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大殿里传来窃窃私语。 有家中儿子被害的官员默默抹泪。 楚玄北看了一眼呈上来的账簿,厉声道,「杨善为官不正,知法犯法,判斩立决,枭首示众!」 「陛下,商何严,狱中自尽,未说出主,而杨善又声称自己是信王的人。」楚长卿说着话,视线转向一旁的端王,「可无论是信王,还是萧贵妃都被在中。」 「臣拿到账簿,发现有几处银两去向,直指端州景城,于是派人去暗查,发现接手人是一个叫莫林海的人。」 楚长卿笑起来,「莫林海是端王的门生,是也不是?」 楚成卫站在一旁,脸有些白。「父皇,那莫林海早已离我端王府,儿臣与他并无瓜葛。」 楚长卿眼眸微眯,又命人呈上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块金牌,端王府三个字印在上面。 「许是巧合,才抓回莫林海,尚未问出什么,他就死在了狱中,而昨夜,翼王府书房有人潜入,这牌子便是从那为首的黑衣人身上搜出来的。」 皇帝动得呼不稳,啪的!一把将牌甩到楚成卫脚下,「这个你如何解释!」 楚成卫扑通一声跪下,「父皇,儿臣未行此事,这定是他人有意陷害儿臣!」 弃车保帅,楚长卿心中冷笑。 「端王殿下,这可是金牌。」楚长卿笑着提醒。 在大楚,皇家子弟都有自己的亲信,牌分四种,金银铜铁。 拥有金牌的人是主人家最亲信也是最隐秘的人。背面会有专门的图腾辨别真伪,是以几乎无人能仿。 就在这时,一个大臣红着眼睛从列队中站出来,显然还未从悲伤中走出来。「那莫林海,端王说不是自己的人就不是自己的人,就连这牌端王也能找出理由否认!」 不一会儿,便有其他官员站出来,朝堂里人声鼎沸。那些痛失儿子,以及家中有人被迫害官员哪个不是恨不得将楚成卫剐了。 楚长卿笑看着跪在殿中被众人指责的楚成卫。 上方传来皇帝愤怒的声音。 「端王楚成卫,德行有失,罚没城池四座!即刻离京前往封地,无召不得入京!其母宁昭仪,教子无方,褫夺封号,打入冷!」 …… 两后,端王离京。 楚成允坐在陈大宝家的酒楼里,望着那由远而近的马车,思绪回到往昔。 那时自己每次被二哥欺负,旁边总有一个楚成卫默默站在一旁,虽然有时会出言相劝,但却从未在那双眼里看到过除了冷漠以外的其他情绪。 那神态同宁昭仪有八成相似,只是那个女人总是一脸的温和笑意,还有几次下学归来,遇见那女人,她会笑着抚摸自己的头顶夸赞自己好孩子。 原来有的笑可以隐藏那么多东西。 马车行至楼下,车帘开,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从里面望出来,楚成允对上楚成卫的视线。 曾经的场景从来是楚成允仰视着他,而这次,是对方在仰望自己。 他一眨不眨地望进那双眼睛里,依旧看不清那人的内里所藏。 车帘放下,马车远去。 …… 陈大宝端着一壶茶和小吃进来的时侯,看到楚成允正支着下巴发愣,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楚成允回过头来看他。 「哎,你听说没有昨夜宁昭仪死了,据说是在冷里了一颗有毒的木珠。」 听到木珠,楚成允也只淡淡应了一声,这十成十是楚长卿的手笔。 得罪过他的人又怎么会好过。 「外面的人都在议论什么呀?」 在包间就听到了外面那些人神秘兮兮的议论,楚成允心里好奇。 「嗨,你还不知道呀,亏你还是皇子呢,这说的是南越侯勾结匪盗,劫了镇北关的军粮被抓了。」 陈大宝在他对面坐下,给两人各倒了杯茶,「据说这举报的证据还是南越候亲儿子提供的,是以南越候同他的嫡长子明就要被午门问斩了,其他家眷通通放。」 楚成允猛然抬眸,那举报自己老爹的儿子就是孟澄吧。这人够狠呀,为了报复把全家人都毁了。 陈大宝继续说,「据说因着那人大义灭亲,陛下非但没有判他株连之罪,还立为功臣,赏了宅子,还封了个太常卿的职位。」 楚成允心中嗤笑一声,还以为封了侯呢。他拿起一旁的糕点到嘴里。 …… 楚长卿回到王府没有找到自己的小心肝,问了下人,才知道那小子在演武场练箭。 清逸拔的身姿,宛如青松,透着一股平时没有的坚韧傲气。 楚长卿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着,利箭一次次嵌入靶心。 少年没有察觉到身后的眼睛,每一箭都得专注,直到身忽然被圈住,悉的气息传入鼻间。 楚成允放下手里弓箭,回头「皇叔你回来了。」 「嗯,」楚长卿拉过楚成允的手,似乎在看那指间是否被磨坏,轻轻给他着,「自己出去玩了?」 「嗯,去陈大宝家喝茶了。」 楚长卿勾,「今可开心?」 「开心?」怎么能不开心,害自己的人终于得了报应,只是心里那沉重更甚。 望向楚长卿,发觉他眉间泛着一抹疲惫,抬手在他眉心按。「皇叔就这么放四哥走了?虽然走了吧,但他还是一座城的城主,还是番王。」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