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嫂并没有多么积极乐观开朗,她一个人喃喃自语,而此时的费哥确实并没有注意到在角落里的她。 虞舒月意识到同为女的人身上缺少太多自信了。 就如她当家庭主妇的那些年,她只要一想起陆宴柜子中暗藏的同学录,就会不自觉地害怕。 她不想要看见丈夫心尖尖上藏着另外一个女人,更不愿意陆宴和于蔓登对地出现在同一张相片上。 思及此处,虞舒月才意识到陆宴走得太匆忙,本没有替他收拾以前的相框。 虞舒月告别了这场不大官方的庆祝。 她特别嘱咐了罗司panpan宥好生照料费嫂的情绪。 回到家里开始马不停蹄地替前夫找他珍贵的相片。 可就怎么也翻不到。 直到最后从底翻出了个八宝箱一样的玩意,这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陆宴的手笔,他看上去枝大叶,怎么可能会将里面的东西摆放得如此崭新又整齐。 虞舒月一把打开了陆宴埋藏多年的秘密。 那本深蓝厚实的相册不染尘埃。 虞舒月虽然不想承认,但她还是会有些抵触的。不过,没了这一段关系,她自以为也没必要继续上纲上线了。 她的指尖划过蓝丝绒封面。 一打开,里面竟然是她七年前的剧组照片,更有甚者,有个剧本接了以后她又被临时替换掉,就连那个剧组的照片某人竟然也保留着? 一页接着一页地翻动着。 虞舒月放缓了手速,迟迟地看陆宴记录下来的没有一个自己事业的高峰时刻。 而就连最初的何应拂那一部青成长片,陆宴也用u盘做了拷贝,下面还有他从报纸上剪下来的一些正面评论。 那些最初的恐惧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茫。 也许在更早的时候,每个人就已经开始偏离这本书内原本的人设了。 虞舒月尽管与陆宴之间矛盾重重,但当得知自己曾经有被格外喜和偏着,内心还是明快的。 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但显然,放弃34亿元的巨额财产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虞舒月很有人在暗中默默为她做了这一切,于是她选择了更好的方式去“报答”—— 她自费给陆廷予额外购买了十多本练习册。 这是虞舒月自以为做过最正确的事,唯有好好培养好下一代,才能为陆宴未来减少不必要的后顾之忧。 而陆廷予小朋友就快憋屈死了。 上一秒,他还停留在妈妈给他送半芝士的童话故事里,下一秒,他一开门,同城快递给他厚重的快递书籍有他半个人这么高。 而一旁本来因为没有被投喂而稍显不快的陆宴却笑了起来,他这个老父亲笑的前仰后合。 陆廷予恨不得当场就和他battle 一场。 年末的时候,虞舒月等来了她复出后的第一场颁奖典礼。 典礼前有一场酒会。 虞舒月本来并不打算过去的,她对应酬本来就不兴趣,但她听说了费嫂的担忧,自然就想着过去观察一二了,说不定还能监督一下费哥。 虞舒月也惊奇发觉整个剧组就只有一个人出席。 她在微信上问何应拂,何应拂回答得和个机器人一样标准,彷佛设定了某种程序;她问罗司宥,只听说别人说他学校有活动,而他本人的手机似乎也不在身边。 就连她今天来本意要管住的费哥,听说也被别的导演拉去商量新剧本了。 费哥能在未来有长足的发展,虞舒月当然是为此高兴的。 她虽不认识在场的绝大多数人,但似乎这并不妨碍在场的许多人都认得她。 她的新电影,她破碎的婚姻,她分得天价离婚赔偿金。 虞舒月有些厌倦这种氛围,一群陌生人围绕在一起比村口大妈还八卦,说着她的那一点谈不上算事情的事情。 而忽然有个男人到场,中年男人只是清了清嗓子,在场的议论声顿时小了许多。 这大概这是个男人派系下的人。 虞舒月觉得今天最不对劲的还有六人行当中的苏暮烟神状态也堪忧。 在群里发了几个怪异的表情包,似乎她本打算要发些什么,但在有些人的眼皮子底下,又不敢正面直发。 虞舒月之间身前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燕尾服,递来了一杯香槟。 他挑眉,似在敬自己,又似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 男人的面容也和记忆深处的影子不谋而合。 