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小眼一眯,一句话几乎是从齿里咬出来的:“她要结婚了?” 乔燕蹙眉:“这好像跟你没关系吧?” 对这个差点把自家妹妹害死的男人,乔燕一点好脸也不想给他。 “没关系?怎么没关系,她说分手我可没答应!” 乔燕冷哼:“没答应?没答应你前几天去哪儿了,现在来说不答应?晚了!” 王斌被她的话怒,向前一步作势好像要打人的样子,袁江河脸一变,推开他:“想干什么你!” 袁江河虽不及徐海州高大,却也有一七五的个头,常年的主任威严一旦散发,即使王斌这样的混子也怂了。 王斌后退半步,面yh上做出蛮横的表情:“不关你们的事,我找乔,你们让乔出来!” 乔厌恶的瞪他:“她不在,以后也不会在。” “不在?她不在这她能去哪?”别以为他不知道,乔是农村人,在黎安唯一能投靠的就是她二姐,不在这里还能去哪儿? “回乡下了。”乔燕说。 “不可能,她都进城了咋可能回乡下!” 乔燕眼底厌恶愈发浓烈:“怎么没可能,回去了就是回去了,我告诉你,以后离我妹妹远点!她已经结婚了!” “蒙谁呢你!这才几天就领证了?” 前几天王斌不来找乔是有理由的,他一直觉得自己条件好,有钱有靠山,乔就一农村女人,说分手肯定只是一时冲动,哪个女人能拒绝他这样好的条件,过不了几天一定会后悔。他当然得沉住气,要不然以后结婚还不得被她拿捏?这几天都在家里坐等乔上门求他原谅的美梦呢,没想到刚才下班居然收到乔要结婚的消息! 他哪里还坐得住,赶紧上门要找到乔问个清楚,没成想人居然不在!不会真跟野男人跑了吧! “是啊,就今天的事,一大早我妹妹就跟她男人领证去了。” 王斌不可置信地盯着乔燕,眼睛里捏出几条血丝:“不、可、能!” 乔燕嗤笑一声,砰的把门关上:“信不信。” 门外,王斌狠狠踹了一下门,地动山摇。 “再踹报警了!”袁江河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来。 好在王斌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踹门的动静停了,没一会儿脚步声越走越远。 室内总算恢复宁静,望着一地的墙灰,袁江河烦躁起来:“刘姐怎么把这种人介绍给你妹子。” 乔燕拿起扫帚把地方的灰扫掉:“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不也是看上他的条件了嘛,还给乔安排工作呢,谁知道是个混不吝。” “你这么说,我倒是担心乔。”徐海州不也没了解几天就好上了吗。 乔燕顿了顿,脑海里浮起徐海州的脸,摇摇头:“那还是不一样的,单是面相王斌就不能跟他比!”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觉得徐海州不会是王斌那样的人。 “那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得,以前是乔燕愁,现在换成袁江河这当姐夫的担心了。 第14章 这是我妹夫 从黎安市到崎水村,足足有十二公里的路程,自行车骑了一路,走走停停,一个小时才走了一半,因为路不是一直平坦的水泥路,从进入郊区道路就坎坷了。 这年头公共设施落后,连接城乡的公车还没开始发展,农村人想进城或者城里人想进农村,要么走路,要么骑自行车。 当初乔燕回农村接乔,也是骑自行车来的,不过不是她骑,是派了袁江河来接她。 那一次返城乔也是带着儿子,手里还拎了行李,不多但也是负担,来回把袁江河折腾地真够呛,扬言一辈子也不要再来乡下。 “辛苦你了,农村条件差,等会儿到家可能也没什么好吃的给你。” “没事。”又不是天天来回走,偶尔一两趟也能忍受,况且来这一趟是为了娶媳妇儿呢,想想不觉得累,反而开心的。 乔心疼地掏出手绢给徐海州擦汗,他停下脚步,直到额上汗水被她擦拭干净,才又继续前行。 “衣服我帮你拿吧。” 徐海州热地把大棉袄了,接下来还有五公里要走,更要出汗呢。 他没逞能,棉袄递给乔以后继续推着自行车走,因为土路没法骑行,推着车,他还不能跟母子俩并肩而行,乔在前面带路,儿子在中间,徐海州就在后面跟着。 乔安小朋友不矫情,累得哼哧哼哧也不喊苦。 农村的土路不好走,尤其是雨后,尽量找干燥些的地块踩,若是不小心陷入泥泞,得使不少劲才能把脚拔出。 乔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走这样的路其实也不好受,每一步都走地艰难。 “你们北方农村也是这样的泥路吗?” 