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着木材书香的深夜书店静了静,被帽子盖住半张脸的陈垠咬了下:“可能是过去十几年念力太强了吧,今年直接把你砸给我了。” 在陈垠看不到的世界里,盛长的神情因为他这句话变得紧绷。 “不过白女士不准我谈恋、我谈了恋别说本科,可能机电学院都上不了、而且你不是我的理想型。”陈垠一口气说了三个拒绝盛长的理由。 “这些我都不在乎。”大气般,陈垠勾了下:“我就在乎我喜不喜。” 盛长看着陈垠已经说了许多话的粉润的嘴抿了下,而后在落针可闻的书店中轻轻张开:“我喜你的。” 这句比其他要轻了一倍的话,在盛长耳中几乎振聋发聩,他盯着把自己蒙住的人时目光愈发用力。 “你还在吗?”似乎已经听不到盛长存在的声音的陈垠问。 “在的。”盛长松开紧咬的牙,回答他。 “哦。”陈垠又往下拉了拉帽子:“我继续说。” “如果你想跟我试试。”眼皮上覆着柔软黑织物的陈垠紧紧闭着眼,他喉头微堵,第一次说这种话难免拙涩,难以一口气说完。 “怎么试?”没等陈垠说接下来的话,盛长的声音响起,在比刚刚的距离近一些的地方。 “可以谈,不过就到明年上大学前,算试用期。”陈垠呼杂无章,贴着书架生涩地问:“行吗?” “嗯。”盛长在五秒后回答,紧接着他又问:“试用期过了呢?” “那...”陈垠咽了咽口水,他没想那么远,顺口道:“那就过了再说。” 虽然陈垠觉得他们百分之九十过不了这个试用期。 他不想让自己未来后悔,更不想让自己不停地心烦意。 但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和盛长长久的可能几乎为零。 可或许他们真的在一起之后发现对方都是傻呢? 而且万一我出轨了呢? 陈垠这几天想了许多许多,得出的结论就是与其不停患得患失,还不如先试一试。 或许本不需要盛长的前程来阻挠,他就会因为盛长未来的某个瞬间踹了他。 比如秃顶、又比如长针眼变得很丑。 毕竟他颜控又花心,谁知道呢? 盛长不说话了,听不到声音的陈垠心中忐忑:“你现在拒绝更好。” “我不拒绝。”盛长几乎和陈垠同时开口。 “哦。”陈垠摆了摆头,深呼两下:“那就从现在开始咯。” 陈垠在浓郁的黑暗中宣告自己的早恋正式开始,但觉和上一秒似乎没什么不同。 盛长没有回答,陈垠只听到有脚步声缓缓离开,而后“咔哒”一声,眼前的黑更黑了一些。 脚步声又缓缓回来。 “陈垠。”盛长这次又近了些,几乎已经在陈垠身前。 “嗯?”陈垠虽然看不见但还是抬起脸:“你是想亲我吗?” 盛长在窗外洒进来的微光里看到陈垠向他靠近,嘴勾起笑说:“来吧。” 想象中嘴上应有的触并没有在下一刻到来,陈垠的却被勾住了,他觉到身前的人缓缓靠近,然后贴住他的膛,自己的和后脑被这人按住。 盛长只是在单纯地拥抱他,他耳边有盛长的呼声。 陈垠腾出一只手拉开帽子,发现书店里的灯被盛长关了,他侧头看盛长,盛长也偏过头,眸中有窗外投进来的细碎亮光。 这是他们谈恋之后的第一次对视。 刚刚的大胆和潇洒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陈垠被盛长抱着有些不自在,弱弱地问:“书店有监控吗?” “这里是盲区。”盛长回答他。 “你刚刚叫我干嘛?”陈垠又问。 盛长注视着他,在陈垠明亮专注的目光里开口:“喜叫你的名字。” 陈垠挑眉:“哦。” “也喜你。”盛长在下一秒继续道。 这是他懂事后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上如此直率地表达自己的喜,惴惴不安、慌张陌生,也彻底没了底牌。 陈垠几乎瞬间懵了,回过神来后他立马攥住盛长的目光,急切地迫道:“你再说一遍。” 盛长眼神透些逃避,想躲过去。 “说一遍,我想听。”陈垠语气软了些,透着股撒娇意味,主动揽住盛长,让两人贴得更紧。 “陈垠。”盛长轻声道。 “嗯。” 在陈垠期待的目光里,盛长半戏谑半认真:“这句话不是想听就能听的。” 陈垠表情垮了下来。 “期末考考到年级前150,说给你听。”盛长在短暂的失控中渐回正轨,他极近地贴着陈垠:“同意吗?” 同意个。陈垠现在就想分手了。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在凌晨更新,不要等先睡 第49章 他想再见一次盛长 陈垠黑曜石般的瞳仁透出不悦,他不想在这么重要的子里提到扫兴的学习,他抬了抬下巴:“闭嘴吧你。” 