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一个梦。 梦很沉重,很模糊。 梦里,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站在华丽的房间里,脸黑着,手中提着一把弯刀。 一个衣着淡雅,品味很高的女人站在男人身前,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着急地解释着什么。 曾小白听见她在哭。 忽然,男人不耐烦了,飞起一脚将她踹到在地,大吼道:“臭娘们给我闭嘴!你以为你解释两句我就会信?待在家里好端端的,怎会中毒?你倒是说说,是谁给你下的毒?” 女人浑身颤抖着,望向房间角落的一个人。 一个美丽而丰的婢女。 那婢女朝她掩口轻笑着,另一只手揽着一个小男孩,葱般的手指似水温柔地抚摸着男孩的脸颊。 男孩很害怕,但一声不吭。 女人脸泪痕,闭口不言了。 男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婢女,那婢女已经蹲在地上,脸惊恐地捂住男孩的眼睛,背朝着他们,口中仍兀自嘟囔着安男孩。 男人转过头,朝女人大吼质问着。说的什么,曾小白没有听清,他耳畔嗡鸣。 他的心早已破碎。 后来,他听见男人道:“……你以为离了你这婆娘,黑雨楼就干不起来了?你以为我离开你,就是个莽撞村夫?陈皎云,我告诉你,你、唐琛,你们俩谁离开我,我他妈照样活得好好的,江湖人见了我,照样俯首帖耳发着抖叫我一声沈楼主。你嫌老子不好,趁早滚去唐家,给他的唐琛做妾去!” 女人眼泪已经不出来了,呆了片刻,喃喃着叫了声:“飞泓……”然后伸手去抓男人的衣摆。 男人怒喝道:“别碰我!”顺手长刀一挥,砍进了女人的肩膀。 女人摔回地上,眼泪干涸,鲜血就慢慢出来。 男孩嘶声喊道:“娘!” 他用力挣婢女,扑倒在女人身上,哽咽着,又瞪向男人。 男人脸的嫌恶之,用力一脚踢在男孩口,啐道:“小杂种,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男孩果然咕噜噜滚出去老远,直到撞上墙,才停下来。已经头是血。 男人怒气消了点,旁边的婢女见状,端来一杯茶,小心翼翼道:“楼主,喝口茶吧?” 男人瞟了他一眼,大手一挥,打翻了杯子,热茶撒了婢女一身,瓷杯摔得粉碎。 婢女咬牙忍着烫,又出笑容,顺从地退下了。 片刻,男人沉声道:“说了别穿这样的衣服。桃花,我见了恶心。” 婢女轻轻“是”了一声,后退时故意踩了一下地上的女人的头发,出了真正的笑容,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之后,便是一片寂静。 药香扑鼻。 梦醒了。 静夜里,虫声新透。 曾小白趴在臂弯里,趴了很久,都没有起来。 为什么梦醒了,人还不起? 是不是因为他的眼眶泛了红? 又过了一会,直到察觉到上的人不安地动了一下,他才站了起来。 唐煜平躺在上,身上盖着厚被子,高烧昏中,已经被闷得脸红汗了。 曾小白吓了一跳,赶紧把被子掀开扔了,尴尬地笑道:“对不住,这辈子没照顾过别人,也没被照顾过,不太知道发热该怎么办……” 还好唐煜烧得人事不知,暂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曾小白定定地站了片刻,缓了缓神,去盛解药汤。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