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苦了,真的太苦了。” 边叹,他居然笑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不还得继续干吗?再苦再累,只要吊着一口气就能撑过来。” 尽管返城后的子好过了很多,但岁月留给徐海平的沧桑并不少。分明只比徐海州大五岁,瞧着好像大十几岁。 他的肩膀,因为之前在农村过度劳作,形成了一高一低的畸态。 “哥……”望着徐海平因消瘦而深陷的眼窝,以及那双永远闪着坚毅目光的眸子。 徐海州的视线渐渐模糊了,喉间溢酸涩。 他知道大哥在乡下很苦,却从没听他说过这些细节。 他不讲,他不问,他们俩默契十足,他们都有各自的成全和付出。 要说什么才公平,世间本没有绝对公平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人嘛,就是健忘,想着当年好像很累,实际上现在在回想,真的已经没有什么觉了,过去就是过去,总体来说,后悔有过,但重来一次,我还会是同样的选择。” 他的话,字字句句宛如铁锤敲在心间。 “大哥,我也一样。有时候想来是后悔的,但若时光可以倒,我还是同样的选择。” 有些事,不必说得太清楚,糊涂点好。 不论过去如何,如今都已新生。 “海州,你永远是我的兄弟。” “大哥,你也是。” “再见。” “再见。” 作者有话说: 咳咳,不知道六点算白天吗。 第67章 因为没了心理忧虑, 回黎安的路程在乔和徐海州看来,比来北方时轻松许多。 乔没问大哥把他叫走说了什么,两个人心照不宣保持默契。 经历了这一遭, 她能明显受到两个人的心靠得更近了,她好像终于真正走进了他的世界,他所有的世界, 没有一丝余留。 挤上火车先找座位,还是一样的布局, 只不过这次两张都是下铺, 面对面的那种,方便多了。 行李放好后再去找餐车,因为有之前的经历, 知道餐车上有许多美食, 那里就成了乔安最的地方。 他要把上次没吃到的美食全部吃掉! 点完耐心坐在餐桌边等待上菜, 期间欣赏窗外景, 也算别有一番风味。 五分钟左右的样子, 一份猪皮冻盛了上来, 乔安迫不及待戳了一块,凉凉的,咸鲜味道, 又q又弹,咀嚼中还有脆脆的口。 “好吃!妈妈快吃,爸爸快吃~” “你吃就是了, 我们知道。”笑着,给他拨开盖住眼睛的刘海。 嗯, 回去该给儿子剪剪头发了。 身后座位的椅子忽然被开, 有乘客落了座, 乔两口子起先没当回事,直到身后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同志,所有菜都在这里了吗?” 乘务员微笑回应:“是的。” “没有什么馒头稀饭啥的?”那男人又问。 乘务员还是微笑:“抱歉,没有的。” 继而一道极轻的女音响起,声音略显局促:“虎子,那、那要不咱别吃了吧,包里还有几个饼,咱……” 乔下意识回头望了眼,就与那对夫妇对上了视线。 嗯?那不是…… “海州,你看,后面。” 徐海州这才注意到对面的夫,是上次坐火车睡他们隔壁的军装男人。 他今天没穿军装,只一件旧棉袄,身边的女人靠他很近,二十四五的样子,两手攥紧他的衣袖。 两个人几乎贴在一块儿,那女人看起来十分没有安全,眼神透着慌张。 男人握住子的手,纠结了半刻,安道:“点一个吧,一个没关系,花不了多少钱。” 看两个人相处的模式,应该是夫没错了,之前三天三夜顿顿吃饼的男人,这回居然带子来餐车吃饭,想必是真。 大约是两口子的视线过于火热,男人注意到了乔两口子,直到看见乔她身边坐着的软萌小团子,动地走上来。 “哎——哎——是你们?好巧!” “还真是你啊同志。” 乔笑着与他打招呼 。