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曦说完迅速钻回锦被,恨不得将自己裹成蚕,独留被推开的太子殿下,蒙圈地眨了两下眼,又眨了两下。 他说没事儿,真就心安理得地躺下睡觉了?就算不给他找药擦,也总该关切一句吧,还是说光太暗了,没发现他磕到了额头? 燕堇努力给背过身的人找借口,找来找去发现:她这子,怎么跟睡觉前不太一样。 长安不是说她深居闺阁,子绵软么。 绵软吗? 燕堇暗自摇头。 这要是绵软,他就不知道没心没肺的是哪样的了。 好在额角不怎么疼,也不用再去特地找药,万一要是出点什么动静,被人知道他堂堂太子,新婚夜被夫人踹下,这张脸以后都不能要了。 侧身躺下后,扯过被姜明曦裹成一团的锦被,顺势将手搭在那截侧上。 凝视着藏在乌发内的雪白后脖,这一摔倒将他摔地有点睡不着了。 且不管子绵还是烈,肤白貌美的小媳妇儿刚娶进门,哪有光看着的道理。 大婚夫就没有分两被子的,姜明曦再抗拒也没法子。 总不能说“我做了个梦,然后看见你就很恶心”这种话,要是说了,估计她镇远侯府全府都得跟着遭殃。 而且一个梦,也不能说明什么。 但梦中的一件事,却让她不得不升起警惕。 她外祖家乃是江南一带的首富,富甲一方也不是什么秘密。 早些年前甚至有传言,容家有座金库远胜大燕国库,可传言终究只是传言。 容家曾在燕家祖辈落难之际施以援手,即便传出这种莫须有的谬论,大燕皇族也不能轻易动容家。 但不动,不代表不惦记。 不知是不是看清了皇族的贪婪,历代容家女皆不入后,她母亲更是早早就嫁给了父亲。 外祖父外祖母只有母亲这么一个女儿,母亲早逝后,对她这个外孙女更是倍加疼惜。 可她到底不是容家女,皇帝赐婚,容家也不好说什么。 联想梦中的事,姜明曦不猜测:这场赐婚会不会从头到尾都是他们为了谋夺容家财产所为。 身后的这个男人…… 不老实的手搭上侧那一瞬,姜明曦立刻绷紧了拳头。 温热的膛跟着抵上后背,热气尽数洒后脖,得她阵阵颤栗。 姜明曦:这就是所谓的.了吧。 靠着这种勾当就想谋夺容家财产?哼,做梦! “夫人刚做了噩梦,可还怕?” 耳后很快响起充蛊惑的声音。 姜明曦再恶心他别有目的,也不得不承认燕堇的声音确实好听。 低沉却无任何杂音,尤其是在这种暧.昧的环境下,像是裹了一层糖霜慢慢融化。 姜明曦努力下盘旋脑海,挥之不去的噩梦,小声“嗯”了一句。 搭在侧摸她肚子的手紧跟着放肆起来,将原本背对过去的她抱着转过身。 烛火昏黄,燕堇漆黑的眼眸掠过她惊魂未定的脸,视线下移落到锁骨上方那点不起眼的小痣上,温热的下一秒覆了上去。 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肤若凝脂,白璧无瑕,唯独那颗小痣如同墨点,不慎滴在了这朵娇的白玉兰上。 燕堇无意识地有些用力,嘬.了许久后松开,灼热的呼跟着落到又要开始哭的脸上。 她可真会哭,刚开始的时候,嗓子都快哭哑了。 也是第一个敢将他踹下的。 燕堇:“那现在还怕么?” 烛火投到脸上的暖光很快被大片影覆盖,回应尽数碾碎于齿间。 头顶上方的帐纱又开始轻微晃动起来,气得姜明曦发狠地一口咬住他的肩头。 燕堇仰头了口凉气,外凸的喉结上下滚了一下,余光落到她发红的眼角分外不解:这都第三次了,怎么还会疼? 但不解归不解,燕堇还是慢下动作,耐心抱着人轻哄……帐纱摇曳至天微亮。 自殿内传出震响,再不敢偷懒睡觉的两名婢,终于等到了殿内叫水,提着的心总算放下。 不过不得不说,殿下还是厉害的。 一夜到天亮! 第3章 姜明曦再次累得睡了过去,只是这次没等入梦,窗外斜进来的晨光,穿过帐纱明晃晃打在脸上,直接将她晃醒。 半眯着睁开眼,猛然想起还要去给皇上皇后请安,惊地瞬间坐起身。 由于动作过□□.猛,脑袋一阵眩晕跟着又倒回上。 