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沛风看着李信昀的脸,似乎便也被勾起来一些情绪,他低下头,说: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我很对不起我哥。 李信昀讶然:为什么? 李沛风抿了抿,说:我哥是我父母领养的,那时候他们以为自己应该没有办法生下孩子了,就领养了我哥,但是后来却又有了我,他低下头,自从有了我之后,我哥在家里就好像变得很尴尬了,就算我爸妈表面上对我和我哥都很公平,但是始终还是有不同的。 有一阵我爸生病了,我妈顾不过来,那时候我还很小,什么也不懂,只知道哥哥被送走了,难过了几天,但小孩子忘很大,过几天就忘了,后来妈妈还带着我去看了我哥,虽然还是不懂,但是看着他,我好像第一次知道了孤独是什么,后来长大一些,我一直在想,他是不是原本可以不那么那么孤独的。 都是因为我的出生,所以才改变了他的人生,原本他可以拥有我爸妈全部的的,李沛风说,直到他去世前,我都没有鼓起勇气和他说过一声对不起。 李信昀听着李沛风的话,陷入了沉默,良久叹了口气,说:这也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觉得抱歉,我想你哥他也不会怪你。。 李信昀嘴上宽着李沛风,心里却有些起伏其实对李沛风,他其实不是没有过恶毒的想法。 李沛风学走路和说话都有点晚,所以有段时间养父母可以培养,要他一定学会走路。可是当李沛风走不稳路,摇摇晃晃地着养父母,口齿不清地说着抱抱,养父母便一边数落他又一边把他抱进怀里,他们抱他一会儿,又把他放地上让他继续走,然后又循环往复。 很寻常的场景,却总是令李信昀心生嫉妒。 他总会想,李沛风为什么要出生,明明这个家里有他就足够了,为什么还要有李沛风。 为什么他总是不被选择的那一个,为什么他不能是唯一的那一个。 要是李沛风没有出生就好了。 可是是每次看着李沛风舌头都捋不直地叫他哥哥要他的时候,李信昀又只能对着那张傻里傻气的小孩脸无奈,认命地把他抱起来哄。 就如同此刻,李信昀也只能无奈的拍拍李沛风的肩膀。 先生您好,这是你们点的花生豆茶和葡萄椰果。店员将他们点的饮料放下,将其中一杯推给李沛风,说道:喝点东西吧。 李沛风眼眶有点红,喝了一口饮料,努力笑了笑说:对不起,可能是你和我哥哥太像了,我没有忍住情绪,让你见笑了。 李信昀也喝了饮料,轻叹一声:其实谁都没有错,这种事情,谁也没有办法,不要想得太多。 因为心思不在饮料上,李信昀没有太觉得出自己喝的什么,他一气饮了几口,平复了有些起伏的心绪,然后觉得口腔里残留了一种古怪又陌生的味道。 但是一旁的李沛风喝了口饮料之后,拿起杯子一看上面贴的标签,立即大叫道:我这瓶怎么是葡萄椰果? 李信昀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被子,标签上的确是花生豆茶,于是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口腔里残留的那股陌生而古怪的味道来自于掺杂在饮料里的花生浆。 没事李信昀刚张口想宽一下李沛风,就发觉自己声带发声有点艰难,舌头像是被麻痹了一般,无法说出更多的话,发出的声音也哑。很快他觉自己口发闷,闷闷的觉从腔一路传递到喉咙口,咽喉处如同堵着棉花一般,令他无法完成呼的动作,只能够急促地起伏着膛,张着嘴试图入新鲜空气,可新鲜空气却无法传递到肺里。 眼前的李沛风那张稚的脸充了焦虑,张口在说着什么,但是随着李信昀无法排遣的呼一同退化的是他的听力,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最后他连李沛风的脸也看不清了,最后听见的只有李沛风慌张的呼喊: 昀哥! 第44章 疑窦 李信昀醒来的时候,一睁眼便看见雪白的天花板,闻到了消毒水的气息,有一瞬间,他几乎以为他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车祸之后刚刚从医院苏醒的那一刻。 李信昀有点茫然地睁着眼睛,恍然意识到自己大概是在医院。 比起车祸之后从医院醒来时所受到的静谧相比,他的耳边都是嘈杂的人声,有撕心裂肺的喊叫、愤怒的咒骂、小孩恼人的哭声,如同魔音贯耳,叫李信昀一时不能够集中力思索,这些声音是他的病旁边拉起来的淡蓝的布帘所不能够隔开的,李信昀只能够很茫然地躺着。 过了一会儿,帘子被很小心地拉开,李沛风手里拿着一堆单子,探身进来,看见李信昀醒了,十分惊喜地叫道:昀哥!你总算醒了!他走到边,有些小心翼翼地问,现在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李信昀一时还有点糊涂,甚至没有太想起来自己怎么会又在医院里。他的喉咙还有一股滞涩,呼还有些难以进行,说话也要花好大力气:我这是怎么了? 李沛风脸上还有些焦急和慌,看见李信昀醒了才勉强放松了一会儿,说道:刚刚你喝了那杯茶之后就晕倒了,店员急忙打了120,还多亏了有热心的路人帮忙,才很快把你送到最近的医院。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