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僧一听,果然,法妙师兄是被威胁了,不是不想下来。 不由喊道:“师兄!你怕他作甚?这破绳子哪里捆得住你?你且下来,我等在此,看他敢拦否!” “你特娘的给老子住口!” 红衣法王终于忍不住当众暴了口。 “站住!” 众僧虽气愤,却也都敬服红衣法王。 这一次却是旁的人站了出来。 除了尊胜寺外,还有不少人也在旁观。 这些人未必真是对红衣法王,或者是尊胜寺有多大的祟敬之意,不容旁人折辱。 只是此番风波,已经远不是江舟与红衣法王二人之间的事。 江舟回头扫过众人。 他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的真正目的,但也知道自己身陷风波之中。 南州兵祸,搅动天下风云。 他这个处于南州风云中心的人,来到江都,居然一丝水花都没有溅起,又怎么可能正常? 正好借着这股风,将那些牛鬼蛇神搅出来,一劳永逸,正是他“折辱”红衣法王的原因所在。 否则他闲得慌,没事干要跟一个五大三的和尚玩捆绑游戏吗? 刚刚叫他站住的,是一个江湖人打扮的汉子。 “姓江的,法王毕竟是尊胜寺的大师,你如此折辱于他,未免有过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分怨,法王也被你折辱了这许多天,也该消了,你现在若把他放了,我等可以不与你计较,若你执不悟……” “需知江都城可不是吴郡那种小地方,你若想仗着谁人的威势,在此作威作福,恐怕会招来祸端啊。” 众人听闻此言,纷纷叫好,出言应和。 江舟目光一扫而过,人群中有不少人目光闪烁、躲避。 不由一笑:“你们都想救人?” “那也容易。” 手指红衣法王道:“知道他为什么被挂在这里吗?” “江某和他打了个赌,若能踏进江某这宅门一步,便给他低头认错,赔礼道歉,若是不能,便自愿悬挂此处,” “你们想救他?可以,也和他一样,谁能踏进我这宅门一步,我任由他处置。” 说完,也不理会众人反应,掉头回到宅中,关闭大门。 同时传音后院水榭中的狐鬼,令其运转大阵,将声音都隔绝,家中顿时清静。 这也是大阵有“神”的玄妙之处,运转阵势,如臂使指,变化万端。 江舟站在院中,想起刚刚以心眼遍察周遭,所发现的一些隐藏在暗中旁观的人,不由心中暗叹。 还是有点“势单力孤”了啊…… 要不然这些家伙怎么敢来招他? 武圣虽然让人敬畏,可毕竟站得太高。 别说武圣一动,天下便当风起云涌。 哪怕是自恃身份,也不可能轻易出手。 总会有那么些人不信,不相信一个堂堂武圣会无时无刻给他当保镖、保姆。 只要不伤他命,就不至于招来武圣报复。 这大概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也是此世的常态。 要是家里有武圣,就能肆无忌惮,胡作非为,那这世界有太多人可以横行无忌了。 大家以后行走江湖,都先搬出家里大人比一比就是了,还打什么打?争什么争? 好吧,他也的确没有一个可以当随身保姆的武圣。 既然如此,质量不行,就靠数量吧。 我方寸山门人,也该重出江湖了…… 江舟摩娑着下巴,寻思着等第二具幻梦身出来后,该让谁上场比较好…… 却忽然发现,门外的人并没有被他言语得闯进阵来。 反而忽然走了一大半。 搞什么? 不按剧本来啊你们…… 第382章 多事之秋 江舟听了一耳朵,有人喊了一嗓子,好像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人物来了江都,把人都引走了。 连门外守着的尊胜寺和尚都走了大半,只留下几个红衣僧在门外照看红衣法王。 江舟也没太在意。 命狐鬼封闭大阵门户,便街坊回转房中,继续参玄悟道。 行至门口,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道: “老纪,我倒忘了问你,我来江都也有些子了,怎么一直没有看到铁胆他们?” 原本在吴郡跟着他的人,虽然大部分都散去,自行闯去了。 但从吴郡随他来江都的人也不少。 冯臣楚卫等人已经被调来江都肃靖司,之前在司中与他已经见过。 如今在司中做事,也顺便为他摸清江都肃靖司的情况。 毕竟他虽然不想管事,却也不能对自己所处的环境毫无所知。 他本人太过显眼,许多事不好亲自去做,倒不如他们几人行事方便。 除他们外,还有王重旸、铁胆、一点红、黑风四煞这几人,他竟然到现在还没见到人。 江舟之前问过一次,不过纪玄说这几人闲不住,想要在江都四处看看,就没住家里。 他本来没当一回事,这些人除了王重旸外,个个都是老江湖,如今手段也够硬。 只要不是故意去招惹一些狠人,放到江湖上,能是他们对手的也不是随处可见。 但不在家中住是一回事,他来了这么久,却没有来见过他,那就不大正常了。 纪玄目光微微一闪,垂首道:“公子,您也不是不知,铁胆他们子野,耐不住寂寞,许是在哪里快活吧。” 江舟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笑道:“你要说铁胆和一点红玩闹,我相信。” “可王重旸和游家兄弟……你觉得你自己信吗?” 游家四兄弟一个比一个冷,要是不了解的人都能当他们是哑巴四兄弟。 王重旸本来还算是个光大男孩。 不过楚王叛军攻城,王家老金鞭亲自率领八百绿林好汉潜营刺帅,被悬首城外,王重光也死在其中。 整个王家,甚至连同吴郡城外小镇中的祟武巷,也全都受了牵累,被楚军屠戮殆尽。 自从他知道后,就整个人都变了。 变得比游家兄弟都沉默寡言,每天只是疯狂地修练武道。 依江舟估计,这小子若不是知道跟着自己还有一丝报仇的希望,可能早就做傻事,自己跑去找楚王送人头了。 纪玄也知道自己的说法有点站不住脚。 换了别人他能想出一百种理由,不过在江舟面前他却不敢撒谎。 眼神一时有些闪躲。 江舟见状,也不追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便回转房中。 纪玄轻舒了一口气。 到了晚饭之时。 江舟从房中出来,和纪玄几人围着坐在一起。 大稷是个讲“礼”的地方,某些地方比彼世古时更严苛。 这样本是不合礼数的。 不说他们名义上他的家仆,就凭他的官身,普通人就不能与他同桌吃饭。 纪玄等人原本不愿,却耐不住他坚持。 他这里没这么多规矩,这习惯从在吴郡时就已经开始。 本来他就自己一个人,再穷讲究岂不是更孤家寡人? 那活得也太独了。 久而久之,几人倒也习惯了。 巧儿年龄最小,十三四岁的年纪,本就是没心没肺之时。 江舟对她也有些娇惯,心思最纯。 此时端着一饭碗,快速地扒拉几下。 饭还没咽下,鼓着腮帮子就兴冲冲地说着一些她自认为有趣,却能让别人听得连翻白眼的事。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