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龙躯舒卷,龙尾摆动。 三千余里庭湖水被其搅动。 “昂——!” 江都城中众多真修高士,正为那白衣僧人的大慈大悲而心神大动。 此时忽闻一声沉厚的龙之声,震响天地。 一时心神为其所夺。 只见庭湖中突然风起浪涌,一个巨大的漩涡出现在湖中。 数百丈的龙躯自其中飞出。 龙角擎天,龙须垂落,龙尾摇摆,龙躯舞动…… “庭老龙!” “祂想做什么!” “庭龙王遭几位教尊联手服,劫现以来,一直缩藏不出,如今现身,难道也想逆天而行?祂怎么敢!” 云层中一众仙门真修惊声呼道。 这老龙虽然领了金敕位业,为江都三江域司水之神,其道行受位业所限,只有三品。 但这老龙天生异种,非人族体凡胎可比,实在是活得太长太久了。 其修为法力之深厚,恐怕已经堪比一品。 加上其司水神力,此劫之中,反倒是令其如鱼得水,实力倍增。 也正是因此,此前便有数位教尊联手,亲自出面,将其服,就为了令其不敢有所异动,坏了这盘大棋。 此时却突然现身,若是出手,此番劫运显化,恐怕会出现些许变数。 “庭老龙!” “你想做甚!” “坏了天命大势,便是天不收你,也难逃骨戮心炼魂之厄!” 有期盼着于此次诸教共商、联手布局之机,谋取种种好处的仙门中人,自云层中现身,怒声喝问老龙。 “昂——!” 庭老龙此番现身,已经是豁出去了。 以祂的身份,被那些教尊一级的人物欺也就罢了。 你一个不知道哪里出来的死跑龙套的,也敢与本龙聒噪? 哪里耐烦理会得他? 一声龙,直接一个神龙摆尾。 “啊!” 那人直接像像苍蝇一样被老龙从云头拍落。 惨叫着坠落下去,眼见就要摔成一团酱。 忽有三千银丝如虹,当空卷过,将那人卷起,轻轻放落地上。 李伯手回手中拂尘,皱眉道:“庭龙王,你为何不遵信约,擅自现身?” 庭老龙一双龙目大如车轮,其亮如炬。 映出李伯的身影,微现忌惮之。 却也强硬道:“本王乃庭龙神,乃受人皇敕封之正神,不是你道门所封的山野小神,要命令本王,你仙门还不配!” “司守一方水域,本就是本王职司,此时水患肆,本王出来镇水平灾,有何不可?” 李伯微微皱眉,却也不动怒,摇头道:“庭龙王,此番劫数,你该知晓是何所出。” “你平不了。” “嘿嘿!” 庭老龙也不争辩,龙口开合,巨大的龙爪伸出,几似能抓下一座山峰,指向峰头那白衣僧人。 冷笑一声:“本王平不了,他能平!” 李伯依旧摇头:“这位大师固然慈悲无量,德行动天,但,他也平不了。” 此前因其舍身一搏,劫运聚合,稍有消弥。 但也仅此而已。 劫运虽消,但此僧被劫运噬的速度更快。 不等劫运全消,此僧便已于此世灰飞烟灭,再不复存。 届时,仍要历此一劫。 “哈哈哈哈!” 庭老龙突然发出震天狂笑,龙须龙髯震舞不止。 “他之前不行,现在有了老龙我,他就必须行!” “哈哈哈哈!” “昂——!” 庭老龙狂笑震天,突然发出一声高亢龙。 巨如车轮的龙目之中,闪过一丝癫狂之。 李伯暗道不好。 便见老龙龙躯一拧,便朝峰头那白衣僧人扑去。 “圣僧!” “老龙来助你一臂之力!” 以白衣僧人之慈悲德行,祂这一声“圣僧”,却也无人认为他当不起。 只是老龙所为,令云层中人面大变。 有的惊骇,有的大怒,有的大喜,有的冷漠…… 却也不一而同。 只见庭老龙数百丈龙躯,竟直接投向白衣僧人头顶所聚的无边劫炁之中。 “昂!” 高亢凄厉的龙声骤然震动天地。 数百丈龙躯竟然顷刻间便布裂纹,龙躯狂扭之间,似乎下一刻就要分崩离析。 庭龙王厉吼声声,疯狂地扭动龙躯,近万载法力瞬间爆发。 不是为自保,反而如同水一般,朝峰头的白衣僧人头顶倒灌而去。 江舟本也在苦苦支撑。 这一次,不同于李白于浩然长河之上。 那股冥冥中的应虽令他获得不可思议之神力,但那劫炁却也在极速消耗他的身心魂。 以一具幻梦身之力,本难以抵挡。 得江舟几乎忍不住现出本体,冒着身入局中的凶险,以全此功。 不过他本体一出手,先不谈会不会身入局中。 幻梦身此番天大的机缘很有可能也会因此而大打折扣。 也幸好,老龙的出现与其所做所为,顿时令他到一股狂猛无俦、直似无边无际的法力疯狂地灌顶而入。 几力尽的幻梦身顿时神一振。 抬头看向老龙,目慈悲、赞赏:“善哉,善哉。” “老龙王有此大善之心,必死之志,小僧又何惜此身?” 江舟此时也息了种种功利之心,一心沉入幻梦身中,一切种种行,只为消弥灾劫。 在他放下此般种种私心私之时,心中顿如明镜,照出种种智慧明悟。 幻梦身垂首……此时他也只剩下一颗头颅罢了。 用仅剩的头颅,口诵于此瞬间、于冥冥之中所悟大法咒:“我愿舍此身心,换无量慈悲力。” “金钵纳尽大灾劫,金锡振开地狱门。” “南无地藏王菩萨!” “昂——!” 庭龙王近万载法力,于此瞬间突然暴涌狂而出,倒灌入幻梦身中。 祂也再无法维持,数百丈龙躯于无边劫炁之中轰然分崩离析。 血纷飞,化为飞灰。 只余一副巨大龙骨,扭动了几下,也顿时爆裂成粉。 众人只见那早已身躯尽逝,只剩下一颗头颅飘于半空的白衣僧人,此时却忽然一震,血筋骨,自上而下,竟再度化现。 庭老龙所崩毁的漫天血劫灰、白骨粉尘,飘飘,竟落于其身。 在他那如琉璃无暇,如刀斧所凿的身躯上,重新聚合成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蔓延整个肩背、腹。 “这、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见这一幕的人,都喃喃惊呼。 完全无法理解这一幕。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