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九分之气运,其中一分,便着落在那江姓子身上。” “啊?” 两人俱是轻呼一声。 天下九分,便成争龙之局。 所谓争龙,争的却是气运之龙。 “天命之子”早已有定数,必是那代稷之人。 而这“气运之龙”,将来是要反哺那代稷之人的。 虽说命数早定,将来能争出胜局的“真龙”,虽坐不上“天子”之位,为全其功德,天下仙门,也都会为其敞开门户,许他一个长生久视之机。 纵是圣地宗门,也能入得。 届时逍遥世外,成仙成圣,也不是不可能。 倒未必比那“天子”差了去。 如此“位格”,自然不同一般。 那江姓子竟是其中之一,那他们此时得罪此人,岂非更加不智? “尔等也不必担忧。” 宝月和尚看穿二人心思,笑道:“说来,那江姓子情孤傲,倒也未必愿意领受这九分之气运。” “但此事乃诸教共商,却是由不得他不领。” “呵呵呵……” “天命如棋,身入其中,又如何还能得?” “你二人且放宽心,那法海短时间内,是自顾不暇。” “至于那江姓子……” 宝月和尚面上带着几分深意:“他若要来,倒正合吾意。” 第697章 诡异 灭明、灭净听着宝月的话,忽然想到了些什么。 灭明尊者有些担忧道:“师兄,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正与濯缨他们不会有危险吧?” 宝月摇头笑道:“倒也非什么了不得的算计。” “这江姓子情桀骜,不是那么容易任由人摆布的。” “所以,这九分争龙,还要着落在如今的升平地首身上,这升平地首王重旸,曾是他门下,如今已颇有气象,是最好人选。” 灭明尊者恍然道:“难怪前些子,师兄让我等派遣弟子下山,辅助此人。” “不错,此人虽出身低微,但有几分气运在身。” “不过,就算有你等辅助,最后‘争龙’之局能否成就,未免还是有些不足,” “江姓子重情,纵然不愿,也必会被卷入局中,此局他是万万躲不过的,” “至于你等弟子……” 宝月摇头道:“也不必担忧,他们此行,一为历练,二来,却也是引那法海入局,只是暂时困住他罢了。” “法海此僧,倒确是我佛门中人,颇有慈悲,道行也不浅,有他在,你等弟子当能无恙。” 灭明尊者讶道:“师兄,您似乎对那江姓子颇为看重?” “自然,此子已得我大梵金刚九会真意,慧深重,世间少有。” 宝月和尚笑道:“如此难得的好苗子,实与我佛有缘,当入我门。” 灭明与灭净相视一眼,颇见惊讶。 他二人虽称宝月为师兄,但实则有师徒之份。 当年宝月不过是见他们二人得了那位大梵前辈高僧的遗泽,相当于那位前辈的隔世弟子。 宝月和尚也不好直接收他们为弟子,便以师兄自居,将二人录入大梵记名弟子之列,传艺授道,恩同再造。 不过,他二人却始终没有真正入得大梵门下,这是二人心中的一个结。 是以二人对宝月和尚敬仰之极,见那江姓子竟能得宝月和尚如此看重,心中羡慕惊讶之余,却也隐隐有几分不服与不。 这份不,不敢针对宝月,便只能落到那江姓子身上。 难免暗暗憋了一口气,想着将来倒要寻个机会,试试那江姓子有几斤几两,何德何能,有此机缘? “好了。” 宝月和尚也不知有没有看出二人心思,只是摆了摆手,说道: “试剑会在即,你二人务必用心在意,定要助那王重旸夺得天子剑。” 灭净、灭明二人连忙应是。 那谪仙人当初天下布剑,天子、诸侯、庶民三剑,上刻武学虽然不入大道,却胜在人人皆可修炼。 百工业、贫寒庶子,多有因此三剑而改换新颜,于滚滚红尘中,有了搏浪之力。 也正应于此,这三剑如今都已有气运牵扯。 不谈天子、诸侯等剑,便连那庶民剑,数以千、万计,剑剑相连,汇聚一处,也是一股皇皇大势,令人心惊。 不论是大稷朝廷,亦是仙门诸教,对于此等星火渐成燎原之势,都有些始料未及。 谁也想不到,当初只当是那谪仙人一时胡闹之举,竟会有今气象。 气运牵扯之下,天下间仅只九柄的天子剑,自然就更为重要。 仙门共议,天下九分,其实与这九柄天子剑也不无关系。 天子九剑,原本有五柄落于大稷境内,四柄落于四边,都各有其主。 但如此重要之物,自然是无数人争抢,也不知掀起了多少血雨腥风。 到了如今,其中数剑,都已辗转数人之手。 除了北境平天军方人杰手中那柄,大稷境内其余柄,都已经改换了主人。 其中一柄,便落到了州境内。 鹤冲天失踪,州绿林,正是群龙无首之时,混不堪。 为争夺此剑,绿林江湖、各路义军,都死了不少人。 最后相持难下,便不得不互立盟约,暂息争端。 定下了执剑大会,以武争胜。 谁能胜出,谁便能执起天子剑。 能令绿林江湖、各路义军都息火,自然不止是一把剑而已。 最令人趋之若鹜的,还是执剑会上,执起天子剑之人,便是州剑首,统令州绿林,各路义军,也要听从号令。 南楚袭州,正当离之时。 若有此剑,号令州江湖,各路义军,便能趁势而起。 与南楚一争高下,最差者,也能反分州之地,便是将来世争雄之基业。 …… 不谈宝月和尚对灭净灭明二人细说天数,却说蜀川之中。 法海随同一众年轻少侠,已经离了蜀道,来到一座颇为破旧的野庙前。 这野庙本就荒僻,竟还是建在一处之内,像是整个庙嵌入了坚硬的岩壁中。 一眼看去,门墙斑驳,草木丛生,藤蔓攀爬,十分古旧荒凉。 但野庙前,却竟有不少香火。 庙前一座半人高的香炉,其中了香烛之物。 香火不绝,青烟袅袅,将这野庙笼罩其中,透出一股神秘、暗沉之。 庙门大敞,暗之中,隐约能见庙中一尊尊佛像林立,姿态各异。 哪怕距离得远,又看不真切,仍能觉到这些佛像似乎个个都在注视着庙外的众人,令人不由自主,背后隐隐发寒。 “一座野庙,竟然供奉了这么多尊佛,到底是谁立的?就不怕打起来吗?” 有人干笑着说道,似乎想用这种方式疏解寒意。 “佛尊面前,陈师兄莫要胡说。” 方正小和尚连忙合什,朝那庙中佛像拜了拜,口中喃喃念叨。 末了,还往前走到那香炉前。 那香炉下,竟然摆着许多香,方正小和尚一见,便捡起一柱,双手一合一,竟就将香点燃。 双手合什,虔诚地拜了几拜,才将香入香炉。 少女濯缨也跑了过去,有样学样,点香拜佛。 他二人师出伏虎寺、神水庵,都是佛门弟子,向来是遇佛便拜。 人群中有不少是同出此二处之人,也有其余佛家门派出身弟子,见状也都一样出去点了香。 法海静静看着,有心阻止,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用什么理由。 他总觉有些怪异,却说不出所以然来。 自从见到这野庙,他心头的莫名预兆,越来越强烈。 只是一种淡淡的觉好,还远不至于受到威胁。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