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乔可不敢想象天底下还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男人的子头雾水望着他们,紧张地攥住他的手:“虎子……” 陈虎向子介绍二位:“我年前坐火车回来,组织不是给我买了卧铺票吗,正好睡在这两位同志隔壁。人还给我送过一分红烧,是好人。” 听见好人两个字,那女人才放松了戒备。 男人脸上始终挂着笑,打完招呼后点了一份包菜炒丝和两碗大米饭,便在后桌落了座。 “同志,你不是说退伍回家种地吗,这是又要回部队了?”乔问。 陈虎憨憨地挠挠脸,摇头:“不是,都退伍了哪里还能回去,就是跟家里闹了点矛盾,打算带我老婆一块儿去南方做点小生意糊口。还是去泷口,那里战友多,也能照应照应。” “好,南方机会多,做生意确实不错。”乔如此安。 “你们也是要回南方吧?”他问。 “嗯。我们定居在那边。”乔答。 “好好。” 聊了会儿,乔这边先点的菜已经全部到了,慢悠悠地边欣赏美景边吃饭。 吃完那边陈虎和他老婆也用完了餐,打算回车厢。 几人前后脚走,才发现陈虎这回坐的不再是卧铺,而是硬座。 想来也能明白 ,上回的卧铺票是队里帮他搞定的,现在彻底退伍,没了那层关系自然难买卧铺票。且价格高昂,他们这样的情况大抵消费不起。 回去路上 ,乔还在叹。 “我发现比起大部分人,咱们的子真的不要太舒服。” “舒服,妈妈我们都很舒服。”牵着她的手轻轻跳起来。 乔挠他下巴:“舒服就好,赚那么多钱就是为了让我们安安舒服。” “嘻嘻~” 捏了捏她的手,徐海州却说:“还不够。” 乔失笑:“怎么不够了?” “还想买大房子给你和安安。还想买车,摩托车,有钱了就换小汽车,还想带你们去旅游,西藏新疆那种地方喜吗?听说边疆风光不错。有条件了还想带你和安安去国外玩,虽然我也没去过。” “哇——你想法居然这么多呢?”原谅乔真的有被他惊讶到:“我还以为你除了赚钱,就没有别的好。” 徐海州无奈笑起来:“以前是这样,现在觉得有比挣钱更重要的事。” “是什么?” 他用脑门撞了一下她的额头,亲昵地蹭了两下:“陪你们。” 乔心口甜滋滋的。 火车上没什么娱乐活动,捧着一本在鞍城买的《民间故事选集》,给安安讲了三个故事,讲到八点不到的样子就睡下了。 把孩子放到上盖好被子,便动身去了对面,徐海州很自然地揽过她的肩膀,将人往怀里带。 这样的场合当然不能做夫之间的事,两人只相互依偎,欣赏窗外夜景。 今晚月圆,夜幕亮堂,几个小时的车程还不足以驶出东北。 这里还是北方,大雪没有,小雪纷飞,洋洋洒洒落在枯黄的枝叶上,黄白相间,有种萧条美。 “睡不着,看会儿夜景吧。” “嗯。” 乔轻轻将脑袋靠在徐海州膛,结婚两年,这样亲昵的动作早已络,徐海州放松了肌接她,手掌牢牢扣住她的肩膀,侧脸贴上她的鬓角。 只轻轻低头,嘴就能吻到她。 她靠的那地方,正好是他的肋骨,他的心脏。 两人依偎在一起看星星,因为天已晚 ,车厢里有年纪大的撑不住睡了,两人便没怎么说话,免得吵到其他乘客。 看着看着,徐海州忽然捂住她的眼睛。 “怎么了?”乔不解,觉得有点好玩,嘴角不自觉扬起来。 没得到回应,她反手向上摸,手指刚好落在他的下巴,触到了刚冒头的一点小胡茬。 轻轻柔柔地摸了摸,倏地被他的牙齿咬住指尖,动弹不得。 乔笑出来,笑音清清凌凌,身后的某男忽然俯身,吻了吻她的脸颊,将手放开。 “看,天上。” 乔睁眼,望向璀璨的天空,无数耀眼的星星闪着纯净的光。 火车一路南下,车身摇摇晃晃,望着天空时,会让人觉得漫天繁星跟着他们跑。 徐海州指着一个方向,“看到没,北斗七星。”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