下一秒,陈垠闭上眼吻了上去,他堵住盛长的嘴、控制住自己第一次做这种事的胆怯和羞赧,吻得生涩却主动。 陈垠上的手一点点收紧,很快主动权就转移到了盛长那里,盛长将他按在书架上,扣紧陈垠的后脑,两人呼骤紧,在温度逐低的冬夜齿相。 从嘴开始,陈垠觉得自己浑身酸软、快化在盛长身上。 他喜这种陌生的柔软和润,喜皮肤紧贴的越界的亲密,从第一次盛长亲他,陈垠那股漫天的恼怒中,就存了一丝不敢深想的茫昧和快意。 盛长将陈垠吻得了眼,他睁开眼,嘴嫣红,像透了的花瓣,稍一掐就有红的花汁透出,盛长又忍不住上前轻啜了下。 “你是不是有过经验。”陈垠软着嗓子问。 “嗯。”盛长松开陈垠,眉间再无疏淡的冷意,棱角分明的脸上了一丝意情:“都是和你。” 陈垠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昏昏沉沉地被盛长送上了出租、又是怎么到家趴到上的,总之反应过来的时候生已经过了。 他睁着眼瞪着天花板上的几何灯,“”了一声。 陈垠不想洗澡、不想睡觉、也不想调明天早起的闹钟。 他想再见一次盛长。 然后他就去了。 凌晨一点,陈垠到了他选定的两人家间的中心点:一家24小时营业的罗森。 盛长裹着黑的长款羽绒服,高高地孤零零地站在那儿低着头烟,他在等自己。 那一瞬间陈垠心跳漏了一拍,发现自己好像比想象中还要喜盛长。 陈垠小跑着过去,盛长听到脚步声扭头,眼中勾起温柔,在寒风里发酵氤氲,陈垠直接扑向盛长将他抱住,然后盛长把他新换的羽绒服烫了一个。 深夜的罗森,陈垠和盛长一人一杯热可可,一人拿针、一人引线,在店员的帮助下勉强将那补好。 “没事没事,不跑绒就行了。”陈垠见店员还想再给他补两针立马客气地拒绝,他是出来约会的,不是来做纫的。 年轻女店员意犹未尽地起身,她刚刚看到这两个帅哥在门口拥抱了,那一瞬间动得差点尖叫出来,现在两个帅哥坐在被层层货架遮挡的窗边,她没法再看,很是可惜。 “明天买件新的。”盛长道。 陈垠摇头,他盯着那被得七八糟的口:“这不朋克的。” “你什么时候学会烟的?”陈垠撑着下巴,抿了口热可可问盛长。 “初三。”盛长道,当时赵荞麦已经辍学了,某次找盛长玩的时候给了他一包烟,让他可以试试,说着的。 最开始盛长没,但在蓝如萱回家要钱不成拿着菜刀要砍茹珍那次之后,盛长便开始烟了。 确实有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他的焦虑和空乏。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陈垠看着两人印在玻璃上的影子,朝盛长眨眨眼:“喜我的?” 自己对盛长从有好到喜虽然模糊,但有迹可循。 可盛长除了那两次犯浑的强吻,陈垠抓不住也猜不到他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一直是同恋。”盛长淡淡回答,他看向陈垠:“当时我选靠窗的位置,是因为那里清静。他们说我同桌是校草,我没放在心上。” 然后半个月后,被井迪他们吹得神乎其神的校草病假回来了,盛长看到他的第一眼想的是,原来井迪真的没有夸张。 这男生长得真的非常打眼,打眼到向来冷静沉淡的盛长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甚至想看看他在做别的表情时,是不是也能那么好看。 “你这么肤浅?也只是喜我的脸?”陈垠讶异道。 “还有你的身体。”盛长对着一张不可置信的漂亮脸蛋开玩笑,陈垠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 “不谈了。”陈垠心说自己果然没猜错,这货捱不到试用期结束。 盛长按住他的手:“那是一开始。” 陈垠决定再观望看看,于是狐疑地盯着他。 后来盛长发现陈垠白瞎了一张脸,他认识多利用长相之便,钻各种空子、讨不少好处的人,男女都有,但那些人长得都没有陈垠好。 但陈垠几乎从未有过这种行为,他只有在计划好要招蜂引蝶的时候跑出去耍耍帅,大部分时候都忘了自己这张脸是可以好好利用的。 傻。 这两个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盛长对陈垠的定义。 所以有时候他傻得太过,盛长不得不稍微帮一下,这种事就像是走在路上看到盲人面前横着一道沟不提醒一样,盛长虽然不是什么道德高尚的人,但也不至于那么下作。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