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江舟猛地站起来,动作太大,身前的桌案都被他顶翻了。 虞拱看着他的脸,撇了撇嘴。 还遇事需静气呢?这不比我老拱还不如? 他正想取笑一番,但江舟脸上的焦急,却不好意思了。 江舟确实有点着急:“谁受伤了?伤势可严重?” 虞拱连忙道:“江大人莫急,就是您铺子里那位女掌柜,不过只是轻伤,轻伤。” 江舟松了一口气,虞拱觉得嘲笑的机会来了。 但下一刻又闭上了嘴。 因为江舟正一脸杀气腾腾:“是谁砸的?” “怪我怪我,不是砸了。” 虞拱生怕他爆发,不敢再拨,忙道:“是这样的,你那铺子里不是有个叫一丹的仙丹吗?” “江大人啊,不是我说你,这种仙丹你也敢拿出来卖?卖就卖吧,竟然还放在那种地方卖?” 虞拱责怪道:“你是不知道,自从牛家那个废物儿子从你铺子里买了丹药,回去吃了之后,居然生出了内气,” “那个废物东西这两天一直在外头吹嘘,得是人尽皆知,这可不得了,要不是提刑司的兄弟帮衬着,你那铺子早让人给挤塌了!” “这不?消息传到那些绣衣盗耳中,这些个贼盗,那是无法无天之徒,别说寻常百姓,江都城里的王公权贵,几乎都被他们光顾过,连尊胜寺的宝经都敢盗,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就在昨夜,绣衣盗又出现了,目标就是你那铺子里的一丹,” “被你家那位女掌柜发现,与之大打出手,人没事,就是受了些轻伤,不过却被盗走了一颗仙丹。” “我也是刚刚在外面办案子,听提刑司的兄弟说起,这才匆匆赶来相告。” 说着,他忽然啧啧赞叹起来:“啧,说起来你家那位女掌柜也真是了得,看着娇滴滴的,没想到竟有如此武艺,竟能与绣衣大盗过招,虽然落败,却是全身而退,” “江大人,这位女掌柜叫什么名字?是哪门哪派……诶?江大人?” 虞拱正说得起劲,却发现江舟已经匆匆走了出去,眨眼的功夫,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 “唉,可惜了……” 虞拱咂咂嘴。 也不知道他在可惜什么。 江舟已经顾不上听虞拱的长篇大论,匆匆出了肃靖司,便往琅嬛福地赶去。 听虞拱说起时,他已经有些后悔。 说起来,也是他太大意了。 低估了一丹这种东西的影响力。 也高估了江都城的治安,还有他自己的威慑力。 那些大门大户的就罢了,势力再大,也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出了什么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却忘了还有个绣衣大盗。 这些个盗匪,隐在暗处,来去自如。 还胆大包天,谁都敢下手。 很快来到庭湖边的店铺。 远远便看到有许多人在外边围观。 江舟赶过来时,看到人群之中,有许多提行司的捕快,正在维持秩序。 “来者止步!” 一个青衣捕头见他直往里闯,便横刀将他拦住。 江舟直接从怀里掏出肃靖司的印信:“我是此处主人。” 青衣捕头一看,竟是五品文官印。 不由抱拳行礼道:“这位大人请稍等,容下官去通禀一声,此处乃是要案所在,还请大人见谅。” 江舟虽然有些心急,但对方说起来还是在为他的事忙活,只好耐着子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这青衣捕头再回来时,竟然是跟在一位紫衣总捕身后。 江舟见了此人,顿时有些又惊又喜:“谢总捕!” “哈哈哈!” 谢步渊大笑着大步行来:“谢某估摸着江兄弟你定要来此,果不其然。” 谢步秋与他不仅是旧识,在吴郡那半年,曾多次同在吴郡城下,血战楚王叛军。 结下的情谊不可谓不厚。 江舟按下再见故人的惊喜,奇怪地道:“谢总捕,你怎么会在此处?” 谢步渊收起笑容,看了下左右,伸手道:“眼多耳杂,江兄弟,咱们进去说话。” 江舟点了点头,与其并肩走入铺中。 铺子里一点红、铁胆、游家兄弟等人都在。 见了他顿时神一喜,了上来。 江舟打量了一点红几眼:“你没事吧?” 一点红昂首道:“公子未免太小看我了,不过区区小伤,那个盗匪也没讨了好去,只是……” 说着又眼神闪躲,愧疚道:“公子的仙丹没能拦下,让那盗匪抢走了。” 江舟松了一口气,摆手道:“人没事就好,区区一颗丹药罢了。” 一点红轻咬红,心中既愧疚又动。 谢步渊走了过来:“江兄弟,你放心,谢某已经派人追查那绣衣盗老巢所在,等找到之后,有他们好瞧的。” “谢某初来上任,也是刚刚听说这些大盗,也未免太不像话了些。” 他神也不大好看。 毕竟现在江都城已经是他的地盘。 居然盘踞着这么一群无法无天的盗匪。 以前的提刑司都是吃干饭的么? 江舟这才想起他来,说道:“谢总捕,究竟怎么回事?” 谢步渊自然知道他所指。 不由叹了一声,拉着他走到一旁,低声音道:“谢某刚刚调任州总捕一职,不仅是谢某,你也不是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今各部职司,已经都先后陆续调走了。” “依谢某看……朝廷是要尽弃南州之地了。” 谢步渊的脸不是很好看。 别说是他,江舟听到这话脸也沉了下来。 不说什么为国为民的话。 吴郡可是他费尽心机力气保下来的。 那大半年里,他过的血可也是掺不得半点假的。 尽管他之前离开南州时,也曾以为自己已经尽了心力,无愧于心,打定主意不再去过问。 但事到临头,江舟才发现,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这么洒。 江舟忍着那股气愤,虽然也低了声音,却难掩愤怒:“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 第469章 家事 谢步渊对江舟的反应完全能理解。 吴郡毕竟是因他而保下的,还在郡中镇守了大半年。 大小血战上百场,不知道多少人把命丢在了那里。 这其中有不少与江舟也是有着情谊的。 郡中百姓,都把当初那位关圣当成了再生父母般,甚至立庙供奉。 虽然没有为江舟立庙,但其威望在吴郡也是丝毫不差。 也是众望所归,人人敬仰。 相信江舟也不愿看见吴郡百姓陷于水火之中。 如此付出,方换守下来的郡城,竟然在他走后,就要拱手出让。 谢步渊也一样无法接受。 只不过那是朝廷,是当今人皇的诣意。 无法接受也只能接受。 谢步渊拉着江舟走到一旁僻静处,小声道:“楚逆已经占据南州除吴地之外的所有郡县,吴郡孤悬一地,朝廷已将吴郡视作了累赘,不愿在此地徒耗力,” “以北境战事吃紧,需天下调兵力,无余力顾及为由,要撤出吴郡,尽让南州之地。” 江舟不可思议道:“国之疆土,尺寸不让,守土卫疆,怎能说是徒耗力?” 吴郡是什么地方?那可人口过百万的大郡! 作为仅次于州的第二个鱼米之乡,每年给朝廷提供了多少钱粮? 这样一个大郡,别说供养一路大军,在楚王未反前,那可是可以养得起半个南州,都还余力给朝廷源源不绝提供大量钱粮的。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