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蔬菜。”白苏又给檀越夹了有些烫得刚刚好的萝卜、空心菜,“等冬天有豌豆苗时,再用来烫这个肯定很好吃。” 檀越看着碗里的蔬菜,勾起嘴角,“好,回头我叫人送多送几只过来。” “檀先生?几只啊?那我们得自己多种点青菜。”何信立即申请将院子后面路边的一小块打算明年开 种甘草的地挖出来,“小师姐,我们种点豌豆苗吧。” “种吧。”白苏记得王婆婆家种了不少,“你去和王婆婆要点种子,再学点经验。” 何信说道:“诶,我明儿就去。” 宁远瞄了眼老板,主动提及,“白医生,等长好了记得叫咱们。” “这是自然。”白苏朝檀越看去,这人都提供羊 了,吃的时候肯定会叫上他的,开了一句玩笑:“你放心,吃水不忘挖井人,吃羊也不会忘记送羊人的。” 檀越 致的眉眼弯了弯,“喜 吃牛 海鲜吗?” “最近很补,暂时不想吃其他的了。”白苏总有种 觉,只要她点头说喜 想吃,明天家门口可能会出现一头牛或是几框海鲜。 檀越心底有点点失望,但也没有自以为是的一定要强势表现什么,“你想吃的时候告诉我,我让人直接从养殖牧场送来,会新鲜一些。” “wow~”程冬冬两眼放光,檀先生可真豪气。 白苏扫了他一眼,然后同檀越说了一声好,她 喜 檀越这样知进退,相处起来不会让人觉得有 力,“吃饭吧。” 饭后。 白苏同檀越一道去隔壁院帮他针灸。 晚风凉凉,月光照进屋里,拉长了两人的身影,“喝了几碗羊汤,身体倒是暖和不少,你觉得呢?” 檀越也觉得身体多了一些暖意,针灸时也没觉得多了一些力气支撑身体,刺痛的额头也的好了不少:“胃里也热乎乎的。” 白苏提醒他:“你气血虚弱,平时可以多喝一点补一补,多补一补说不定就不头疼不做梦了。” “其实我平 不喜 吃羊 。”檀越顿了顿,“今天大概是人多,所以吃得多一些。” 宁远顺势开口:“白医生,要不有时候咱们一起做这种清淡补汤吃吧,人多檀先生也能多吃一点。” 白苏想着檀越胃口确实不好,点了点头,“人多胃口是会好一点,改天又一起做。” 檀越颔首,有些期待地问,“什么时候?” 白苏帮他摸了摸脉,目前附子的热量都集中在胃里,还得等它慢慢进入心、肾、脾经络,“附子的药 很好,你这身体还是稍微缓缓再吃为好。” “好。”檀越语气很轻,听起来似有些失望,白苏打量他几眼,但清隽的脸上又没有多余的神情,好像是她听错了一般。 但微敛的眸子里 出一抹失望,印证了白苏没听错,像个小孩,她勾了勾嘴角,看着像师兄的人这般样子,真的有趣得很。 不过很快想起檀越每次都是自己一人吃饭,猜想檀越应该也是喜 热闹的,因此有些于心不忍的说:“附子羊汤不能经常吃,但其他蘑菇 汤可以多吃一点,改天下雨天时做了叫你。” 檀越轻轻应了一声好,声音依旧,但明显轻快许多。 等针灸结束回到家,白苏便进入书房,她记得爷爷以前写过一些手记,有专门做各种食补的。 白苏从书橱里抱出一箱书,一本一本的翻着,很快找到了爷爷写下的食补,厚厚的一本,里面许多是生活里常用的食补方,也有许多是专们调理各种疾病的。 白苏抄了几个对症通经活络的,打算拿给檀越平时用,正抄着时忽然看到下面有一排爷爷写的小字,备注是这食补方是 据祖传药方改的,但因为药方不全所以少放了一些药。 白苏将夏 里晒过的一些书拿过来对照翻了翻,很快找到了通经活络、治风 关节的药方,因为是爷爷回忆的祖爷爷口述的内容,记忆不全,所以只有半截。 白苏仔细看了看这半截药方,心底忽然涌上一股 悉 ,她豁地一下站了起来:“何信,杏林堂的药放哪了?” 第64章 门窗紧闭, 屋内暖和。 但白苏越看越觉得四肢冰凉。 杏林堂的药和爷爷记住的半截基本相似。 其实治疗风 的药方大同小异,里面都有川穹、鬼箭羽、雷公藤等活血止疼的药物,前两天白苏看过药后也没做多想。 