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一个山野小妖罢了。” 华服男子随意地挥了挥手,忽然发起笑来:“呵呵呵呵……果然是山野小妖,未免太过天真。” “便让她去吧,看看她究竟能闹出多大动静,本王倒还真希望,她能得本王不得不反……” “哗啦!” 湖中突然溅起水花,一条大鱼被华服男子扯出湖面。 …… 夜里,肃靖司。 “江兄弟,这么晚了还出去,这次是什么鬼物吗?” 江舟走向肃靖司门口,一路上遇到的巡妖卫都在客气地跟他打招呼。 都以为他是要出去除哪个倒霉鬼物了。 这些人这么客气,甚至是热情,不仅是因为他是传闻中李玄策身边的红人,更是因为这几天有传言说他立了大功,破了一桩大案。 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升任肃妖校尉。 才进肃靖司短短三个月,就要从执刀人晋升肃妖校尉,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暗地里牙都咬碎了。 但表面上,很多人都开始对他巴结起来。 江舟对这些人的招呼却没有什么反应,脸上始终带着礼貌又生疏的笑容。 让不少人暗自嘀咕小人得志。 却不知,他们嘴里得志的小人,其实还好端端地待房中,手心上托着一颗拳头大小,如珠般的泡泡。 里面竟浮现出真实影像画面,闪烁着虚幻的微光。 画面随着一个人的行动不断推移变化,而那个人,正是刚刚大摇大摆在肃靖司中走动的“江舟”。 这正是斩杀摩罗鬼鸟得到梦幻泡影之术。 与他想象中的差距有些大。 那具幻梦分身远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神奇,至少暂时没有。 本没有意识,就真的像是一个梦幻泡影。 但是从外表上看,和真人却没有什么区别,也有着血之躯。 如果没有他的意识附着控,就是一具没有思考能力、甚至不能动弹的皮囊。 不过,这具分身并不是一成不变,而是取决于他对于这门术法的造诣,可以说是他的“做梦”能力。 就目前来看,好像这分身只能当成一个“无人探测机”来使。 用处还是大的,只是距离他的期待有些远。 不过…… 江舟看着泡里的“自己”,直接穿过了一堵墙,用一种诡异的方式走出了肃靖司。 然后轻轻一跃,便直接从石峰半山跳了下去。 幸好没有人注意,不然肃靖司大红人跳崖寻短见的消息立刻就要传遍司中上下。 “江舟”从石峰上跳下,却没有按照常理一样,啪唧一下摔死。 而是像一只大鸟一样在空中滑翔。 每下坠一段距离,便翻个身,足尖在石峰峭壁上轻轻一点,又再次轻盈如羽一样飘飘而起。 学着武侠影视里的那些大侠,足踩虚空,连连点踏,未落下山时,便横空而行,凭虚御风。 就像是他突然间学会了绝世轻功一样。 事实上无论穿墙,还是轻功,江舟都不会。 这得是他在“做梦”。 无论分身还是穿墙术、绝世轻功,都只是他的“幻梦”。 梦不是他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但梦幻泡影恰恰就是修炼“做梦”的奇术。 能这么快做到这种不符合常理的事,也多亏了他以往经常做过的梦。 很多人经常会梦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比如飞翔这种事,可能大部分人都在梦中经历过。 江舟就经常梦到自己能飞,梦过自己是有绝世武功的大侠。 具体梦境肯定是记不得了,但那种用轻功飞的觉是记得一清二楚。 这种觉,就是施展梦幻泡影的关键。 江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七八糟的梦,有朝一还有梦想成“真”的时候。 让他轻而易举地就变化出一具能“飞”的分身来。 而他手中这颗泡,就是他观测“梦境”的窗口。 这便是梦幻泡影之术。 至少目前为止,受限于修为和“做梦”的能力,他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无论是“穿墙术”还是“轻功”,都不过是改变“自己”,还算是容易做到。 但是若想要将自己“梦”得很强大,抬手间毁天灭地,那是不可能的。 别说毁天灭地,他现在这具幻梦身哪怕想要折下一片树叶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为这已经是以思维干涉现实的范畴。 比让“自己”飞起来不知要难上多少倍,本就不是同一个概念。 看着外面的“自己”在半空滑翔,江舟如同身临其境,切身受。 脚下空虚的觉令他腿发酸发软。 同时那种天大地大的无拘无束,却更令他孔舒张,怀畅开。 心中一动,泡中的“江舟”脸孔忽然一阵模糊,竟变成了另一张脸。 一张略显消瘦的脸,脸微白,有种晶莹剔透的觉,就像海浪涌起时翻起的水花。 连一身肃靖司的差服也变成了一袭白衣。 虽然也是俊秀出尘的一张脸,却已经和江舟本人完全不同。 一双眼睛如长空般清澈,似乎闪烁着机智、灵动的光辉。 与平什么都深藏在心,双眼如水潭般平静深沉的江舟全然不同。 变化身形相貌之后,“江舟”更加放肆。 脚下踏空,几如御空而行。 落下之时,足尖于檐角、树顶等处轻轻一点,便又腾空而起。 起起落落,身形矫若游龙,翩若惊鸿,飘飘如仙。 明明这才是他该有的画风。 可惜,这并不是真的轻功,仅仅只是江舟放飞了的梦想。 让他过足了高手大侠的瘾。 此时是深夜,“江舟”又专挑人迹罕至之处,身形又迅捷飘忽,也没有引起他人注意。 “咦?” “江舟”正在城中四处撒,以为无人注意,便忽然听到一声轻咦,顿时打脸。 身形不由一拧,旋转着如一朵白云轻轻飘落一方院子中,足尖轻点在一株老槐细小的树枝上。 负手而立,人随风上下轻摆。 完美! 坐在房中的江舟看着泡,出了笑容。 这个画面他可是幻想过许多次了。 “好俊的功夫!” 院中,有一书生坐在亭下,手持书卷,正赞叹地抬头看他。 这书生他也不陌生,竟然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徐文卿。 这不巧了吗? 徐文卿放下手中书卷,抱拳道:“夜深人寂,徐某对月读书,兄台踏月遨游,能得相遇,也是一番缘分,何不下来一叙?” “哈哈哈,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江舟”朗声大笑,身如棉絮,从树上轻飘飘落下。 徐文卿闻到了一缕若有若无的淡淡兰花幽香。 心中暗道:踏月留香,这位兄台果然是雅人。 “在下徐文卿。” 对于高来高去的“江舟”似乎并不是怎么惊异,也没有将他当成贼盗一。 或许是因为“江舟”这副相貌本就不大可能让人往贼盗去想,毕竟哪个世界都是看脸的。 不过这徐文卿与他在烟波楼初见之时,确实是大不相同。 气度沉稳豁达了许多。 这时候的徐文卿,江舟才觉得有几分配得上“才冠南州”的名头。 此时“江舟”已经笑道:“在下姓楚,名留香。”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