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现在。 上一世他们闹得很难看,甚至应棠将被宁子蹇欺骗的愤怒一并发在了无辜的祝宝棋身上,毒杀他的时候还偷偷换掉了宁子蹇给的毒药,含着恨意亲眼看着祝宝棋痛苦死去。 这一世他带着内疚接近祝宝棋,心以为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补偿的机会,可是原来祝宝棋什么都知道,他想要补偿赎罪的行为忽然成了笑话。 但是不应该。 应棠这么想着。 正如前世他想看祝宝棋临死前的丑态一样,今生他希望祝宝棋恨他。这样他才可以无限低下身子去偿还罪孽,让良心不那么难过。 正常人都会恨害自己的人,祝宝棋既然都记得,那他没道理不恨他。 可是……他偷偷瞥了一眼烛火下什么表情都没有的祝宝棋,心里愈发没有底气。他看不清祝宝棋,也不明白他这些子为什么还能如常的同他讲话,哪怕现在他们坦诚相见,祝宝棋也没有出任何憎恨厌恶的表情,平静的就像前世真的只是一场梦。 “如果是补偿的话,没有必要。”祝宝棋淡淡的说,“我没有恨过你,所以你也不用愧疚。” 应棠的眼睛猛然睁大,他不可置信的失声道:“为什么!?” “是我杀的你!你为什么不恨我???” 祝宝棋认真想了想,“需要理由吗?” “那你就当我圣母好了。” 但是应棠显然不信,他不停摇头,呼也急促起来:“我不相信!你肯定在说谎,是不是?” 祝宝棋也不懂他,怎么会有人上赶着非要别人恨他:“总之,我是不会同你走的。” “尚马上就要来敲门了,你还是快点离开,不然到时候就麻烦了。” 以宁子蹇的子,若他得知应棠偷偷来见他,估摸着后果会很严重。 “你必须跟我走!”应棠不管不顾上前拉他,“不管你恨不恨我,也不管你信不信,你必须跟我走!” “我是为你好!” 祝宝棋不肯,两人在狭小的室内拉扯起来,不小心踢翻了水桶,水洒了一地,惊动了外面的尚。 “快走!”祝宝棋皱眉,“难道你想被他们发现吗?” 他的身边不知道被宁子蹇安了多少人,应棠本没有能力带他离开,又何必在这种时候触怒宁子蹇,于他和应棠没有半分好处。 应棠气急败坏,可是外头侍卫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只得放开抓着祝宝棋的手,转身从墙上开着的小窗户钻了出去,转瞬消失在原地。 等到尚赶来,祝宝棋刚刚穿好衣服,假装无辜的说:“朕不小心把桶打翻了,尚你让人收拾收拾。” 尚不疑有他,转身吩咐几个小太监去拖地,没过多久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干净整洁。 “你们都出去吧,朕困了。”他摆摆手赶人走,接连打了几个哈欠。 尚笑眯眯的带着人离去。 祝宝棋懒得管还着的头发,直接爬上|躺下。他说困倒也不是托词,眼皮沉重头脑昏沉,恨不得马上就睡死过去。 他睡得香甜,可惜有的人睡不着。 乔双玉坐在灯下对着案桌上半开的书发了许久的呆,一直到女几次催促,他才意识到已经夜深了。 初冬夜间寒凉,可是乔双玉的房内没有燃着暖炉,连个汤婆子都没准备,冷冰冰的像地窖,屋外守着的小太监不住偷偷跺脚,暗暗纳闷昭容为何不生火,反而衣着单薄独坐在桌前直到深夜,不冷吗? 乔双玉心善,让他们都各自回屋歇息,不叫人受冻在外守夜,自己也跟着吹灭蜡烛上|,对着窗外清冷的月光,却怎么都睡不着。 自从重生回来,他每晚都失眠,几乎没有睡过好觉。 他握着薄毯自般想着。 越苦越好。 这样才算是给他的惩罚。 第29章 拒绝了应棠后, 祝宝棋又是好几天没见他,但是同样,他也没去看伤重的宁子蹇。 既然已经撕破脸,他也没什么可伪装的, 祝宝棋不打算再委屈自己, 干脆安心摆烂,成天往延殿跑, 有时还会夜宿, 反正就是不想见那几个人渣。 完全不知几人恩怨的阿斯兰格外高兴, 他巴不得祝宝棋每天都来,这样他就不用在梦里想念了。 活了十七年, 头一次尝到情滋味的阿斯兰很新鲜,一见祝宝棋脑子里就什么都不剩了,完全是个陷入情陷阱的大男孩。 当然,他也没有完全玩物丧志, 至少族人和哥哥的代还记在心里, 该做的事一样不落。现在的朝堂情况他几乎也能知道个一二,大业朝内部的斗争逐渐浮出水面, 应太后倒了, 宁子蹇的地位比往更加稳固,如果最后是他掌权, 对第戎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第戎和大业的恩怨持续了百年多,所有争端的源头不过就是为了领土。第戎地处西北, 那里毗邻沙漠, 草原连年缩减, 眼看着就要无法维持族人的生活, 他们才不得不将主意打到大业边境的头上。连年征战加上他们内部十九个王子争权夺位的内斗, 族人早已疲惫不堪,已经隐隐有动的趋势了。 身为汗王的卓格图深思虑,明白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带着族人找到新的家园,他放弃了大业朝边境的想法,转而着手迁移的事情。但是在那之前,他们需要拖住宁子蹇的步伐,给他们留出足够的时间寻找新绿洲。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