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素霓生三人听闻此言,都唰唰看向江舟。 江舟略显尴尬。 貌似有点装比失败。 他不知道这小老头儿误会了什么,不过这样也好。 总比招出来的仙神不服他管,反手就揍他强。 “咳!” 江舟整了整神,严肃道:“平谷地祇,我有事问你。” 虽然发生了点意外,但江舟也并不打算放低姿态。 本来就是要试验一下这“驱神”神通到底管不管用,若变成了“求神”,那还试什么试? 土地小老头似乎有些不情愿,不过如江舟所料,却也没有就此翻脸,别别扭扭地道:“小孩儿,你想问什么?” 江舟把油坛抱出,说道:“你可知此物有何神妙?” “咦?酥合香油?” 土地小老头儿本来不甚在意的脸顿时微变:“你哪儿来的?” 江舟眼一瞪,毫不客气:“要你管?” “你这小孩儿……!” 土地老儿语声一滞,似乎是有什么顾忌,也不敢发作,只好哼哼唧唧道: “此物是灵山僧众用以净身凝神所用宝物。” “用以服涂抹,可净身胎,洗涤业力,洗炼佛门舍利金身。” “用作灯油点燃,清心凝神,内魔不起,外魔不侵。” 匆匆说完,土地老儿便一拄鸠杖,砰的一声青烟升起,似就要离去。 一只手却是探入青烟,直接将他拎了出来。 小老头两条短腿悬在空中,不停蹬:“你问也问了,老夫答也答了,你想作甚!” “诶,地祇莫急,怎能让地祇白跑一趟?” 江舟笑道,取了个玉瓶,装了些香油,到土地怀中。 将他放了下来:“这是谢礼,地祇莫辞。” 土地老头儿顿时怒尽去,眼珠子转动:“咳咳,还算是知礼,果是大教子弟,毕竟不同凡响。” 他略作沉,又开口道:“你这小孩儿应该是从那崔家处得来的此物吧?” “不管你用的是何手段,但此物乃是专门供奉灵山之物,即便是罗汉佛陀,平也少不得常用此物,还有那地府神,尤喜此物。” “你若不想给你家大人惹来麻烦,就莫要轻示于人。” 他一口便将江舟这香油的来历道出,似是江舟的“贿赂”让他心中大悦,勉为其难地给江舟多送了几句忠告。 江舟笑道:“多谢地地祇相告。” “嗯。” 土地点点头,又要拄起鸠杖,不过一想起刚才,又顿了顿,警惕地看了江舟一眼,转身一溜儿滚出老远,才将鸠杖拄落。 “砰!” 青烟腾起,土地随之隐没不见。 第989章 雷部法统 天上,一艘木船穿行于缥缈白云之间。 江舟负手独立船头,衣衫猎猎。 天地逍遥,他心中却宛如蒙了一片微尘,略沉。 他们刚刚驾上这贯月槎,离了渔郡,正往关内去。 那平谷土地走后,江舟却又将他拘了回来。 本是想着有权不用过期作废,问了那神雷玉府之事。 结果那土地老儿还真知道。 不仅知道,还很了解。 因为那个玄玉小道士还真没有吹牛,那个所谓的神雷玉府确实很牛x。 说那天庭有雷部三十六府,各掌天地间三十六种雷,三十六面雷鼓,三十六雷之令,合共雷法七十二阶。 此雷部一月四辰监万天,浮游三界天人万国,赏善录愆,生善杀恶。 天地赏善罚恶、发生万物皆雷,震九天而动九地,惊四海而翻四溟。 那三十六种雷之一,正唤作玉府雷。 这长安城里的神雷玉府,便是天庭雷部三十六府正神,其中掌管玉府雷的那位,在人间的法统。 老实说,江舟知道这神雷玉府来历后,一时间还真的有点退缩之意。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怕了。 那是天庭雷部正神,不是小猫小狗。 那个玄玉小道士自称玉府外门弟子,怕不过是自己往脸上贴金,其实就是沾点亲、带点故罢了。 可他要真去杀了那个被玉府之主收为亲传的朱姓姐妹,那还真就和玉府杠上了。 输了丢人丢命。 