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种题目,对于一个新人来说,确实很不好答到苏瞬卿心坎儿上。 好在,他之前看过这部电影,也多少了解苏瞬卿想要表现的东西。殷朝暮理了理思路,开始从头谈“论重耳放火焚山之我见”。 “历史上给晋文公的评价是‘文治武功,昭明后世,显达千秋’。他亡诸国时常年食野菜,为了让重耳活命,从人介子推到山沟里,把腿上的割了一块,与采摘来的野菜同煮成汤献给他喝。重耳几天后发现介子推走路不便,细问之下才知道当时那碗汤中盛的是自己好友血,于是许诺说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但之后重耳夺回王位,却忘了奉母隐退绵山的介子推……” 苏瞬卿不耐烦地晃晃头:“谁让你背史料,记忆力好也不用这样……” 殷朝暮抱歉地笑笑,接着道:“所以在经人提醒后,晋文公重耳求见不得,于是带兵重重围住绵山,打算放火焚山他和他母亲出来相见。显而易见,重耳此举并没有真正要害介子推的意思,但两人相处多少年,介子推宁折勿弯的格他真的不了解吗?我觉得,下放火烧山这个命令时,对于后果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不肯想。” “不肯想?”苏瞬卿来了兴致。 “对,他始终认为介子推对他不一般。一个人连股都能剜下来送给他,重耳对介子推来说,早就超出普通的君臣,所以重耳肯定不愿意去想介子推宁可死,也不出来见他一面的可能。 兵行险招,如果是普通臣子,重耳可能亲入山林三援四请,但介子推避不相见,一怒之下放火焚山,不正是说明他对介子推不一般吗? 重耳对于介子推是唯一的君、唯一的主,重耳如何想我不知道,但如果是我的话,当介子推把股送给我,那他在所有臣子中,也是唯一的那一个了。可惜介子推并不知道,否则也不会抱树而死。” 殷朝暮话音落下,苏瞬卿歪着头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冷笑着说:“一派胡言。什么唯一不唯一的,重耳他一代霸主,哪有心思折腾这些情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一个臣子不出来,那就你出来,就这么简单,懂吗?” 殷朝暮皱眉:“我觉得一个人如果情健全,是不会……” 苏瞬卿似乎很不愿意听他坚持,直接打断:“不是健不健全的问题。行了,你的角定了,是晋国国师。” 殷朝暮其实还想再说说重耳的问题,但转念一想自己也不是重耳,何苦对这个角这么在意。他方才只是被重耳焚山误杀介子推与他母亲这件事勾起了念,才多说了许多废话。 程副导一听晋国国师这个角,便手:“我说苏导啊,怎么定下这个角了呢?” “这角怎么了?”苏瞬卿犯了个白眼儿:“晋国国师那可是整部片子中没有脸儿,全靠声音支撑的一大配角,你不意?” 程副导苦着脸道:“意是意,可这个角他、他是个让人恨得牙疼的反面儿啊!小殷这第一次献声……” 苏瞬卿还没说话,殷朝暮伸出一只手阻住了程副导的话,淡淡道:“没事,既然苏导认为我适合这个角,那我就配。多谢程副导,我没问题。” 苏瞬卿再次呵呵笑起来:“老程,你瞧瞧,犯了大错还能解释出一二三来、还一直坚持死不悔改的人才,晋国国师非他莫属啊。行了,小殷,我不是针对你,你也别想多了。其实晋国国师不男不女,额……我觉得你嗓子合适,就这么一个原因。” 殷朝暮默默点了点头,程副导领着他退出来,大约觉得有些尴尬,便递了儿烟过来:“小殷,你也别介意,苏导他就是为难人。你既然是学音乐的,过两天有个娱乐节目叫《就是唱歌》,你有没有兴趣?正好那节目导演是我一朋友,说缺嘉宾,你愿不愿意玩儿玩儿去?唱唱歌,不难。” 《就是唱歌》这档节目,是英冠收视率比较高的一档王牌儿栏目,请的嘉宾也都至少是二线明星,殷朝暮能上去,摆明是程副导给做的人情。 这个人情,自然是用来赔刚刚苏导那几句不客气。 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殷朝暮身份摆在这里,不论再大牌儿的导演,他前面不客气,总要有人把这不客气补回来。走程也顶多是个形式,大约程副导的心里,这是殷朝暮年轻人想证明自己,配合着玩儿呢。 “谢谢,我不烟的。”他没打算多做解释,只重新打量了下程副导,笑笑说:“苏导有您这样的朋友,真是好福气。” 程副导脸上的都颤了下,才一口吐出眼圈儿来:“哈哈,人嘛,就这么回事儿。他这个狗脾气,我不帮衬着点儿,早把人得罪光了。反正,都好几年的情了……对了小殷,我刚说的那节目,有兴趣吗?” “行,程副导提携,我求之不得。”殷朝暮与他互相留了电话约好时间,就被安排给一个工作人员去悉配音过程。 两天时间倏忽而过,晋国国师虽然是一个比较吃重的关键配角,但台词并不多,殷朝暮很快配好了将近一半儿。当天他刚一完成自己的任务,就被程副导着急忙慌地拉上车,一路赶往英冠总部。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