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发烧除了汗浑身黏腻,李信昀觉得很是不舒服,谌泓渟离开卧室之后,他拥着被褥在上坐了一会儿,便决定下去浴室洗漱一下。 他下了,有点步履不稳地朝浴室走去。 或许是因为刚刚退烧不久,又才醒来一会儿,李信昀神思还有些迟钝,他的脑子依旧还是有些迟钝的,他的身体是沉重的,思绪确却是轻飘飘的,或许他真的需要洗个澡来清醒一下。 于是他在浴室里掉了全部的衣物,拧开水龙头,任由花洒从头顶洒下,将他从头到脚都淋,似乎总算是稍微舒服一些了。温热的水包裹住他的整个身躯,他略有些恍惚地站在水之中,然后望见了对面墙上的镜子。 镜子里映出一个与李信昀一模一样的赤的人影,同样的五官,同样的表情,同样的身体,李信昀望着那人影,人影望着李信昀,这样地相对而立,正仿佛方才他在梦中与容昀的对峙一般,令李信昀恍然产生一种还在梦中的觉。 浴室里的水汽四处弥漫,侵占了整个空间,渐渐地水汽一点一点弥漫上镜面,将那与李信昀相同的影子遮去,仿佛那影子便消失了。 李信昀如坠云雾之中,茫然地站在原地,水还在继续经他的发梢与皮肤。他突然想,他真的已经醒来了吗?会不会就还在梦中本未曾醒来? 门口响起来谌泓渟的声音:阿昀?你怎么在这里? 谌泓渟去楼下给李信昀端了早餐上楼来,进屋却看见上没有人,而浴室里传来了水声,因为担心,便找了过来。 李信昀循声望向门口,缥缈的水汽之中,他看见谌泓渟朝他走过来,脸上神情忧虑,他疾步走向李信昀,关掉了水龙头,水不了避免地洒了谌泓渟一身,他却并没有在意,急匆匆地拿了一张大浴巾将李信昀包裹起来,说:阿昀,你才退烧,这样洗澡会着凉的。 他用浴巾将李信昀裹好,李信昀抓着襟前的布料拢住。谌泓渟裹好他然后另拿了一张巾将李信昀的头发擦了擦,李信昀任由他动作,只是定定望着谌泓渟的脸,没有言语。 谌泓渟给他简单擦了一下头发又要去把巾放好,李信昀拽住了他的袖子,谌泓渟停住脚步望他。 谌泓渟李信昀有些嘶哑地叫他的名字。 李信昀叫住了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抓着他的衣袖,呆呆地望着谌泓渟。 他的沉默太久了,久到谌泓渟的脸上出了疑惑和担心,他原本去放巾的动作停住,转回身来,是关切与担忧地看着李信昀:阿昀,怎么了? 浴室的水汽与灯光之中,谌泓渟家居服被洇的单薄的衣料紧紧贴在他的皮肤上,沾的发梢也凌地贴在面颊,显出来一种暧昧的惑来,李信昀不合时宜地想起来一些脑海里总是避之不及的影像,那些他总是刻意不去想的,比如南山上热烈的,一些清晨半梦半醒的绵。 谌泓渟摸了摸他的脸和额头,似乎是想要看看她他的体温,像是担忧他又重新烧了起来。 李信昀的大脑是迟钝而糊涂的,他看着谌泓渟的眼睛,那双在梦里冷漠地审视着他的脸,那双在此刻柔情地凝视着他的脸,哪一个是真实的谌泓渟?李信昀有那么一刻分辨不出来了。他说不出话来,因为并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于是身体的行动代替了言语,他拉着谌泓渟的衣袖微微前倾,吻了谌泓渟的。 是真实的触,无论什么样的梦境都描摹不出来的皮肤的温度和触。 谌泓渟申神情微微讶异,因为李信昀几乎从来没有主动亲近他的时刻。谌泓渟的手很自然地拥住他,李信昀动作间身上裹着的浴巾往下滑,被谌泓渟的手接住,谌泓渟有力的手掌隔着浴巾环住了李信昀的,李信昀的皮肤很清晰地受到他的之间隔着浴巾厚厚的、棉质的布料受到他的指腹按在自己间的力度。 此时李信昀几乎是赤身体,他的身前是空的,毫无阻隔地贴在谌泓渟身上,他的浴巾已经只披在了肩上,只要谌泓渟的手一松,便会完全地落下去。 李信昀是应该觉得羞的,如果在平时的话。 或许是浴室里还未消散的水汽令人头脑发昏,也或许真的是疾病摧毁了人所有的心理防线,李信昀此时浑然已经忘却了自己之前所有在谌泓渟面前袒自己时的羞,他急切地想要用什么东西,来证明他自己已经从噩梦之中醒来,证明自己此刻是处于真实之中的。 李信昀揽住了谌泓渟的肩膀,还附在谌泓渟畔,轻声叫道:谌泓渟。他的声音很轻地蔓延在一室温热的水汽里,变成了一股动人心的风,要掀起情天海的波澜来。他没有说再多的话,但无论声音与姿态,都已然是隐秘的邀约。 阿昀,你还在生病。谌泓渟的声音低哑得显得有些失真,他的手分明还想要将李信昀的浴巾拢住,但同时也将李信昀更紧地在自己的怀中,按在李信昀间的手指的力度也显然更大了。 已经好了。李信昀小声说,这已经堪称直白的邀约。 但李信昀其实清楚,自己其实不仅没有好,可能病得更严重了,只是这病与发烧无关。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