但这会儿看着爷爷不完整的手记, 白苏想起他曾说过白家祖上擅长用猛药, 尤其是风 类药物有独创加入雪上一枝蒿和虎骨, 这两位药对跌打损伤、风 骨痛效果极好, 但因为雪上一枝蒿有剧毒, 基本没人使用。 白苏听爷爷说过, 药方是他们祖辈经过多年琢磨才调配出了不会中毒的比例, 而且必须定量配制,以另外一种药缓解毒 ,稍有差池都可能导致人中毒, 因此这药方按理除了祖爷爷他们知道, 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但她在杏林馆的药里闻到了雪上一枝蒿的味道,而且还闻到了虎骨的味道。 如果单独用一种有可能, 但两者一起就让人胆寒。 白苏依稀记得爷爷说过,以前白氏医馆是很风光的, 有大大的院落, 还有好多间药铺, 但因为某些原因,他们家被迫逃离来到了这个小镇。 也正是因为逃离得匆忙, 等来到小镇后才发现丢失了珍藏的医书、经方, 而祖爷爷因为身体不好, 也因此一气之下没过多久就去世了,以至于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传承给爷爷。 后来爷爷长大一些后, 只能凭借幼时的一些记忆回忆了一小部分内容,可惜因为年纪太小没记住完整的药方。 因为不完整, 所以爷爷秉持着负责态度,从来没敢补全那半截方子给人用,如果有这些药方,她们家大概又是另外一个光景。 白苏看着桌上被摊开的药材和药膏,心底 糟糟的,是她们家的经方吗?如果是,为什么会在杏林馆? 白苏回想着前些天的事情,她以为是买药方不成故意找人陷害,现在想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又或者上辈子借人参就是打着其他主意?最后发现她们家的确没有药方了,就让她出了车祸? 越想越多,越想后背越凉。 白苏凝着脸将看着桌上的药,纤白的手用力扣着书,关节处泛着一圈白。 过来询问问题的程冬冬看到白苏浑身散发着 骛,有些害怕喊了一声,“师父?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苏回神,语气淡淡的:“没事。” “真没事?我怎么看你像要杀人似的。”程冬冬开玩笑的小声问着,“是檀先生不打算付诊费了吗?” “……”白苏将书放下,白了他一眼。 “那是咋啦?”程冬冬趴在桌边,双手托腮,一脸乖宝宝乖徒弟的表情望着白苏:“师父,你说出来听听,兴许我能帮上忙?” “没什么。”白苏问他有什么事,打算打发他出去。 程冬冬脑子灵活,没有何信那么好忽悠,他瞄了眼白苏摆放在桌面上的手记,上面圈出来了两个药材,分别是雪上一枝蒿和虎骨。 他顿时浑身 灵,“师父,这两味药材可不能瞎用啊。” “用了会很刑的。” 白苏乌润的瞳眸缩了缩,杏林馆这么大胆? “师父雪上一枝蒿咱们可以用人工种植的,但这个虎骨是千万不能用的。”程冬冬以为白苏是想使用这两位药材,语气非常郑重地提醒着她,“我知道咱们医馆喜 用年份足的野生药材,但雪上一枝蒿这类的保护植物咱们能用人工的就用人工吧。” “我没说我要用,这是我们祖上的药方。”白苏将爷爷的手记阖上,她不知道雪上一支蒿人工种植味道是什么样的,但她闻着药膏里的味道像是野生的。 “没有要用就好。”程冬冬松了口气,他真怕师父走上歪路,喜提几十年牢狱之灾。 白苏抬眼看了看 眼担忧的他,心底有些好笑,“放心吧。” 她顿了顿,“你之前 和堂、杏林堂那边找工作,可了解过杏林堂?” “了解过一点点,这两间医馆都有一二百年历史了,听闻 和堂祖上还出过御医,百余年前有些落魄,但近七八十年里逐渐立了起来,成为了五大中医世家之一。”程冬冬掰着手指数着,“另外三家分别是回 堂、百草堂、仁德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名气比较小的,不过他们不属于中医世家,顶多算是他们协会一员。” 