赢了更惨,有可能被天上降下一道雷劈死。 只看土地老儿对自己的态度,江舟还真不敢想自己的驱神神通,能驱得动雷部正神。 在他身后不远,林疏疏凭舷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此时方回过神来,驱动轮椅,来到江舟身后:“咱们就这么离开渔?此地百姓怎么办?那些狗东西就这么放过了?” 江舟心思中断,不答反问: “方才那小老头儿你们也看见了,你们觉得他道行如何?” 素霓生此时也走了过来:“不似道佛两教修士,却像是位业灵神,虽是不显山不水,但神力内蕴,非同寻常,我大稷之中,能有如此神力的位业却也不多,” “本身虽比不得入圣之,但若是在位业职司之中,却也相差不多。” 位业神灵,往往有专司之地,在其所司范围之内,神力倍增。 素霓生语声一顿,不由问道:“江兄,那位神灵到底是什么来历?” 江舟望向前方白云,叹了一口气道:“他是这上古天庭敕封的地祇,名唤土地。” “不论名山大泽,亦是一乡一村,一园一林,十里之内,必有一祇。” “这土地不过是天庭最为低下的神职,这上古世界何其广大?如他这般的地祇,你猜猜,会有多少?” “嘶~” 就算是天不怕地不怕林疏疏,也不由倒一口凉气。 “那倒也并没有这般夸张,天庭之势,也就是在这南瞻部洲大了些,在别的地界却无这般强盛。” 原本在一旁睡觉的高柢走了过来,几人之中,他倒是最了解。 “便如我那大荒,土地山神之,并不常见。” 素霓生摇头叹道:“那也着实惊人了。” 结果对他们还是一样的,不论是一洲还是四洲,都一样是不可想象的庞然大物。 “现在你们应该知道那神雷玉府是什么样的所在了?” 高柢笑道:“这般你们还敢去找他麻烦,追杀那两个女子么?” 他被黄龙裹挟而来,原本只是无奈,与江舟等人同行。 不过与三人相处多,倒逐渐接受了。 “有何不敢?” 林疏疏回过神来,断然道:“男儿在世,若不能快意恩仇,为苟活命,屈膝折,纵然寿与天齐,又与冢中之骨何异?” “不如寻处好坟,自己了断罢了,也省得在这世上丢人现眼。” 江舟目光扫过,见素霓生面迟疑之,知道他心中难定,却绝非贪生怕死。 只是他这人心地良善,却也因背负着不少,宗门师长是他不得不虑的。 微一沉便道:“神光兄,此事本也非急于一时,你和林疏疏来此间,应该也是身负师门之命,不如暂避其锋芒,先去了了身上大事,迟些再去找那两个恶妇出口恶气也便是了。” 他这话却骗不过与他相识久的林、素二人。 素霓生摇头道:“江兄此言未免太看不起我了,疏疏说得不错,男儿在世,有所当为,有所不为,若我今因心中惧意退了,才是枉负了师门教诲,后怕是内魔难除,道途断绝。” 林疏疏撇嘴道:“别看我,要杀那两个人的本就是我,你们若怕,自管逃命去,本公子只一人,也能杀人。” 江舟叹了一口气。 他心中虽有难免生出几分畏惧之意,但也并无退却之心。 正如素霓生所言,到了他们这等境界,很多时候是不能退的。 逆天而行,本就是修行之道。 所谓逆天,不是逆生育万物的天地,而是一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不屈之意。 “得,不就是雷部正神?” 高柢笑道:“我叔歜国也并非没有战过,那些仙神若敢不顾规矩,以大欺小,大不了,到时我求国主出面,上轩辕台去告他一状,纵是雷部之主,也得顾忌三分。” “再说了,素兄弟你是木公纯一脉传人,论起靠山,又哪里用得着怕得谁来?”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