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前路上,就有绕过来的追兵等待他自投罗网。 或许身旁的狱卒老王会被贪冲昏头脑,在无人处掏出一把割刀将他杀死,掠走所有金子后亡命天涯。 又或许. 李景隆打了个哆嗦,竟是停下了脚步。 “国公爷?”狱卒老王疑惑问道。 不问还好,此时已经疑心病大起的李景隆,就如同刚听完恐怖故事觉得妖魔鬼怪就在身后的孩童一样,惊慌失措地掉转头奔着朱高煦的方向而去。 而刚刚越过院门,李景隆就止住了脚步,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嘴巴子。 原因无他,李景隆亲眼看到了,数十名披甲持刀的老卒,正将朱高煦和两名小吏,堵在了院子里。 此时李景隆已经被叛军注意到了,李景隆也看到,朱高煦手里的那水火,已经被当先的双斧将军给劈断。 而这个院子,恰恰就是他们平常放风时,两个监区中间的院子。 一棵老歪脖子树随着晚风微微摇摆,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几人的命运,被到了绝境。 第91章 燕军扛纛,朱高煦是也! “原来是你们两个。” 黄苇提着双斧,看向了躲在朱高煦身后的两名小吏。 黄苇冰冷的眼神和是血痕的斧刃,让柴车两人吓得往后更躲了几分。 这两个人,他有印象。 因为这是锦衣卫指挥使纪纲,特意叮嘱过,派专人守卫的两人。 这两个小吏,每天在密室里不知道记录着些什么,他们一定知道某些秘密。 或者换句话说,本身就跟纪纲有联系。 想到这里,黄苇就不意外,为什么这两个人会放出囚犯,在诏狱中制造混,继而把二皇子朱高煦放了出来。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本来就是打算逃跑的。 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被迫回头了过来。 而这个“某种原因”,应该就是眼前靠着一水火,就能连杀三名披甲老卒的朱高煦了。 刚才在跨过这一侧的门槛时,黄苇很清晰地看到,三名披甲老卒,都是眼睛或眉心被戳中,巨大的力量凝聚在一点,震碎脑浆当场暴毙。 正所谓月年刀一辈子,这种死法,显然是术已臻化境的武道大宗师所能做到的。 哪怕,对方手里所持的,仅仅是一水火。 但哪怕朱高煦再如何号称“项王再世”,毕竟是处于无甲无兵无马的状态,步战之下,面对数十名披甲持刀的老卒,没人觉得他还有战胜的可能。 即便如此,黄苇依旧没有轻敌的打算。 毕竟,他是知道朱高煦到底是能在百万军中斩将如探囊取物的存在。 单论一夫之勇,朱高煦当世无敌! 所以黄苇依旧给予了朱高煦最大的尊重。 “弓弩准备!” 手持钢刀圆盾,披着披甲、扎甲混杂的宣府老卒,呈半月形的军阵包围了朱高煦三人。 而后排的几名弩手,将散发着幽冷寒芒的三角状弩矢安装完毕后,脚踏上弦。 “吱呀~” 弓弩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朱高煦的瞳孔骤然紧缩,拎着半截水火,闪身向老歪脖子树后躲去。 朱高煦身上没有披甲,他本无法直接用血之躯抵挡力道极大的弩箭。 “笃!” 弩矢钉进了树干,不算的树只能堪堪遮住朱高煦高大雄壮的身躯,两个小吏更是直接躲在了最后面。 “朱高煦!” “别躲了,你输定了!” 黄苇指挥着半月形的军阵,缓步向那棵老歪脖子树推进。 “当年九边演武,你胜我一筹,辱我不过土瓦狗今,我倒要让伱看看,你是怎么被我这个土瓦狗死的!” 树后的朱高煦扬声道。 “谁在俺眼里,一样都是土瓦狗。” 复又一声大笑传来。 “——更何况,你是什么腌臜东西,俺就记不得了。” 黄苇闻言面一黑。 自己心心念念多年,隐忍到现在,才敢说出来的话语。 结果换来的,竟然是对方就不记得自己? 黄苇又羞又恼,气血涌上脸来,涨得通红。 “给我杀了他!” “杀了他!!” “怎么办.这次咱俩是不是死定了?”郭琎听着耳边呼啸的箭矢声,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柴车心头也是慌,他勉强说道:“二皇子殿下被称为当世第一猛将,总不该是没办法的再等等。” “哪还有什么办法?” 郭琎苦笑道:“便是给曹扛纛的‘古之恶来’典韦,未披甲手边也没兵器的时候,面对数十上百的士卒围攻,抡着两人当武器,也一样是身中箭矢力竭而亡啊。” 朱高煦听得两人言语,竟是大笑说道。 “你们两个文人,也晓得战阵之事?” “这三四十人算得了什么?便是千军万马,俺一样能进出自如!” 两个小吏自觉死到临头,却也无心与朱高煦辩驳,只想着自己跟着朱高煦死在这里,父母子不受牵连,或许还能得些封赏,也仅此而已了。 就在郭琎长吁短叹,柴车亦是几乎垂泪之时,忽听得朱高煦放声大喝。 “——呔!看好了!” 箭雨稍停。 只见朱高煦一手环抱树干,一手从下发力,浑身肌虬结隆起到了夸张的地步,像是有千万斤的力气,汗水大滴大滴地滚落,落在臂膀上便是“呲~”地一声。 紧接着,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充血后仿佛一条条紫黑的蜈蚣一般。 就在郭琎和柴车担心朱高煦会不会被憋爆的时候,眼前用来挡箭的老歪脖子树,竟是剧烈地晃动起来。 不愧是历史上能抗三百斤铜缸行走的狠人! 大树被朱高煦恐怖的力量连拔起! 正在前排已经迫近的刀盾手,看到这一幕,猛地睁大了眼眸,是不可置信。 徒手拔树,这还是人能拥有的力量吗? 对面的二皇子,怕不是个披着人皮的野兽! 一阵秋风吹过,尘土飞扬,前排的刀盾手被了眼睛。 而后面的弓弩手离得远,却是看的清晰。 “——危险!!!” “嘭!” 朱高煦以树为纛,横扫千军! 壮的树干狠狠地撞在前排刀盾手的身上,面对巨大的钝击力,他们身上可以防御刀砍箭的扎甲,本没起到任何保护作用,便被吐着鲜血倒飞了出去。 柴车鬼使神差地吐出了一句浙南土话。 “娘娘希匹!” 郭琎看着双臂挟着树干在人群中大杀四方,把披甲持刀的劲卒打的人仰马翻,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珠子,瞳孔差点缩成芒状。 真真是碰着就死,挨着就伤。 远处的弓弩手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战,本无法击。 “全他娘的是友军!怎么?” 黄苇身边的弓弩手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便要拔出刀战上去,也是个凶悍的子。 “别管了,!” 黄苇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辣,下令道。 几名弓弩手几乎同时愕然。 “啊!” 面对着黄苇的双斧,箭矢倒是了出去,只不过不知道在黑夜中飞到了哪里,显然弓弩手们都不想杀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伴。 当手下的士卒全部哀嚎着倒在了地下时,手提双斧的黄苇,终于忍不住地发抖了起来。 他的眼前,隐藏在灰尘里的朱高煦拖着树干,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树枝和树叶几乎掉的光,仅剩的树枝在地面上拖曳出了漫天灰尘。 “.听说你想杀俺。” 烟尘渐散,朱高煦将大树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双手护持,恍若降魔明王降世。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