但毕竟过了许多年,虞舒月有些记不清了,但说实话,别人的酒杯尤其是喝过的那一面撞向自己的杯子的话—— 她总觉得有点脏。 或许是对方年纪到了,不将就吧。 虞舒月一开始也没打算计较这么多的。 可男人立马看穿了她恶小心思,亲手端过一个西式小餐盘,上面是个慕斯小蛋糕。 但虞舒月昨天尝过某家定做的蛋糕以后,她对这种质的油蛋糕就不怎兴趣了,尤其是上面零碎的白巧克力和昨天那份对比起来,是真的很劣质。 虞舒月接过餐盘,道了声“谢谢”。 但她没有一点品尝的望。 虞舒月不想当面回绝,她以为这种做足够体面,但紧接着她发觉那位西装革履甚至有些身材发福油腻的中年男人,似乎并没有只是和自己打个招呼的意思。 他像一头饿,死死地盯着自己。 这时候的虞舒月才开始刻意制起内心深处的紧张忐忑,但她作为一个演员,基本素养还是有的,这一个过场还不至于大惊小怪。 对方有备而来。 而她早在进门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打开了手机的录音。 中年男人嗤笑道,“不吃吗?” “可能是来的时候多吃了一碗木鱼馄饨吧,所以才一点也不觉着饿。” 虞舒月莞尔一笑,“我去趟洗手间。” 去洗手间路上虞舒月分明受到了几道错的目光,如果没有判断失误的话,那几人方才还在不经意的议论自己。 走进洗手间的那一刻虞舒月深知今天的所有不对劲,幕后一定有人纵。 而那个油腻的中年男人绝对不了干系。 他的花领带在自己眼前挥之不散。 虞舒月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她才不要在那人面前去品尝那一份劣质的蛋糕。 虞舒月只身爬上了洗手间的侧窗,灵巧地一跃而下,她轻松地爬过了围栏。 只见外面的一辆黑布加迪横冲直撞地出现。 是陆宴。 陆宴面心疼,说出口的话仍像是劈头盖脸的问责。 “你怎么不接电话呢?” “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正在此刻担心着你?” 虞舒月无奈道,“可我手机本没有接到你们的电话。” 信号被屏蔽了。 陆宴来不及解释太多,直接一手猛然拉开车门,把她送了上去。 说不后怕是假的,那男人递上来的东西里能保证什么没有动过手脚? 若不是她挑剔了那么一下下,是不是就已经来不及了? 虞舒月总算是想起那张脸,如果没记错的话,夏天的时候那男人手臂上还有很长一段的青龙纹身。那不是别人,而正是她亲妈给她介绍的沈老板,要求陪酒的那家公司负责人。 当时的虞舒月也是年轻气盛,发了一通火。 但又仅仅是发了一通火。 而今这群人似乎又聚集在一起,做不好的事了,虞舒月觉得要怪就怪自己当年太过渴望家人的亲情,又或者事情没有和陆宴说清楚,没有解决干净,着才留下了今天的隐患。 虞舒月稳住呼。 她这一次自己主动地报警下了车。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无法无天……甚至于继续祸害这个世界里的年轻女孩的? 她很难想象,假使一群年轻女孩要追求自己的梦想,一无所知的时候,极有可能上当受骗的。 她走到陆宴的身侧,没有丝毫的退缩。 “我刚才快想不起来了,”虞舒月假装无数发生,而手中的录音其实从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开了,“原来是晟的沈总。” 油腻的男人自以为笑容得体,而偏风的用了过多发胶僵硬的发型更是突兀而又土气,他手指别扭地抓在酒杯上,“虞舒月,怎么一刻也放不下你的前夫?” “哦,陆宴,我没喊他,”虞舒月笑得乖张,“但他偏要来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可能是看在以往夫的情分吧,”虞舒月一手挽过陆宴,似是与前夫关系亲密道,“陪我进去再看看?” 陆宴本来打算直面这一群人。 发现今天沈禹州来的通知实在是太晚了。 他以寡敌众,没有胜算的可能,所以虞舒月是因为担心他才亲自陪同的吗? 尽管连挽手这个动作都是隔空的,但陆宴还是从绝望中受到了一丝希望,如同在干涸的沙漠里行走人看见了甘洌的清泉。 虞舒月是无法理会陆宴此刻心情的。 她至始至终很清醒,逢场作戏罢了。dxSzxED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