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太子府一下子热闹不少。 姜明曦看着眼前认识或不太认识的,一律面带浅笑,微微颔首,随和又不失身为太子妃的威势。 处理事情、待人接物也是游刃有余,看的一些老太君都不连连点头。 原以为皇家是因为姜源,才定了姜家丫头为太子妃,现在这么一看,她这个太子妃倒是当之无愧。 作为太子妃亲族,姜家自然也收到了太子府的帖子,纵使姜颂正官职低微,有太子妃二叔的身份加持,他一个小小的大理寺主簿也能跟着沾点光。 听着周围人无不是在说她姜明曦好,时隔两个多月面的姜明舒一声不吭地跟在母亲身旁,眼角掠过人群中如太般耀眼的堂姐,骤然掐住手心。 “舒儿,你可得抓住今天的机会。” 不甘和嫉妒占据大脑的那一瞬间,耳边忽然传来母亲的低呢。 太子可是京中炙手可热的夫婿人选,哪怕不是正妃,仍有大把的人将目标打到他身上。 之前是碍于太子一直住在中无甚机会,如今出立府,这机会就把握在个人手中了。 或许是打这个主意的人颇多,今受邀前来的适龄官家小姐一个赛一个的花枝招展,知道的是太子立府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场选妃宴。 温婼与哥哥一道儿前来,被侍女进后院,看到各处走动的妙龄女子,眉头微挑。 “我说,你可得注意点了。” 只看一眼,温婼就知道这些人都打的什么心思。 姜明曦大清早到现在忙得晕头转向,刚送走一批代表各妃嫔来送礼的嬷嬷,脸都快笑僵了,好不容易寻个机会跟她说会儿话,脑子已经不想再转了。 “我的好姐姐,先让我休息一下吧。”她现在总算能理解当初表哥成亲,大舅母的心了。 累,是真的累,就算做足心理准备了也累。 温婼无奈又心疼,瞧她松下心神后的疲态,到底还是让她多发了会儿呆,顺手将果盘推过去:“我看你刚才几乎都没怎么吃,好歹吃点水果补充补充体力。” 姜明曦只看了一眼,摆手:“还是算了,最近天热,胃口一直不太好,总想吐。” 想吐! 温婼豁然瞪大眼,转眼喜上眉梢:“该不会!” 姜明曦生无可恋地耷着脑袋回头睨她:“我月事前两天才结束。” 温婼:…… 那可能只是单纯的因为天热。 不过算下来,她与太子成婚差不多也有三个月了,太子又那么喜她,那怎么…… 都已经拐到这方面了,温婼免不了问问,外面可还有一群想入太子府的呢。 虽说动摇不了她的地位,但有个孩子,也算有个保障。 姜明曦刚缓过神,腮颊瞬间一片绯红,见四下无人,琥珀她们也都在门外,歪着身子靠过去小声道:“他平时……都在外面。” 温婼直接一整个呆住。 “他说不急,晚两年也行。” 姜明曦不似温婼那么喜孩子,有没有随缘,既然燕堇还不想要,她自然也不会上赶着。 听到这儿,温婼都不晓得该怎么评价太子这个人了,看得出来是喜宝珠的,但他这样做,万一里问下来,岂不还是宝珠挡着? 在自己面前是能说,可总不能去告诉他们,是太子不想要吧。 姜明曦半倚着,看她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发愁的,只觉得她比姜家人还要心。 “好啦,你就别担心我了,没有孩子我还自在些呢。” “自在?你方才没看见那几个往你身边凑的小姐啊,恨不得争着喊你‘姐姐’,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总是在这种事情上没什么危机,就好像太子身边会不会出现其他女人于你而言都无所谓……”温婼忽然一本正经地看她:“你不喜太子?” 不怪温婼这么想,实在是她的状态与之前的自己实在太像了,心死了,不了之后,哪怕徐济青抱着小妾在自己面前啃,内心也不会再掀起半分波澜。 她看他们夫情好的,可不想那样的事发生在她身上。 姜明曦:“我……” 其实哪怕没有新婚夜那场真的噩梦,哪怕她婚前再如何崇拜和爹爹一样的英雄,在被赐婚给太子后,她就知道她过不了外祖父外祖母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到白头的生活。 既然不可能有,她又何必要将人生短短几十载的光浪费在这种事上。 与其到最后做个深闺怨妇,还不如随遇而安,心情还能好些。 所以在想过抗旨的下场后,她就决定,先过上几年好子。 姜明曦神飘忽,笑着拍她的手:“既然一天是太子妃,享太子妃尊荣,就得尽太子妃的义务,端庄大方不善妒,是最基本的啊。” 她可以喜太子,他偶尔的体贴她也很开心,但她绝不可以上他。 温婼愣愣地看她,一脸的通透,倒不知该心疼哪一个,要是太子知道他的太子妃其实没那么他,一定……很难过吧。 姜明曦:简单直白来讲,我们只存在雇佣和./体易关系 燕堇:……谁这么教她的 玉面狐狸:我就路过,看一下热闹 第22章 午宴临近尾声,前厅已是东倒西歪一大片。 