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晕血了?”她问。 “这也没什么血……”沈长秋低声说,又取了一棉签,“倒是你们,虽然辛苦,但这种小伤也不能忽视,万一染严重了怎么办。” “那就可以休息休息,还好的。”严宁打趣道,显得很是随意轻松。 “不能胡说。”沈长秋抬起头看了一眼说话不忌口的严宁,无奈叹了口气,愧疚地说:“今天救人,真的很抱歉。” “抱歉什么?” “让你先跳下去了。” “我是警察,这是我该做的。” “这很危险,万一我不在呢?” “那你说,要是没碰见你,我应不应该救?”严宁直言。 沈长秋滚动棉签的手一滞,没有回答她,只是再度轻轻朝伤口吹气,不过这次,更加小心。 如果严宁不跳河,据当时河边人群稀疏的数量推算,水又急,那个不会水的小孩很可能坚持不了那么久,那么明天,手机上又是另一则新闻。 “好了,再包上纱布就行了,创可贴太小了。”沈长秋用左手手背轻轻抬着严宁的手腕,右手取了卷纱布。 “嗯?!不用包了。”严宁瞪大眼转过手,让开些距离,这么点伤还要大动干戈包起来,怎么看,都觉得矫做作。 “听话,睡觉蹭到了怎么办。”沈长秋微微皱了眉,执拗抓过严宁纤细的手腕拽了回来,他的手指宽大又修长,轻轻松松就握住了。 而且他的语气,仿佛二人没有任何边界,就像是悉的老朋友一样自然。 肌肤相触,严宁的气息声加重,却也没有拒绝,老老实实让那卷纱布一层一层绕上了她的手臂。 “以前,有带女孩回过家吗?”她问。 “嗯?怎么会有,连女朋友都没有。”沈长秋抬眼笑了一声,眼神扫向四周,“以前都是住学校,而且你看这里,这么破,还有这个被套……” 沈长秋真的后悔极了,他要是知道严宁会来,断然不会铺这种丢人的东西。不,如果不是这个意外,他也不会邀请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女孩回家。 太不尊重,自己更不应该期望她今夜留下来。 “被套……可的。”严宁轻笑评价,又看向的花瓣支吾,“我今天……我能留你这吗?我没带钥匙,放单位了。” 沈长秋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抬起头。 “不方便也没事。”她又说。 “当、当然可以!”沈长秋头上下点得像敲木鱼,“我睡沙发就好!你、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 沈长秋的脸又浮出一层薄红,他似乎只要一害羞起来,说话就会结巴,他忐忑的看向严宁,等待她点头,可她的表情突然有些扭捏。 她摸着肚子,眸光闪闪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饿了……” 咕…… 很不凑巧,严宁说完,轻轻的咕叽声从她身体里飘了出来,她侧过头,薄抿得发翘。 “我去买!你想吃什么!?”沈长秋迅猛站起身,说话间已经冲到了门口的鞋柜前。 “等等。”严宁叫住他,沈长秋疑惑回头,她好奇问:“你有现金?” 快速的一阵叮叮哐哐后,沈长秋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碗从狭小的厨房缓缓走出,空气中弥漫着泡面的低质香气。 虽然廉价,但格外人。 沈长秋本不想煮泡面,但是他家里确实没有什么更加合适的了,不过他加了两个蛋,和一小把青菜叶子。 “真是不好意思。”他说,轻轻将泡面放在了四方的小茶几上,把筷子递给盘腿坐在地毯上的严宁,“让你在这里吃泡面。” “怎么会……看起来很不错啊。”严宁说道,举起筷子,刚低头,她发丝落了下来,她用手拨到耳后,还是有几缕挂不住。 “给。”沈长秋将一个黑的发圈递给严宁。 严宁抬起头,看着沈长秋愣了一瞬,接过浅笑道:“没想到你们男生还有这种东西,怎么留长头发呢?” “开始是因为省钱,后来就看习惯了。”沈长秋坐在对面,用手开眼前的头发,解释的很是坦然。 男生剪发的次数比较多,自己动手又很丑,索留长了再剪,慢慢的,他就习惯了落在肩上的长度。 “好看的。”严宁边扎头发边评价。 “啊?是么……”沈长秋脸红道,眼睛却一直盯着严宁。 她纤细的手臂放下,低马尾落在背后,锐利的五官不再被任何事物遮挡,她正准备开动这份“心夜宵”,可面送到嘴里,她突然抬头,沈长秋也在看她,两人目光对视,氛围有些尴尬。 “那个,我我去看书!你慢慢吃!”沈长秋眼眸转开,慌里慌张的到处看,最后他跑到桌前假装看书,可他的眼神总是挪到严宁吃面的背影上。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看起来是真的很饿了,吃面的姿态很是随意自如,正在端起大碗喝汤,沈长秋也忘了给她拿一个汤匙,他就坐在身后一动不动看着她。 他给她的大短腿很宽,布料堆落在她劲瘦的大腿上沿,她皮肤没有很白,也不像其他女孩那么柔软丰腴,沈长秋在想她像什么,她像冰山上的雪莲,像雪原上的不倒的青松。 寒风啸啸,她生冷,此刻却充生活气息,是富有生命的美。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