染绿。 “我的第二位老师,是燕华的一位老教授,他有很多个学生,和我关系最好的是我师兄季扬。那时候我多少有些心高气傲,不是很懂规矩,觉得我画画这么多年,国画油画也没什么不同,于是开始随心所 ,完全不顾什么技法,导致后期出现了很多问题。” 俞亦舟认真听着。 这段时间以来,他不主动问,苏温言很少会跟他分享这些,这两天因为生病,更是一整天都听不到他说几句话,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但今天可能是灵 来了,他变得格外活跃,心情很好的样子,把过去三天没说的话都补上了。 “老教授特别和蔼,面对我的不礼貌也从不生气,后来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虚心向他请教,他也不计前嫌,倾囊相授,那时候我觉得,他是一位很好的老师。” 俞亦舟想说什么,轻轻掂了掂,示意他自己站着,改成扶住他的 ,腾出一只手来用手机打字:“你是受他的影响,才想到去当老师?” “有一部分原因吧,”苏温言说,“经过那件事我逐渐明白,一个人天赋再高,也总会遇到难以度过的困境,瓶颈时,往往只需要一点很小的点拨就能豁然开朗,他帮助了我,我也想去帮助别人。” 顿了顿:“我知道你看不惯我的学生,但你也知道,艺术家总是很有个 ,美院的学生们也常常心高气傲,自我意识过剩,但将心比心,我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我的老师没苛责过我,我也不好苛责他们,你说对吗?” 俞亦舟心说哪里对了。 苏老师心高气傲,那是因为他有心高气傲的资本,那些学生算个什么? 虽然他不懂艺术,也不知道这些学生里是不是真的有天才,但他觉得他们不如苏温言,就是不如苏温言。 不过……他还真没见过苏温言年少气盛、自视甚高的样子。 他们谈恋 时,苏温言就已经是现在这样的 格了,沉淀得像是那幅雨过天晴的风景画,温柔、平和,只偶尔 情创作时,才会现出活泼的一面。 苏温言也从没跟他说过少时的事,他只知道他年少成名,艺术世家,除此以外了解得并不多。 跟他都没分享过的事,居然主动和一个保姆说…… 还是因为苏老师觉得周遇像俞亦舟,所以才跟他亲近,和他分享的? 俞亦舟神 复杂,他心里有点酸,又有点甜,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 调 盘上剩的颜料用得差不多了,苏温言也终于完成了他的即兴创作,后退一步坐回轮椅上,问俞亦舟:“怎么样?” 俞亦舟被他 了 身油彩,这衣服很明显是没法穿了,索 下来。 将衣服举到眼前,他终于看清上面的画——那居然是一幅山水,山清水秀,红霞云海。 居然用油画的 彩画出了山水画的意境,还是在他衣服上随手抹的。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