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道人身上捆的金晃晃的草绳也不是凡品。 不愧是龙虎道。 这些能称为仙门圣地的所在,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地上的白石道人。闻言也没有任何挣扎狡辩,动着爬起来,朝江舟叩首道:“白石误听小人之言,险些铸下大错,请江居士降罪。” “……” 江舟见他脸苍白,神情惨然,却没有半点勉强之意。 心中更是凛然。 这龙虎道好大的规矩,好重的威势。 “李少君,这是何意?” 江舟心念书电转间,没有理会白石。 抬头故作不知道:“我与这位道长素未谋面,他怎会害我?怕不是有什么误会?或是受了小人蒙蔽?” 李伯笑道:“受小人蒙蔽是真,但也难罪孽,伯已经查清其中详细,绝不会冤枉了他,江居士不必顾虑。” 江舟摇头道:“既是贵宗的道长,那自然无论功过,都应该由贵宗处置,江某怎好越俎代庖?” “虞简无故犯我,我已经落了他的脑袋,其余人却与江某无关。” 李伯笑道:“江居士心过人,伯佩服,既然如此,那伯便谢过江居士高义了。” 众人以为他要就坡下驴,将此事放过了。 却不想他朝白石道人道: “自已的作的孽,当自已偿,你擅动九老天师符,扰世,那我便让你魂归冥,到司去赎你的罪孽,你服是不服?” 白石道人身形微颤,顿首道:“白石心服口服。” “好。” 李伯点了点头,忽然一掌挥出,轰隆一声闷响,一道雷光自其掌中出,落在白石道人头上。 白石道人整个人猛地搐,便倒地不动。 一道虚影自其头顶飘出,正是其所修神。 李伯扬手又是一道雷打出,白石神应声炸散。 化作几道轻烟,缓缓没入虚空不见。 可怜白石道人数百年道行,烟消云散,只余一缕残魂归冥府。 不过是因为和一个纨绔子弟吃了一顿酒。 江舟面上无异。 李伯手段是狠了些。 不过这白石与他无亲无故,反而曾经对他出手。 哪怕是间接的。 这梁子也是结下了。 李伯今不来,他他也会找回这场子。 江舟还不至于心软,去同情这样的人。 玄母教主、癫丐僧不屑理会小辈之事,看都没看这里一眼。 纪玄等人却是看得心下发冷。 将众人的目光看在眼里,李伯仍然带着暖般的笑容:“龙虎门规森严,却出了这等不肖弟子,让诸位见笑了。” “两位前辈,江居士,曲姑娘,诸位居士,伯还有要事在身,这便告辞了。” 他一个不落地揖礼告辞,才袍袖一挥,不知将白石的尸体收到了哪里,而后款款转身离去。 临出门时,忽然又回过身来,从怀中掏出一物道:“倒是忘了一事,江居士,伯在清查白石罪状之时,曾遇上一个道。” “这道受人指使,暗中驱使祟,惊了江居士一位家人的魂魄,此符能助人回魂返魄,就赠与江居士,就当是赔罪了。” 江舟眉梢微扬,稍作沉便接了过来:“那就多谢李少君了。” 李伯微歉意道:“不必,那指使道之人的身份有些关碍,伯不便出手,也不便相告,还望江居士不要怪罪。” “不过以居士的本事,应当不难知晓。” 江舟道:“不敢。” 李伯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江舟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微皱。 这李伯为人处事,面面俱到,让人挑不出半点病来。 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谁都喜。 但江舟偏偏有些不喜。 倒不是这人怀有什么恶意,他所说的话,恐怕句句都是真的。 大概这就是相吧。 他注定和这样的人搅不到一起。 江舟正在想着李伯的为人,双树下,玄母教主忽然开口与曲轻罗道: “看到没有?你还说这小子是好人?只凭他这一手,就足见心思之深沉,手段之老辣,不是什么好人。” “……” 江舟转身无奈道:“教主前辈,晚辈没有得罪你吧?” 玄母教主冷笑一声:“你这人心思不纯,否则刚才就该一剑杀了那白石。” “……” 江舟无言以对。 玄母教主说的话虽显偏,但也没错。 他确实是顾忌太多,怕因此招惹了龙虎道不,凭白竖一大敌。 不过他也不认为这有什么错。 孤家寡人在这个吃人的世界混,他容易吗? 谁像你们,家大业大的,想杀谁就杀谁…… 玄母教主见他不以为意,冷冷道:“你小子自诩聪明,却不如那李伯,自已的底子都出来给人看得一清二楚,还洋洋得意?” “哦?” 江舟一愣,抱拳道:“还请教主前辈指教。” “你当李伯那小子是什么善类?” 玄母教主像是讥笑般道:“他亲自将门下弟子捆来请罪,固然是龙虎道门规森严,此乃天下皆知,不足为奇。” “但他又何尝不是在试探于你?” “你若当场出手,杀了那白石,他反倒会高看你一眼,” “但你偏偏婆婆妈妈,瞻前顾后,自作聪明,反了怯而不自知。” “小子,你莫不是以为,你刚才一通装神鬼,真能吓得住人?” 江舟一脸茫然:“啊?” “你不承认也罢。” 玄母教主淡淡道:“天地同寿,月同庚?你还真敢吹。” “只凭一道敕令,吓得了那些凡夫俗子,却吓不住龙虎道。” “龙虎道的龙虎令、九老天师符,威势也不比你枚令印稍弱。” “李伯十有八九只是想试探你身后究竟是‘上界’何人,却没想到你自已倒了怯。” 玄母教主话音转变,微平和之意:“不过你也不用害怕,我听了你的经文,虽与我道不同,却颇有助益,也算受了你的人情。” “轻罗也与你有些情分在,他若遇危难,许你一次机会,我亲自出手为你挡一劫,就当是还了这些情分。” 江舟微微怔然,旋即笑道:“虽然不知道教主前辈为何出此言,但江某还是谢过教主指点。” 对于她其他的话,却没有接茬。 “哼。” 玄母教主不微哼,站起身来:“轻罗,随我走吧。” 曲轻罗迟疑道:“师父……” 玄母教主打断道:“你还知道叫我师父?” 曲轻罗垂下眼皮,不再争执。 又转头看向江舟:“江舟,我要走了。” 江舟见状,便知他和曲轻罗分别之时到了。 以前他经常嫌弃这傻子,不过临别之时,心中竟有些不舍。 面上却笑道:“好。” 玄母教主没有给他们依依惜别的时间,不见动作,周身神光转,两份人便隐没虚空。 江舟看着树下空空,心中怅然若失。 癫丐僧这时才翻起眼皮道:“小子,你不必听那老婆娘胡咧咧。” “嗤,她说李小子试探你,她又何尝没有试探之意?” “这老虔婆分明是怕了,嘿嘿,用这等手段诈一个小辈,真是丢人现眼,也不怕人笑话?” “……”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