白苏拧着眉心:“这是他们自封?” “我也不知道,反正后来就兴起了,我学校老师羡慕得很,他们可都是互相扶持而立的,不像我们只是散医。”程冬冬仔细望着白苏,“师父,你想加入他们?还是想成为五大中医世家之一吗?不对,你想加入的话就得是六大世家了,不过应该很难,好像成为其中之一至少得能追溯出二百年以上的历史,还得有资本,还得被考验医术。” 如果白氏医馆没有落魄,何止二百年历史,白苏语气淡淡地说没有,“只是问问。”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白苏看程冬冬作为初入行者,知晓得也不多,于是直接将他打发了,等他回去后,白苏再让陆问帮自己去杏林馆买一点秘方药。 陆问有些纳闷,这么贵,师父买来干啥?但还是依言去办。 随后联系了帮自己处理事情的律师,聊完一些进展后有些烦躁的放下手机,她拿起桌上得药膏反复看了两眼,窗外月光皎皎,秋风徐徐,但心情却更沉了。 * 隔天清晨。 晚睡的白苏脸 还有些差。 何信有些担忧,“小师姐?你脸 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没有睡好?” “有点。”白苏 了 眉心,“羊 汤太补了,起了燥就睡不好。” 何信忙说道:“啊?那给你泡点金银花?” “我等下自己去 ,锻炼吧。”白苏看了眼一直好奇盯着自己的程冬冬,“注意吐纳呼 , 受到气 后注意凝聚起来,以后针灸才能事半功倍。” 程冬冬噢噢两声, 下疑惑好好跟着练习, 受着清晨的风, 受着山间鸟鸣和溪水声, 受着树叶、泥土的味道, 受着自己呼 沉入体内运转的走向。 白苏看两人都沉静了下来,也跟着练了两遍,等练完后烦躁的情绪也差不多 了下去,人也 神许多。 吃过早饭,白苏打起 神开门营业,进入的崔非妈妈打量着白苏:“小白医生,你今儿瞧着气 有点差,是没有睡好?” 白苏 眉心,轻轻点点头,“有一点。” 赵老爷子:“小白医生,你老对我们说要早睡早起、保持心情愉快,你自己可别熬夜到凌晨啊。” 患梅尼埃的王婉婉温柔笑着说:“白医生,你多注意身体。”“ 其他人也附和道:“白医生,你生病了我们咋办啊,你一定要早睡早起,多注意养生!!” “好,今晚不熬了。”白苏没有多做解释,一一给大家把脉针灸,阚秋的耳朵和徐小明的眼睛都已经差不多好了,“你们俩之后不用再来了,回家后也注意少熬夜。” 阚秋 了 耳朵,有些开心的和王婉婉分享这个好消息,“你也坚持针灸,很快会好的。” 王婉婉也为阚秋高兴,“好!” 徐小明则有些不舍的望着白苏,“真的不用来了?那以后岂不是见不到小白医生了?” “……见不到更好,证明你没有生病。”白苏给他最后扎了一次针,轻声提醒道:“以后好好护眼,别再伤到眼睛了。” 闭着眼针灸徐小明听着近在咫尺的白苏轻言细语叮嘱声,红着耳尖点了点头,“知道了。” “真羡慕你们。”崔非妈妈算是剩下这群每 针灸的人来得最早的人了,看着他们陆陆续续的离开,心底羡慕得很。 “你家儿子也快了,白大夫说这需要再扎一周。”晚一些时间过来的赵老爷子夫妇俩望着扶着墙壁站起来的崔非,眼里也全是羡慕之 。 “我们打算再多两个疗程。”崔非现在自己扶着墙能几米远了,白苏觉得再扎一了疗程就能回家调养,不过崔非妈妈坚持再多扎两个疗程,他们家不缺钱,所以想在这里恢复得更好一些。 赵老爷子的老伴儿这两天自己能控着手拿包子骨头喂嘴里了,状态也是一天一天好起来,“那等等我们,兴许我们能一起离开。” 他们逐渐好转,也给了其他病人信心,陶小欣、张娇、谭云袖、陈金等病人也盼着早 病好回家。 于是心态好的陈金大方求扎:“小白医生,我昨天扎了针,晕眩情况就好了许多,直到晚上才又有些不舒服,你今儿多给我扎几针吧。”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