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扯了扯嘴角,心里暗下决心,等上了岸,一定要找机会给他找几个妖老货,送他一个肾虚公子的名头。 “昂——!” 正于此时,一声龙,黄龙突然猛地扭动龙躯。 几人一个不防,都站立不稳。 没等站稳,脚下突地一空,便从空中摔了下去。 那黄龙竟是不知为何,突然坠落。 江舟心下一惊,脚下生出云气。 素霓生与林疏疏也驾起剑光。 只有高柢不会飞行,直接与黄龙一道坠入下方大海之中,炸起巨大的水花。 “怎么回事?” 几人飞身落到海面。 黄龙千丈长躯浮在海上,似已奄奄一息。 “它是耗尽了本源。” 高柢很快从海中浮起,甩了甩脑袋,看了眼黄龙便说道:“恐怕它很早以前就伤了本源,这一路上它不管不顾,基本是在燃烧本源之炁,如今本源已尽。” 他摇了摇头:“在它身上这么久,我竟都没有看出来,它并非血之躯,而是先天之炁化形。” 江舟关道:“先天之炁化形?那是什么?” 高柢道:“化育,五行生化,而成万物,世间万物,莫不是蕴五行之炁而生,唯独有种灵物,是最纯粹的五行之炁,化为真形而存。” 他叹道:“这黄龙便是此类炁灵,是天地间最为珍贵的宝物之一,无论是我这般上古神民,还是如你等一般的修士,若能得之,都必定能道行修为大进。” “难怪了,在它身上这两年,你们几个修炼都比平要快上许多。” “可惜了,若是它全盛之时,别说一人独得,就算我们几个分而食之,那也是一步登天啊。” 几人闻言,看向奄奄一息的黄龙,也面叹惜。 便不是可惜错过“良机”。 以江舟三人的子,还不至于如此没有底线。 只是叹惜这黄龙竟对那大人国的小王子如此重情,连续几次置自己于死地不顾。 江舟耗费了一滴珍贵的太乙清宁才将它救回,又这般糟蹋了。 正当他想再次用清宁去救它时,黄龙巨大的龙躯却忽然化作一大片黄光,陡然崩散,霎那间消失于天地之间。 只余一缕豆大的光点,在江舟都未及反应前,疾面来,径直没入他眉心。 旁人似乎看不见这豆大的光点,高柢见他顿住,以为仍有不甘,便道: “没用的,本源耗尽,跟人死了一样,人死了还能留下一具尸体,炁灵本源耗尽,就是完全自天地间消失,就算你能求来金母娘娘的瑶池仙丹,也救不了它了。” 江舟回过神来,面不显,也没有打算将出现在自己紫府中的一点黄光说出来。 他总觉那黄龙来历不同寻常,不止是高柢所说的那么简单。 而且,就算只是高柢所说的先天炁灵,传了出去,也定会招来麻烦。 多说无益,倒也并非他信不过素霓生几人。 一念及此,便道:“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此处距东土也不远了,我们自己赶上一段路吧。” 素霓生与林疏疏都点头不语。 这黄龙载了他们两年有余,如今就这么突然“死”去,说是没有一点触动是不可能的。 剩下的路程中,几人都是一心赶路,很少再说话。 高柢不会飞行,江舟几人本想带着他一块儿赶路。 他却说自己憋狠了,正要活动活动筋骨,自己在海中游起来。 单凭血之躯,一身蛮力,毫无花巧,在水中前行的速度,竟然不比他们飞行之术稍慢。 很是让江舟几人见识了一番上古神民的强大。 没了黄龙,他们速度慢了许多。 花了一个多月,方才跨越最后一段海路,登上了那传说中的南瞻部洲。 “这里……就是那东土大唐?” “果真是人间繁华,处处灯火。” 一行人中,只有高柢如同刚进城一般,东看西看,路过一个大姑娘都能让他看直了眼…… 好吧,这些大姑娘的作风之豪放,就算是江舟,都多看了几眼。 不过,若说繁盛,却也谈不上,仅眼前所见,与大稷似乎相差也不多。 