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虽然停了,风也静下来,但其实这时才是最冷的时候。看似绵密松软的雪层下面,已经化成雪水,悄无声息地着。 钟魔倚着窗,屋外白茫茫的雪,将血月光反扑在他的脸上,配上他怔然神,像极了人间初尝情事后心思幽幽的少年。 “不冷吗?” 恶魔从背后拥过去,头搭在他肩上,寒意从大开的窗户外扑面而来。她伸手钻进钟魔的衣袍,在最热的心口处取暖。 “魔主见完客了?见到老朋友如何?欣喜吗?” 钟魔保持着往外看的姿势,头也不回,语调有些冷。 恶魔一顿,心下不由叹气。这种半夜被打断好事,从上拉起来的亏心事,也只能是那些臭“人”的行径了。可为何要她来接手烂摊子? 她出一只手在钟魔鼻子上揪了一下。 “最近你气见长啊。” 听到怀中魔哼了一声,她也没在这个话题深究,含糊两句带过: “老朋友?不算。不过是个讨魔嫌的要债的。” “您在哄我吧。还有谁有这个胆子,敢要债要到您头上?” 停心口处的手一重,恶魔幽幽叹了口气,声调难得低沉起来: “债么,谁还没欠过。只不过我欠的这位,不好太好赖。只能长长久久的欠着,等他想起来了找过来,我再还一点。” 这就稀奇了。钟魔诧异地回首: “这世间还有您对付不了的存在?” 当然有。恶魔放空了眼神,思绪回到漫长的时间尽头。至少有一位,她打不过。 但她不会告诉钟魔。没必要。 她往前凑了几公分,吻上钟魔的。舌头在瓣上舔了几下,两瓣之间便开了条口子,让她溜进去肆意妄为。恶魔了两下,十分意口中咽下的味道,忠诚、崇拜、臣服,还有新增的慕,嫉妒,不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杂质,口喜魔。 她含着钟魔的舌头,透明津顺着瓣之间的隙滴落,在银红月光下熠熠发亮,冰冷而危险。 一吻结束,钟魔靠在窗沿上息。恶魔一手揽着他,一手关紧窗户。 “课上得怎么样?魔教得还好吗?” “快结束了。”钟魔缓过呼,抱着她往后倒,扑她到上,拱着身子,恋地亲吻着他的主魔。“我学得很好,您不觉得吗?” 是不错。但还差一点。恶魔回味着刚才的味道,正暗自思索着,就听他问:什么是魔? 嗯?什么意思? 钟魔复述出《魔史》上那句话,“‘自属为魔’,那在您心中,‘魔’是什么?” “魔啊,是心里有太多望的种族。他们正视这些望,视望为生存的动力,不择手段以达望方罢休。贪婪,血腥,残忍,唯我独尊。” 恶魔笑起来,温柔地抚摸他的头。 “不觉得很美吗?魔这个种族。” 钟魔低下头,与她四目相对,看她眸中深处大片大片涌出血,无端令他血沸腾。他痴地吻着那双红瞳,恨不能投身进去,燃进她心底。 书房不小,却几乎被书柜占去大块空间,正中还摆了一张大书桌,留给的位置自然小了。好在设也不过是出于方便,恶魔偶尔犯懒,看书看晚了不动弹,能在书房里将就一晚。 本来就不算宽敞的,现在躺上两个魔,愈发显得窄小起来。 钟魔却很喜。这样他就能一直贴着恶魔,不用再找其他借口。他收紧手臂,将怀里的恶魔往更深处送去,最好是直达心脏,融入骨血,两魔合为一体。 他埋进恶魔长长的头发里,可怜兮兮地蹭了蹭:“那我呢,主魔,我是您喜的‘魔’吗。” “还差一点。” 恶魔微笑。狗怎么能算坏呢,至少要才行。 “那谁是?”不是坏狗的狗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威胁般的低吼,“魔吗?” 那就是另外一条狗了,比身后的这条狗还不如。身后这条狗至少还留着凶,知道喝血吃,那条……她有时候甚至怀疑,到底是狗还是羊。 恶魔轻轻笑了一下,“他们那一族都不行,可能是从一开始就被带歪了吧。” 钟魔暗暗动了一下,问:“一开始?是他们祖魔吗?”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