长安扶着自家主子往后院走,脸上带笑:“您今高兴地喝了一整壶酒,是听到那些人夸咱太子妃了吧。” 平时看起来冷面严肃,不太好相处的人,醉后难得放松神态,弯了眉眼。 来到后院儿,燕堇朝手心哈了口气闻闻味道,叫他先去给自己端碗醒酒汤来,免得酒气熏到太子妃。 长安应声点头,将主子扶到附近的石凳上坐好,转身跑去厨房。 就在他走后,避开人一路跟过来的姜明舒,从灌木丛后走了出来。 风吹树动,绿叶沙沙,树下丰神俊朗的男子单手抵着额角,面微酡。 即便是醉了,身姿也依旧拔如松,一如去岁在闹市街头上的惊鸿一瞥。 其实即便母亲不提醒,哪怕被他知道自己与堂姐的关系并不如外人所看见的那么好,姜明舒也不想错过今天这么难得靠近他的机会。 犹豫片刻,迈开步子上前,抬手将被风吹起的碎发拢到耳后,轻唤:“殿下。” 身为宴会主人,姜明曦也不能只顾着与姐妹聊天,和温婼说两句就要去招呼其他人了。 直到二人走出门外,同往花厅的路上,望着远处的莺莺燕燕,温婼眼前忽地闪过一抹悉的画面,回头抓住她的手:“对了,姜明舒今天穿戴的……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来的时候,无意往姜明舒脸上扫了一眼,当时觉得没什么,见到宝珠后仔细想想,那衣裙和发髻样式,分明跟她出嫁前去参加他人宴会时一模一样。 姜明曦愣了一下很快回神,笑她大惊小怪,姜明舒没事儿模仿她做什么? 弯过两条小道,没等脸上的笑收回去,就看见了绿荫下的两人。 “还说我大惊小怪?你看看!主意都打到自家姐夫头上了。”温婼气急败坏要过去,却被姜明曦一把拉住,她不解:“退一步来说,就算你不喜太子,难道就看着这种人败坏姜家名声?” 姜明曦:“这种事你不适合出面,先回花厅吧,我来解决。” 她不在意姜明舒和太子怎样,但用这种方式败坏姜家和爹爹的名声,就不能忍了。 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娇娇软软的“殿下”,燕堇缓了缓睁开眼,没等抬头看是谁就先闻到了一股脂粉香。 姜明曦绝不会特地在衣裙上抹香料,还抹得这么浓郁,赶紧抬手:“停!不准靠近孤。” 命令似的语气让姜明舒有片刻的停滞,但她还不想就此死心,咬了咬,轻声再唤:“殿下,是我,明曦,我……” “呵呵。” 话没说完,身后先传来一阵轻笑,姜明舒瞬间寒直立,回头就见姜明曦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姐姐,我……” 姜明曦:“想要李代桃僵也该先做足功课,我与太子初次见面已是新妇,你该梳个妇人发髻才是,而且我平时也不会自称明曦,太子更不会这么叫我。” 这个傻孩子,甘愿做替身也得扮得像才行啊。 燕堇是醉了但没完全醉死,视线越过眼前模糊的人影朝她伸出手:“宝珠。” 姜明曦:?! 平时再亲密不也是喊曦儿么,这是还能听到她的话? 她愣着没动,燕堇就一直喊,还喊得颇为委屈,好像谁欺负他似的。 眼前还有些恍惚,但燕堇闻到此刻靠近的人衣裙上没有香味,手一伸将人拉进怀里。 许是醉酒,燕堇比平时还要黏人,直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太上:“头疼。” 一下子跌坐进他怀里的姜明曦,嘴角微微搐两下,倒不知他到底是真醉,还是在姜明舒面前演戏。 但无论哪种情况,抵在太上的手还是慢慢地动了起来。 回头再看脸青灰惨白加的堂妹,且不提其他,光假扮自己的这个行为就有够让她恶心的。 今天来的官家小姐中不是没有想进太子府的,但她们还知道要脸,就算有这个心,顶多也只是在自己面前刷刷存在。 可她倒好,为了能进太子府,使那些歪门左道的法子,甚至不惜要败坏她姜家名声。 其心,可诛! 姜明曦就边给燕堇摁太边叹:“妹妹这一手属实难堪了啊,本来姐姐顾念亲情,还想着过些时接妹妹入府小住两,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 姜明舒的心像是被只手突然抓住,懊恼和悔恨错着涌上心头,转眼梨花带雨地哭:“姐姐,我错了,我,我只是见殿下……” 话没说完,燕堇突然睁开眼:“滚!” 姜明舒再有心机也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更遑论被太子中气十足地一吼,哭声戛然而止,低着头如同丧家之犬,灰溜溜离开。 姜明曦也有点被他吓到了,就算离前贵妃送那八名婢的事儿,发火也只是演演戏罢了,这次倒像是真生气了。 她立即收回手,要从人怀里下去,反被燕堇一把掐住。 “方才是为了气她,还是真有这个想法。” 姜明曦:? 燕堇又凑近些,气息中带着些许酒气:“不是孤要挑拨你们姐妹间的关系,你那妹妹心思不纯。”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