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月二十九这天,静无兴奋得起了个大早。前天夜里下了场小雪,一走出门就呼出一团白雾。静无身上裹着大红缎面银鼠斗篷,头上戴着兜帽,冷风将她吹得小脸发干。 马车里很宽敞,软垫上铺着裘皮,炭盆里正烧着银丝炭,一冷一热让静无脸上瞬间泛起一片薄红。等两人上了马车,在车夫的吆喝声中,前后叁辆马车便向城外驶去。 等到达别院,太已经高高升起来。仆人们提前收到了消息,已经将屋室打点好。别院依山而建,周围种着大片梅林,这时节仍是光秃秃的,枝干上堆着一些残雪。 众人安顿好已经是巳时末。别院的下人们准备好了饭菜,虽然比不上府中的致,但是加了山中的野味,吃起来也别有风味。静无尝了一口干绿苋和糜做的小馄饨,说道:“若是天来就好了,到时候掐一把苗直接拌着吃,味道才叫清香。” 说完才反应过来,按理说她一个侯府小姐怎么会知道这些?果然,程暻看了她一眼,问道:“哦?是吗?” 静无含糊地“嗯”了一声,别院上管事的仆妇便笑着说:“夫人说得是。等来年开野菜发了新芽,奴婢就挑了上好的送到府上。” 静无摆了摆手:“不用,一来一回都要几个时辰了。” 午饭之后,静无靠在小榻上,嗅着手炉里飘出的袅袅幽香,无聊得直打瞌睡。她心想,这出来一趟和在程府又有什么区别?见程暻坐在一边,已经捧起了书,她连忙凑上去:“程暻,我们出去走走吧?” 程暻看了看她不离身的小手炉:“你又不怕冷了?” “谁说我怕冷?”静无面不服,又转开眼睛小声说:“我叫丫鬟带了大的衣裳。” 程暻忍不住笑出来,见静无怒瞪着他,又连忙说道:“那好,我们去山里走走。” 山中要比京城冷上许多。地上的积雪被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静无披着件狐狸里的鹤氅,雪白的缎面几乎要与雪地连成一片。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灌木:“那是刺梨,结的果子很漂亮,但酸得很。那是山梅子,那是……” 程暻就跟在她身后一步远的位置,静无转过身看他:“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程暻反问:“你想说吗?” “我……”静无咬了咬嘴。自己说出来总比被发现的好,她正要开口,突然听到身后灌木“哗啦”一声响,好像有什么蹿了出来。 静无“呀”地一声钻进程暻怀里,抬眼一看,指着前方叫道:“快,是小鹿呀!” 那头灰棕的小鹿受了惊吓,迈开两条细腿已跃出一丈远。静无遗憾地叹了口气,突然听到“嗖”的一道破空之声,随后那小鹿便“噗通”一声倒在了雪地上。 程暻将巴掌大的小弩收起,在目瞪口呆的静无脑门上亲了一下:“等回去之后,给娘子做双鹿皮小靴好不好?” 这动作太过亲昵,又是在大白天,纵然周围没有别人,静无还是红了脸。 等他们下了山,下人们便奉命将鹿从山下抬了下来。晚饭时桌上又多了烧鹿和煨鹿筋,用山里的菌子一同炖的,尝起来细腻鲜香。 吃完了饭,天已经黑了。静无下山时便觉得浑身不自在。狐皮大氅风吹不透,她行走间身上本就热乎乎的,又被突然蹿出来的小鹿一吓,已经出了一层汗。她急忙要丫鬟准备热水,程暻听了,就笑道:“不急,娘子可知道,这别院里有一眼温泉?” “温泉?”静无张了张小嘴,惊讶之后心中马上期待起来。 随着两名丫鬟走进一处院子,静无便闻到了淡淡的硫磺味。眼前白雾弥漫,热气蒸腾。院中的一座小亭旁,是光滑白石砌成的下陷的泉池,池中的泉水清澈透明。泉池周围种着几棵松柏,立着怪石,除此之外竟然无遮无拦。 静无正犹豫着,两个小丫鬟就手脚麻利地在树木之间拉起几段红绸。加了防风、荆芥、细辛、白芷等的香袋放进池水中,红绸子围成的帷幕内顿时盈幽幽香气。 两个小丫鬟福了福身子,小步退下,香枝就要为静无衣裳。明明一个多月里已经习惯了被人服侍更衣,静无这会儿突然羞涩起来。香枝见此,便带着静无的大氅去了门外,和小丫鬟一起守着院门。 静无红着脸走进了帷幔里,缓缓下冬衣。一旁小亭子的围栏上先是放了一件合短袄,接着是杏织金裙……很快,那红绸子和地面间的空隙里就出两截光滑纤细的小腿。 眼前就是热气腾腾的温泉,又有帷幔防风,静无还没觉到冷,就顺着石阶走进了泉水中。 泉池约四尺余深,温度比体温略高些,静无坐在一个石台上,温泉水刚好没过她的肩膀。周身的每一寸皮肤都被温热的泉水抚过,她舒服得忍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此时已经是月末,天上只有一弯黯淡晦月和几点星星,好在温泉池旁点着几盏灯。静无坐在温泉中着水,一圈圈水波就在灯光下闪动着细碎的光。她白皙的肩膀在起伏的泉水里时隐时现,两抹锁骨像两只展翅飞的蝴蝶。 皮肤被温泉水濯洗之后更显丰润细。她有些陶醉地闭上眼睛,用纤细的指尖划过自己的手臂,滑得像摸到了一块润泽的软玉。又好奇心起,渐渐向下摸到了柔软的酥。 静无在庵里长大,虽然没做过什么重活累活,一双手到底不比真正的大家闺秀细腻,况且接触的又是娇的。尖被小手摩挲过,生出了一种奇特的觉。她背靠在池壁上,小口着气,两条腿已经紧紧夹在一起,心里浮起了一个念头。 难怪程暻这么喜…… 热气和香气熏得她脑袋发沉,又觉得这觉很舒服。静无摇了摇头,在自己滚热的脸颊上拍了拍,便要起身上岸。哪知道才站起来,就脚底一滑。她惊叫了一声,胳膊扑腾了两下,突然被一只结实手臂拦抱住。 程暻着上半身,出轮廓分明的肌。他一头发丝并不像平里一丝不苟地梳成髻,而是随意束在脑后,已经沾了些水。静无错愕地看着他:“你怎么进来了!?” “难道我不能来?” 静无一手掩着,心里又慌又,一大的硬物已经抵在她的窝。 ———— 首-发:rouwenwu.de(ωoо1⒏υip)DxsZxeDu.Com |