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收听完疑惑地挑了下眉,张然是小姨的儿子,他表弟,和他一块儿在国外长大。虽然蠢了点,但好在家里宠着,想要什么有什么,没心没肺,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 不知道这回是因为什么,居然能让这家伙喝到医院里去。 他轻啧了一声,发消息告诉赵疏自己会晚点到,然后就掉头往市医院的方向开去。 刚踏进病房门,江收就能听见自家表弟在鬼哭嚎。张然两只眼睛肿的像桃子,手里捧着手机一边噎一边嘟囔: “她居然把我拉黑了!” 江收皱紧了眉,“别哭那么大声,扰民。” “怎么回事?”他稍加猜测,报出了个名字,“因为周希音?” 张然一下子蔫了下来,点点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周希音是张然女朋友,或者可以说是前女友。 和江收一样,张然的恋观也一塌糊涂,比他哥好不到哪里去,再加上因为身家背景被人捧着惯了,花心又多情,见异思迁朝三暮四。 他和周希音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是花天酒地纸金醉的二世祖,一个是靠拿全额奖学金留学的工科学霸。 原本他们不会产生什么集的,但张然脑子不好使,眼光倒是不错,在校园活动上一眼就喜上了周希音,死烂打了好几个月,使出了浑身解数,再加上他的确有几分姿,最后好不容易才把人成功追到了。 但张然原先那点破病可没改掉,在恋最开始时一边和周希音谈,一边又不拒绝别人的暧昧。 很快,一见钟情的浅显好褪去,来自周希音本身的强大人格魅力却仍旧把张然得死死的。他和周希音在一起越久,就越觉得自己喜这个人,死心塌地的那种喜。 所以他决定痛改前非,认认真真谈恋。 但没谈两天,他在恋初期和别人暧昧牵扯的事就被周希音发现了。 然后周希音很冷静地听完了他慌张的解释,冷眼看他扇自己耳光恨不得下跪发誓再也不会,和他说了分手。 刚好又是学期末,周希音分手之后利落的回了国,张然追回来,却连人的面都见不到。 张然没办法,他愚蠢又幼稚,喝酒把自己喝到胃出血,指望进了医院周希音能心软来看他一眼,但没想到人家直接把他联系方式拉黑了。 听张然搭搭把事情讲完,江收见他又有大哭大闹的趋势就一阵头疼,“你这是活该。” 张然抱着他胳膊掉眼泪,“哥,你说我是不是彻底没机会了啊,我要怎么才能追回来她啊?” “追什么追,你配得上吗?”江收把自己胳膊出来,语气不太好,“你少纠周希音了,好好给她道个歉,别再烦她。” 张然胃疼,心也疼,“可是她都把我拉黑了,我道歉她都不愿意听!” 他说着又开始哭,江收无奈,只好冷声制止他,“我联系周希音,你除了道歉之外什么话也不许说。” 江收和周希音算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校友,电话很快被接通,张然捧着手机,半晌,小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听起来是很可怜,但周希音没什么反应,只回了个很敷衍的“哦”,对男人心软是愚蠢的行为。 电话里沉默一瞬,张然还想再说什么,江收见状直接把手机拿走,转身出了病房。 走廊里,他沉声道:“我是张然哥哥,真的很抱歉,我们会尽力补偿他对你造成的伤害和困扰。” 顿了两秒,出于做哥哥的私心,江收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后来,他真的很你。” 他并不是想帮张然求情,只是觉得至少要让周希音知道张然也不是完全没有付出过真心。 但周希音听完只是轻笑了一声,回答道:“我知道。” “我知道他我,也很庆幸他我,不然我要怎么样才能这么快这么轻松地报复回去呢?” 因为身份背景,周希音深知自己与张然在很多方面有着很大的差距,给予张然同等的痛苦与伤害似乎是很困难的事,但因为张然她,又变得轻而易举。 来自所之人的每一句话都可以变成伤人的利刃。 周希音说这话时,语气里出的轻蔑让江收不寒而栗。 电话挂断,沉默重新盈这条走廊。江收垂眸沉思,混的思绪纷至沓来。 最后他想,永远,永远不要将自己的付给他人。 那无异于是一把尖刀,锋芒所向,是自己。 江令月曾和江收说过,他名字里取一个“收”字,是要他收放自如的意思。 他天生就应该是不受拘束的鸟,无论在任何方面都应该保持自由,不为任何人或事停留。 从小耳濡目染父母的开放式关系,江收自然而然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可以为了钱、为了、为了利益或兴致,这才稳固。 如果一个人,喜他之喜,忧他之忧,贯穿着不由自主与非理因素,那无异于镣铐囚笼,是愚蠢的人作茧自缚。 情只会让一段直白简单的关系因生变,所谓的情虚无缥缈,生生给自己创造束缚、软肋和麻烦。 处理完张然的事情之后已经是深夜,雪比起下午时下得更大了,外面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碎末般的雪花在车灯的光中纷飞。因为路滑,江收车开得并不快。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