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园林去后,深深密幄初茂。 折得花枝犹在手,香袖—— 自从那碗苦死人不偿命的解药喝进去之后,唐煜的神便一天天向好。 那后的傍晚就恢复了清醒。 三天后,他就又可以四处活蹦跳了。 这几天,唐煜扣着斗笠在洪湖一连转了好几圈,但却并没找到此次要解决的第二个对象——庄方。 看来此人已经走了。 于是他等,等红雾帮提供新的消息。 好巧,第二天早上就有鸽子扑窗了。 红雾帮的鸽子都是唐煜从小养起来的,都是千中选一,聪明得很。飞到天上,一下便能从人群中认出人。 唐煜解开竹筒,信中写道,庄方上周就往江州赴宴去了。 此人是个不大不小的帮主。 之所以说不大不小,是因为他的帮派规模虽然不是很大,但此人又极度油滑狡黠,出手阔,够义气,人脉发达,几年后,必然也是一个难对付的人物。 为虺弗摧,为蛇将如何? 他心中明了,烧了纸条,正准备放走信鸽,一只手忽然从旁边伸过来,一把抓走了那只黑鸽子,在手里圆捏扁,还惊奇地赞叹道:“哪来这么肥的山?” 鸽子大叫着扑扇翅膀,左蹬右踢,在此人手上狠狠叨了一口。 曾小白疼得了口凉气,两指在那呆呆的鸟头上弹了一下。 鸽子瞬间蔫了,温顺地任他摸摸扯扯,软踏踏地,再不敢还嘴了。 曾小白大笑道:“世道险恶,连鸟儿也懂得欺软怕硬了。” 唐煜无奈道:“你真该反省自己的问题。” 曾小白这几天不常见到人影。 自从那唐煜刚从昏中清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曾小白东倒西歪地烂在边,身上带着足以熏晕人的脂粉和酒味儿,糊糊地朝他傻笑,加上后来每晚临近破晓的时候,总是听到他烂醉如泥、以各种姿势从窗户外扑进房间的巨大响动,唐煜就觉得一看到此人就会引发气短。 好在后来几天曾小白倒是不常出现了。 反正很少以清醒的状态出现。 今天是二人在客栈暂居的第五天,也是最后一天。 既已知道了庄方的去向,就没有理由不快马加鞭了。 信鸽咕地叫了一声,趁机哗啦啦飞回到了唐煜的肩上,得意地瞧了眼曾小白。唐煜在它嘴里了一颗樱桃,放走了。 曾小白委屈道:“阿煜,我刚买的樱桃,你居然拿它喂鸟?” 唐煜瞥了一眼他手里的果篮,道:“买那么多干什么,咱们今天就走了。” 曾小白叫道:“今天就走?去哪?你、你伤好了么?不,你毒没了?你烧退干净了?” 唐煜漠然地收拾榻道:“多亏曾兄,已经痊愈了。” 曾小白道:“不不不,我出现你这种情况,最起码也得小两周才能勉强走动,嗯……也许一周?” 唐煜道:“反正再养上几周也一样,不如今天就……嘶,你起开点。” 曾小白已经扑上,拽住被单,阻止他继续收拾了。 他哭丧着脸:“不是吧,好不容易有点平静的生活,你就这么想再被人扎两针?现在出门咱们要是再碰上刺客,我可是救不了你了,我的骨头……唔,这几天都被酒泡软了……” 唐煜给了他一个白眼,又去收柜子了。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