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年少相识,向来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家庭出身让他们对商业联姻这种事接受度良好,恰好两人又都是玩的,一开始就说好了各玩各的。 不过遇到正式场合,倒也能装的像一对相敬如宾的多年夫,比如在隔天的除夕晚宴上。 除夕的宴会是首都同一阶层的几个家族一同举办的,按照惯例每年都会有,其实就是换个地方谈生意而已。 江收对那些生意场上的事半点不兴趣,百无聊赖晃着酒杯,刚想赵疏什么时候会来,就见大厅入口处有一道悉的身影。 一身高定西装的赵疏神情疏离而礼貌,正微微颔首和某位长辈寒暄。 几天没见面积攒下的思念无声澎湃,江收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有些局促的蜷缩了下手指,忽然觉得自己像情窦初开的高中生一样好笑。 他朝赵疏走过去,但还没走几步,脚步就一下子顿住。 他注意到赵疏出席这场晚宴带了女伴。 是个很高挑漂亮的女生,看起来和他年纪差不多,穿了条香槟的长裙,正挽着赵疏的胳膊,偶尔抬头和赵疏笑着说两句话,自然而亲密。 酸涩的情绪先于理智蔓延,江收的心骤然一酸,他垂在身侧的手攥紧,皱眉看过去,目光落在那两人相的手臂上,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被醋意淹没。 赵疏明明不喜和人接触的,赵疏明明只会对他出温和的神。 ……是因为他做错了太多事,所以赵疏要看向更好的人了吗? 江收的目光一下子黯淡下去,像是被光了力气,往万事不在意的勇气消失,面对赵疏,他总是局促不前,犹豫不决,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哥,你对象好像不高兴了。” 沈越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把手从赵疏臂弯中放下,拿了杯红酒,“你不去和他解释一下吗?” 赵疏朝不远处角落里的江收瞥去一眼,一时不知道该先告诉表妹江收现在不是他男朋友了,还是该说江收本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不高兴。 江收真的会在乎吗? 赵疏觉得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江收现在只是兴致上来和他玩一玩而已,他并不认为自己在江收心里能分得一席之地,更不觉得江收会因为他心生醋意。 晚宴觥筹错,酒过三巡,沈女士转身,就见自家儿子坐在暗光的角落里,神颓然,看着像无家可归的小狗一样可怜。 她放下酒杯,过去轻轻摸了摸江收的头,“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 江收睫轻颤,失落抬头,忽然问了沈梦一句,“妈妈,你以前有喜过什么人吗?” 沈女士微微睁大了眼睛,“哦天呐,可怕的问题。” 她说完又笑了,坐在江收身边,“开玩笑的,宝贝,是在情上遇到什么让你困扰的事了吗?” 江收点点头,迟疑着开口,“是有一些。” “我遇到一个人,在以前……我怕他会约束我,告诉他不要太认真。” “但是现在,我又想约束他,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我很难受。” 宴会厅上水晶厅清冷明亮的光折在江收面前的酒杯中,他低头轻抿一口,眼里是说不出的茫。 沈女士沉片刻,温柔地拍了拍江收的肩: “因为你喜他,是不是。” 她眨了眨眼,思索道,“情是会束缚人的,会让你在整个花园中只能欣赏一朵花,会牵引你的情绪,会影响你的快乐,会变成你的软肋和每时每刻的思念。” “仅仅因为一个有些许好的人放弃自由生活是愚蠢的。” 可沈梦又很快正道,“但如果你真心喜一个人,妈妈鼓励你去争取。” “你钟的那一朵花带给你的快乐,会比全花园的花加起来还要多。” “而出于与责任的自我约束是心甘情愿的,那并不可怕。有想要束缚别人的念头也不可,喜一个人,就是会想要独占他啊。” 江收垂眸片刻,点点头,隔着灯光与人群朝赵疏望去,往那些深蒂固的观点被一点点蚕食。 的确,他喜赵疏,是非常确定的,非常认真的喜,是之前没有过,以后也不会再对别人有的喜。 情本来就是相互束缚,独占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无法对别人大方的分享赵疏,自己的也变得吝啬,只舍得给赵疏一个。 他以前怕的那些,犹豫的那些,算得了什么呢? 能够随时更换新伴侣的自由并不那么重要,有了赵疏,他就不再需要其他的什么。 这是束缚吗?江收想,这只是有必要,且心甘情愿去做的事。 沈女士被江父拉去和其他来宾应酬,走之前朝江收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江收对妈妈微微弯了弯眼睛,随即拿起面前的酒,像是给自己鼓气一样一饮而尽。 但站到赵疏面前时,江收还是局促地攥了攥手指,他越意识到自己喜这个人,就越胆怯越小心翼翼,总想把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生怕做错一点点。 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心狭窄的嫉妒者,所以纵使觉得赵疏和女伴亲密的站在一起很刺眼,他也只是出得体的笑,朝两人点头打招呼。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