燕堇正闭目养神,听到这声动静,手伸过来摸了摸她砸到软枕上的脑袋,不住笑问:“这么着急做什么?” 发的脑袋被他不轻不重摁着,稍微缓过来点,姜明曦埋怨地剜他了一眼。 明知故问。 只可惜那一眼威慑力不足,落到燕堇眼中反倒成了一种赤..的引。 要不是定力还算不错,今天上午她都别想从这儿下去。 姜明曦有些懊恼:“太都升起来了,本该去向父皇母后请安的,都迟了。” 原来她是担心这个。燕堇托着她的脑袋,将人半搂半抱起身,不见丝毫慌张:“母后身边的柳嬷嬷刚传了话来,说迟一点去也没关系。” 新婚第二天,多多少少都会体谅些。 不过话虽如此,现在也该起了。 燕堇将她抱起身,唤人进来梳洗。 婢们捧着铜盆锦帕依次有序送入净房,紧跟着琥珀、琉璃,两个姜明曦从侯府带进的丫头,扶自家主子转去净房洗漱。 冷不丁看到她们,原本被姜明曦下去的噩梦再度袭上心头,想到梦里被活活打死的两人,鼻头一阵发酸。 不过好在这令人费解的一幕并没有被谁瞧见,悬在眼眶里的泪珠也很快随着净面的帕子,被一同擦去。 稍稍平复下心情,姜明曦走出净房,换上了一套内为其量身裁制的装。 暗红金线滚边的裙摆,没有大红亮眼,又衬极了她刚刚大婚的形象。 毕竟即将要面见的公爹婆母都不是寻常人,外那些衣裳再如何美华贵,天子面前终究有些不得体。 换好装,梳上妇人发髻,姜明曦抬手制止了琉璃一两簪子步摇,不间断往头上的举动。 去给公婆敬茶,还是简单点好。 拾掇的差不多了,寝殿里也来了位面容冷肃的老嬷嬷。 嬷嬷鹤发梳的一丝不苟,朝两位主子行礼请安后,目不斜视地走到榻前,从榻上取出一方白帕。 看到白帕上沾着些许血红,老嬷嬷明显松了紧绷的嘴角,意地点头浅笑,转身将白帕放至婢随后奉上的托盘内。 姜明曦划了眼那方白帕,迅速挪开视线。 初经人事,脸皮子薄,被人当众出那等私密物件儿,脸上多少臊得慌。 姜明曦有个病,稍一动,脸就有点热,赶紧轻呼口气给自己降温。 就这一呼一间,忽然发觉有道视线落在她微张的嘴上,抬头正好上换好常服的燕堇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想起他昨晚的行为,姜明曦微鼓起双腮转过头。 老嬷嬷:“太子,太子妃,前头已经散了朝,皇上再过不久就该到坤宁了。” 收了帕子,老嬷嬷眼可见地和蔼许多,待姜明曦这位太子妃也越发恭敬,特意提醒。 燕堇:“多谢杨嬷嬷相告。” 说罢去牵姜明曦的手,出门。 随着人越走越近,一片影笼罩下来,遮住大半光亮。 姜明曦才知道燕堇有多高,大致用余光比划了一下,自己甚至还不及他的肩头! 出了门,走在一起。 姜明曦不想:这么高的个子,不等她将人踹进池塘,她就会先被提着扔出去了吧。 “在想什么?” 头顶倏忽落下一道声音。 姜明曦立刻松开紧咬的,不知是不是她心虚的原因,上燕堇看过来的目光,总觉他好像看穿了自己的意图。 赶紧扯出一个笑:“妾身在想……要不我们还是走快些吧。” 燕堇牵着她出东,刚开始还需要她大跨步子跟上对方,不久后可能是察觉到她跟的有些费力,一声不吭地缩小步子,配合她的步伐。 但要按照这种速度走下去,肯定是会迟的。 燕堇学她,想了会儿:“无碍,父皇没那么快去坤宁。” “那母后呢?”姜明曦刚要口反问,好在临到嘴边咽了回去。 燕堇生母,孝皇后,崩逝于十四年前。 当今皇后只是继后,还是皇上当年迫于朝臣力册封的。 燕堇也是自幼养在皇上身边,从未受过这位继后半点恩惠,情可以说一点都没有,不过良好的教养还是会让他在人前尊称对方一声母后。 而今能够带着太子妃给她敬一杯茶,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等一等又何妨。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