就连风土人情,竟然都有许多相似之处。 所以素霓生与林疏疏倒也不见什么惊奇之。 江舟却知道,这里不过是大唐一个边远的小城罢了。 适才入城时,他们一行被守城兵丁拦住,好在身上有槁馀国主赠送的国书,没有惹出什么子,却也并没有得到什么优待。 “这就是大唐盛世?怎的这城中之民,多是面有饥,连饭都吃不上的模样?” 走在街上,几人渐渐发现不对劲。 一路行来,时常见得一个个衣衫褴褛,骨瘦形销之人躺在街道两边。 林疏疏眉头微皱,有些怀疑当初槁馀国主吹嘘的话来。 他话才出口,落入边上一个经过之人耳中,便停下来道:“何止是咱们渔县的人吃不上饭?河东、河北,如今处处都是天灾大旱,连皇帝陛下所在的关内,都有蝗神肆。” “这年景,能活着都是老天保佑喽!” 第984章 跪香求雨 高柢忍不住道:“不是说,大唐是天朝上国,万邦来朝,皇皇盛世吗?怎的还有这般大灾?” 大荒与南澹部部渊让远隔重洋巨海,数以亿万里,他能听闻东土之名,已经是难得。 道听途说,没有来过东土,也是情理之中。 那路人闻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看你是外邦之人,说出此话来倒也不足为奇。” 高柢身披兽皮,半身赤,肌肤犹如古铜一般。 虽然面貌年轻,但面虬须,披头散发,看起来跟个野人一般。 一眼就知道不是东土之人。 “我大唐自然是天朝上国,大唐皇帝陛下英明神武,远迈古今圣皇,令我人族得以生息,四方不敢犯,妖魔不敢侵,乃是我人族之圣人……” 路人说到这里,却是忽然一叹:“只是虽有圣王在位,奈何这世道艰险,不仅八方四野皆万方万族虎视眈眈,头顶上也还顶着老天爷呢。” “也不知道是朝中哪个侫贼人,做了伤天害理之事,才令得上天震怒,降下百年难遇的大旱,又遣下蝗神,咱这儿还算好的喽,关内如今听说那是赤地千里,今年的收成都让蝗灾祸祸了……” 林疏疏忽然开口:“不对啊,这不都是人君失德才会有蝗灾肆么?” “……” 江舟和素霓生看着那路人骤然变化的脸,一人一边狠狠拉了他一把。 “念你是化外之人,不识礼数,又是肢体不全的,我不与你计较,但别怪我没提醒你,若让旁人听了去,仔细你等这身细皮!” “哼!” 这人说完,重重地哼了一声,抚袖而去。 看着此人离去,江舟瞪了他一眼:“会说话你以后就少说点!” 林疏疏撇撇嘴:“哼,算他运气好,换了本公子以前,他要想离开,怎么也得留下一双腿。” 江舟也知他是嘴硬罢了。 以他的子,若是有人敢当面揭他的短,他还真是会让对方生不如死。 但能让他出手的对象,绝对不会是手无缚之力的寻常百姓。 江舟摇头道:“走吧,这里是河北道,再往前走,过了河东道地界,便是关内,大唐国都长安,便在那里,既然到了这南瞻部洲,若不去那万邦朝拜的长安看上一看,岂非可惜?” 林疏疏怀疑道:“你怎的这般悉?难道你并非第一次到此处?” 我能不悉? 之前在递国书之时,江舟已经有意打听过。 这地界虽说与他所知有极大不同,但除了疆土大上许多倍,这片土地竟然大体上还是与他所知一般。 也不知道两者间究竟是什么样的联系。 虽说并非他所在的现代,却也令他生出极大的亲近。 江舟直言道:“是,却是第一次来。” 林疏疏疑惑地看了他两眼,说道:“罢了,反正也没那两个人的下落,先去看看也无妨。” 当下几人便要离开这渔县。 “当!当!当!” 出了县城,才走了没多远,行至一处空旷之处,突闻一阵刺耳锣声响起。 周遭许多人忽忽跑过。 几人停在路边,有些疑惑。 江舟随手拦下一人,问道:“老乡,这是怎么了?”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