徐海州摇头,抬手擦了把汗:“不太清楚,没怎么下过乡。” “之前不是知青上山下乡吗,你没去?” 徐海州还是摇头:“那时候我升学,没去,原因也有点多,一句话解释不完。” 总之没去就是了。 乔没继续问,这事儿知道不知道对她没什么影响。 走得累了三人就停下来休息,正好有自行车,能坐上去歇歇。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倒有几分温馨的味道,连带着身体的疲惫似乎也消散许多。 五公里路歇歇停停两个小时才到,从黎安出发一共花了三个小时左右,总算看到了崎水村村口那标志的大榕树。 一行人走路的脚步都轻快起来。 冬天没什么农活,正是农闲十分,除了每天下地翻耕土壤保证来年好耕种以外,村民们有比往常更多的时间休息。 这不,乔刚领着徐海州进了村,齐刷刷的目光跟了过来。 隔得有点距离,那边看过来这边乔也眯眼瞧,都是些不怕冷的小年轻,围了大概七八个,都是乔认识的。 她今天穿得漂亮,一改之前在农村灰扑扑的打扮,身边又跟了个人高马大的徐海州,有人觉得她眼,又因为徐海州在旁边没敢认,直到人都走出去好几米远了,才有人纳闷地问。 “刚才那女同志,是不是有点像乔?” “好像是,但那男的是谁?” “不认识。” “不是还有个小孩跟着他们俩吗,呀!好像真是乔!” 小年轻们一哄而起,保持着差不多七八十米的距离跟了上去。 乔扭头,瞥一眼又很快收回:“估计觉得像我又觉得不像,没敢认呢。” 比起黎安市初具雏形的时尚儿,崎水村的村民就显得太朴实了,放眼望过去,全是灰黑或自染蓝土布棉袄,乔这身花布棉袄就更显得打眼了。 徐海州回头一望,笑起来:“说明你变化大。” “有吗,其实就是换了件衣服。”乔笑笑,鬓角碎发到耳后。 徐海州看她一眼,每一眼总不由得在心里叹:他对象确实很美。 …… 乔家在整个崎水村条件算中等水平,不用饿肚子但也没多好,家里比较抠搜,连院墙都没舍得垒。 进了屋,让徐海州把自行车停在门口。 堂屋门没关,进去就瞧见她大嫂蹲地上剥花生米。 盘子脸厚嘴,穿一身打着补丁的灰棉袄,戴了围裙,女人察觉到眼前光线忽然变暗,一抬头,发出尖锐的叫声。 “呀!妈!妈!小妹回来了!” 与堂屋相连的卧室紧赶慢赶走出来一个妇女,在她身后还有一个六岁模样的小女孩,大眼睛苹果脸,小麦的皮肤有点糙,见到乔撒腿奔来。 “姑姑!” 女孩跑得快,直接冲进了乔怀里,还好她这会儿没抱着乔安,不然母子俩准被这憨娃掀翻。 “一个月不见,我们娟好像又长高了。”乔着乔娟的脑袋笑道。 “真的吗?我又长高了?那我肯定比王蒙蒙还要高!” “真。” 乔抬头,笑意盈盈地看向吕秀华:“妈。” “乔,真是你啊?”她妈还以为幻觉呢。 乔哭笑不得,走过去把人抱住,鼻腔里传来记忆里悉的青草味儿,是淡淡的,柔和的。 “您看我是假的吗?” 再抬头,吕秀华眼眶蓄雾气,拍拍她:“真的!比金子还真!我闺女终于回来了。” “外婆……” 听到声音,吕秀华这才发现身后的徐海州以及被他抱在怀里的乔安,动不已:“我乖孙也回来了!真好真好!快快,进来坐,走这么远累了吧,外婆给你们倒水喝。” 几人在堂屋落了座,吕秀华倒完水才发现徐海州,指着他问女儿:“诶,他是?” “妈,这是我对象,徐海州。” 吕秀华心里一个咯噔,不止是她,牛巧丽和乔娟也好奇地打量起徐海州来。 “哟,这……你有对象啦?”牛巧丽拍拍手站起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徐海州:“瞧着不错嘛,比葛文荣还高。”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好端端的提葛文荣那人渣做什么,这嫂子真是没事找事说。 吕秀华心里也有点不痛快,赶紧招呼女儿和徐同志落座。 “徐同志是吧?来喝点水。”吕秀华把搪瓷杯递过去:“路上辛苦吧,怎么来的?” 徐海州指指院子里的自行车:“骑车来的。” “哦,那也够辛苦。” 徐海州笑笑,把一同带来的一个包裹打开,里面放着给乔家人准备的礼品。 红糖、桃酥和几袋喜糖,再加两斤猪。因为路远,没有带其他东西,只一些对于农村人来说贵的食物。 徐海州本来觉得这些小点心不够有诚意,乔却不让他多带,说是嫂子和家里人关系不怎么好,好东西带回去会被她占为己用。 牛巧丽十八岁嫁进乔家,婚后父母把财政大权给了大儿子,儿子又把家里财权给了子,以至于家里人大到衣服子,小到一盒火柴都得向牛巧丽报备了才能拿到钱买。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